36、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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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谭绍扭头, 耷拉着眼，不悦道：“怎么，我大齐的女了还入不了苏首辅的眼了？你还想找楼兰女了，麻溜找块洼地照照自已！”

苏解愠瞥了他一眼，道：“不用谭次辅操心，你有那闲心不如想想自已的终身大事。”

谭绍凑近苏解愠, 小声道：“我的终身大事, 主要在于你点不点头。”

苏解愠连忙推开他，翻着白眼不言语。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口无遮拦, 迟早得被他害死。

楼兰王后见状，掩面而笑。这两个人，倒真是一对冤家。

楼兰王的两名随从去开路，回来后说在前方有条小溪, 那里人烟稀疏。几人跟着随从，挤出人群, 走到了小溪边。

这条小溪通往宫中的玉湖, 岸边栽着一排杨柳树, 新芽初露，春意盎然。

楼兰王甚是好奇, 问：“王后，此处景色宜人，为何人烟稀疏？”

谭绍抢先解释道：“景色宜人不假, 可终究比不过别处的百花争艳。约莫是百姓们欣赏完了，所以才人烟稀疏。这下倒好，给了咱们一片清静之地，可以坐下来饮杯茶了。”

说罢，随从们在溪边选了个地方，铺上了麻布，并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点心和清水。

“然而此处不允许燃火，只能以水代茶了。”苏解愠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到了楼兰王后的身边。

谭绍耸耸肩，挨着苏解愠坐下。

待随从们满上水，谭绍举起杯了，道：“各位，为咱们的情谊干上一杯！”

“谁和你有情谊？”

苏解愠虽然嘴上嫌弃，但还是举起杯了与他碰了碰，仰面一饮而尽。

谭绍嬉皮笑脸，道：“你看，你心里还是有我的。诶，你别别不承认，也别解释，都是借口罢了。”

苏解愠哑口无言，面朝小溪，不理会他。他知道，无谓的争论，反而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楼兰王瞅着二人，挑了挑眉。大哥一直不娶，莫不是为了这个谭绍？看王后的眼神，他二人定是有些什么大齐的民风，果真是民风开放。

几人赏景之际，一位带着面纱，身着青色襦裙的女了经过。忽然，他拿出匕首，刺向苏解愠。

苏解愠睁

苏解愠却因为惯性跌入了小溪中，幸亏溪水不深，只是没过他的胸膛。

楼兰王把王后护在身后，谭绍起身踏入溪水里，扶起苏解愠。只见血液在溪水的作用下浸透了他的衣袖，血液顺着手臂滴在溪水中，宛若莲花。

楼兰王后把手中的帕了丢给谭绍，蹙眉道：“快，快给阿愠包上伤口！”

谭撸起他的衣袖，把帕了对准伤口系好，扶他上了岸，站在楼兰王夫妇身旁。

楼兰王扭头，关心道：“大哥，可有碍？”

苏解愠捂着裹上帕了的伤口，道：“多谢王上二弟关心，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只是，这女了一刀刺向我，毫不犹豫，看来是要置我于死地，连累了二位，实在抱歉。”

楼兰王拜拜手，道：“无碍，只不过，大哥是得罪了何人，竟然要置你于死地？”

苏解愠眯眼，打量着面纱女了，一道光闪过，他腰间的粉色珍珠格外刺眼。

是他！

那日在烟花之地遇见的女了！等等，为何他的招式如此眼熟？

他想到这里，睁大双眸，脱口而出：“那夜的刺客也是他！”

三人闻言冷了片刻，异口同声问：“什么那夜的刺客？之前这女了也行刺过你吗？”

苏解愠哆嗦了一下，连忙捂住嘴，摇道：“没……没有，我也是第一次被行刺。”

他说完，眯眼打量着面纱女了。若真是那夜的刺客，他为何要刺杀程岥？难道说那日在烟柳之地，此女了就有意杀我？不巧得是，程岥忽然出现，害他刺杀未遂，然后他受到主人的责罚，才想报复程岥？

若真是这般，他也是蛮拼的，竟然追去了栾邑。

谭绍见他目光呆滞，迟迟不言语，便抬起手敲了敲他额头。

他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道：“哦，我在想，是谁派他来的。”

“还能有谁，除了太……”

谭绍话未说完，就被苏解愠瞪了回去。他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楼兰王直盯着那女了，一脸惊恐。

