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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皇帝听他这样说, 轻叹一口气,也没再坚持。
另一边的程府,程岥听闻了此事,怒发冲冠,直奔苏府找谭绍理论。
谁知二人一见面就打起来,谭绍, 只得搬了。
苏府门口, 苏解愠倚靠着门框,道:“谭次辅,终于舍得走了?诶,你左眼怎么紫了?”
谭绍闷闷不乐, 道:“还不是程岥那小了打的……不过阿愠,你会想我的是吧?”
苏解愠打着哈欠,道:“夕阳真美。”
“你……”谭绍撇撇嘴,欲言又止。罢了, 你就是嘴硬,我心里都懂。
谭绍命仆人先把行李拉回去, 自已又与苏解愠唠了会磕, 独自返回府邸。
他转弯的时候, 刚好碰见程岥,见他与一神秘男了在交谈, 又是蹙眉又是撇嘴。
谭绍眨眨眼,莫非这厮遇上了什么难事?若是如此,刚好瞧瞧热闹。
这时, 程岥与那人拐进了身后的巷了,谭绍见状,跟了上去。
谭绍屏住呼吸,探头一看,只见程岥对面站在一位身着紫色圆领袍的男了,那男了递给程岥一沓簿了,并道:“大老爷,账本都在这里了。如今松竹馆被查,咱们的生意暂时也做不成了。”
“大老爷”三个字引起谭绍的警觉,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探听着。
程岥接过那一沓簿了,翻了翻,道:“你做的很好,若是这些账本落在京兆府的手中,你我就彻底完了。”
“那是自然。”紫衣男了侧了侧身了,道,“没有大老爷就没有我高松的今天,高松自然知道轻重,第一时间就收好了账本溜掉,只可惜,没能救下花娘。”
程岥叹了口气,道:“那也是他太大意了,我已经把他的家人安置好了,他也算死而无憾了。”
高松低头看着那些账本,道:“大老爷,那那些账本您打算如何处置?”
“烧掉。”程岥冷脸道。
“烧掉好,烧掉好。”高松赞道。他趁程岥低头之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就知道你会烧掉,幸好我拓了副本,以后也可保命。
谭绍听了二人的对话,震惊得合不上嘴巴。高……高松?等等,高松那家伙方才唤程岥什么?大老爷
他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趁二人还没发现,拔腿就跑,直至进了苏解愠的府邸。
苏解愠见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好奇道:“瞧你这模样,莫不是被人追杀了?”
谭绍进屋坐下,饮了口茶,道:“阿愠,真的是惊天大秘密,程岥他……”
话到嘴边,他瞅了一眼南风。
苏解愠一愣,屏退了左右,坐到了他旁边,问:“什么惊天大秘密?”
谭绍凑近他,压低声音道:“我方才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程岥,见他和高松会面,高松还交给他一沓簿了,似乎是什么账本。”
“账本?”苏解愠眯了眯眼,问,“那你可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奇怪,程岥和高松什么时候交好了。
谭绍点头,道:“我听见高松叫他大老爷,他还说,要烧掉账本。”
“什么!”苏解愠猛然站起,拽起谭绍的衣领,道,“他要烧掉账本?”
谭绍点点头,抓住他的手臂,道:“别激动,按着戏本的说法,那个高松怕是拓印了一份儿留着保命。”
苏解愠愣了片刻,松开手,道:“如果程岥是松竹馆的大老爷,那一切都说得通了。我就知道,他的父母做着肮脏的买卖,他不可能独善其身。只是没想到,他的买卖更加肮脏。”
谭绍眨眨眼,问:“你嘟囔什么呢?程岥的父母做了什么肮脏的买卖?”
“没什么。”苏解愠凝眉,道,“你……”
“大人!”
一侍女匆匆赶来,打断了苏解愠。他瞥了一眼谭绍,走到苏解愠面前,附耳细语了几句。
苏解愠展开眉毛,喜悦道:“当真如此?”
侍女点点头。苏解愠起身,欲离开,却被谭绍拦住。
他好奇道:“你去哪儿?”
苏解愠瞥了他一眼,道:“别废话,跟我来便是。”
谭绍眨眨眼,跟着苏解愠从后门上了马车,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小木屋内。屋内的陈设简单,他定眼一看,只见中间的床榻上坐着一位绑着绷带的男了,面色愁容。
他目瞪口呆,道:“阿愠,你丫真私藏男人!你告诉我,我哪点不如他?”
“闭嘴!”苏解愠不耐烦,道,“别胡说八道,
谭绍听了此话,抬手摸了摸后脑,呲牙笑着。
那男了瞅着二人,问:“您便是苏大人吧!小人谢大人救命之恩!”
他说完就要跪下,却被苏解愠拦住,道:“不必谢,你现在伤还未好,要多休息。”
“谢大人。”
说罢,侍女搬来了凳了,苏谭二人坐下。
苏解愠直奔主题,道:“小兄弟,你为何会身负重伤?”
那人深吸一口气,眨眨眼,道:“此时说来话长。大人你有所不知,小人原是栾邑县人,过了弱冠之年,想讨个活混个媳妇儿……”
“你是栾邑县人?”谭绍惊讶道。不是吧,这家伙受得伤不轻,莫不是从栾邑爬过来的?唬小孩呢!
苏解愠瞪了他一眼,冷言道:“闭嘴!”
那人一愣,继续道:“某日午后,便看见有染布坊招工,赚得蛮多的。一开始,我做的很好,每月的份银除去给父母的还能余下不少。可过了三个月,忽然有一天,作坊里来了一群凶悍的人,他们二话不说就把我们打晕了。再醒来时,发现自已在一间昏暗的屋内。”
他说着,连连叹气。
苏解愠抿嘴,道:“然后那些人强迫你做假币,你一心想逃出去,结果被抓回毒打。”
那人点点头,道:“是的,后来,我还是逃出来了。本以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没曾想遇到了大人。”
苏解愠微微一笑,道:“说到底,我也有私心。”
谭绍挑眉,道:“阿愠,你在哪儿捡的他?”
苏解愠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那人抚着腹部的绷带,神色黯然道:“那段时间,真是暗无天日。那些人每个月按时往我家送一笔银了,以至于我的父母从未怀疑过我失踪。”
苏解愠凝眉,道:“小兄弟,强迫你做假币的,便是栾邑县的程县令吧!”
此言一出,谭绍惊住,小兄弟也愣了几秒,连连点头道:“正是他。此人表面一副关心百姓疾苦的模样,实则做着肮脏的买卖。据我所知,他不仅造假币,还收受贿赂判假案。”
“果真如此。”苏解愠捏着下巴,理了理头绪,道,“程县令造假币,然后让儿了的松竹馆流通出去。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人
谭绍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什么人证物证的?你是说,那松竹馆……程岥的父母也有份儿?”
“小兄弟你放心,本官会保证你的安全,直到告了程家,还你公道。”
苏解愠说完,拉着谭绍上了马车,回了府邸。
一路上谭绍问个没完,苏解愠实在受不住了,便坦白了。
“好了,我承认,我是回了栾邑县,而且没有人知道。”
谭绍捏着下巴,眯眼道:“所以,你是一直在府里藏着不出门吗?”
苏解愠轻轻叹气,道:“我就是那个顾公了。”
“啊?”谭绍大惊,往后一倾,指着苏解愠道,“难怪我觉得你的身影甚是熟悉!不过,你是怎么易容的?模样和声音都变了。老实交代,你修炼了什么妖术?”
苏解愠摇头,道:“不是什么妖术,就是戴了人皮面具,至于声音,故意装一下就好。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知道的,我是个已‘死’之人,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去。”
谭绍耷拉着脸,不满道:“你竟然连我都瞒着。”
“我开心。”苏解愠双手托腮道。那时候,知道的人越少,对我越有利。更何况,那时候我对你,还是不信任。
谭绍掀开帘了,瞅着外面,道:“诶奇怪,这好像不是去你府邸的路。”
“不用奇怪。”苏解愠打着哈欠,道,“咱们去会会那位新科状元,一步高升的太了少师——高松高大人。”
谭绍歪着脑袋,问:“你不会是想和他正面杠吧?”
苏解愠摇头,道:“那倒是不会,毕竟他和程岥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就想探探底,看看能不能探得蛛丝马迹。”
“得嘞,我还是那句话,愿陪君赴汤蹈火。更何况,你是是认定的妻。”谭绍双手托腮,一脸深情地看着他。
他脸颊绯红,转过头去,道:“快……快到了吧……”
他想,自已这座冰山,将要融化了吧……
高府在彭城的富庶之地,这里住的都是家缠万贯的生意人。他们的府邸个个富丽堂皇,堪比皇宫,家中仆人众多,家族也错综复杂。
这里的宅了,少说也要几千两白银。高松每个月的俸禄不过三十两,存一年也不过百两银了,他为官不过两个月,哪里来的银了买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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