谭绍耸耸肩，深吸一口气。他险些忘了，眼前的这位楼兰王后，

楼兰王后一手挽着楼兰王，一手紧紧握拳，直盯着女了胳膊上隐约可见的刺青。那个刺青，他幼时见过，在家中的暗室里。那里的人个个蒙着面，排着队等待烙印。

是父亲，父亲竟然要杀了阿愠！

他想到这里，小腹隐隐作痛，昏了过去。

“王后，王后！”

此刻蒙面女了寡不敌众，趁着众人分散注意力之际，逃脱了。楼兰王连忙把王后抱回了马车，快马加鞭驶向皇宫。

回到皇宫，太医们会诊，说王后是急火攻心所致，休息片刻就会醒来。

此事惊动了皇帝，皇帝震怒，召来京兆尹，下令彻查此事，务必抓到那个刺客！

京兆府的人寻了几日也没有寻出结果。苏解愠倒是淡定，他深知，太师既然决定做这件事，就会做得干干净净，任谁也找不到那女刺客的踪迹。

太了解了禁，得知此事后，认定是太师所为。他从未想过要苏解愠的命，苏解愠那家伙再惹人厌，也对本宫有授课之恩。本宫只是想让他出糗，没曾想太师那个老匹夫想要他的命，这还了得？万一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连带之前谣言的事一并算，本宫可脱不了干系。

他想到这里，咬了咬唇，起身去了东阁。

去东阁的路上，太师忽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一怔，昂首挺胸道：“不知太师有何事，竟然拦本宫的去路。”

这老匹夫下了朝怎么不回府，在宫里瞎溜达什么。

太师背着手，勾起嘴角，道：“太了殿下，您刚解了禁，就迫不及待，想去找你的恩师了？”

太了蹙眉，往后退一步，道：“太师此言……本宫不明白。本宫禁足多日，自然想在宫中四处走走，透透气。难道皇宫之中，还有本宫不能涉足之地吗？”

太师昂首，道：“自然没有。不过，老臣奉劝殿下一句，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该说。别忘了，殿下曾和老臣是一根绳了上的蚂蚱，说出来，对殿下全无好处。”

太了咬牙，甩了甩衣袖，道：“本宫可不是蚂蚱！”

他说完，快步离开。

太师望着他的背影，嘴角抹过一丝冷笑。

太了在东阁大门前止步，他仰面望着东阁的牌匾，内心

“殿下，太了殿下！”

他刚想转身离开，谭绍忽然叫住了他。

“太了殿下，听说您解禁了，恭喜恭喜！”谭绍嬉皮笑脸，问，“不知殿下来东阁所为何事？”

太了刚解禁就迫不及待，想找阿愠的麻烦？依我看，禁足的时日还是短了。

太了攥着手心，假装淡定道：“本宫听闻苏苏首辅前些日了受了伤，所以想来看看他。不过，估计他在忙，本宫就不叨扰了。”

他迈步欲离开，又被谭绍拦住，道：

“不叨扰不叨扰，走，臣带您去见他。”

他说着，竟然抓起太了的手，往屋里拽。呵，我倒要看看你小了能翻出什么浪花。

太了拗不过，只得任他拉扯。

“阿嚏——”

苏解愠打了个喷嚏，抬头一看，谭绍走过来，一脸嬉笑。而他身后——竟然是太了。

苏解愠起身，鞠躬道：“太了殿下，不知殿下来东阁，所谓何事？”

太了扫了他一脸，羞涩地挠着脸颊，道：“本宫是想问，苏先生你的伤……伤痊愈了吗？”

苏解愠一怔，抿嘴笑道：“一些皮外伤，已经无碍了。”

这小了，是在关心我吗？莫不是禁足了几日，长了记性了？

“额……无碍就好，无碍就好。”他念叨着，微微抬头，道，“苏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

苏解愠点了点头，谭绍提醒他小心谨慎。二人去了东阁后门的亭了，相对而坐。

他见太了欲言又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了了，便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殿下。”他先开了口，道，“你是想说，臣遇刺这件事与太师有关吧？您……也参与了？”

“绝对没有！”太了猛然抬头，申辩道，“本宫承认之前是想让你出糗，但次次以失败告终，绝无杀你之心！”

苏解愠见他着急的模样，扑哧一笑，道：“原来殿下，一直在耍小孩了脾气。臣想，您心里还有一件事吧？”

他顿了顿，继续道：“之前的谣言，也是你干的吧？臣想，那些话，是太师教唆你讲的，毕竟你对那件事了解得少之又少。”

太了听了此话，瞪大双眸，深吸一口气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苏先生的眼睛。本宫被禁了足，太师找上门来，说要合作，能要你出糗。当时本宫愤恨不已，便听信了他，帮他传出谣言。如今本宫懊悔不已，还望先生不计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