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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师未捷,便折了一个田波。为了远离火蝎子,我们当晚没再休息,而是继续赶路。赵发带着他的人与梅若裳走在了最前面。
我和初一押后。见识到了他的身手后,我心里不免有疑问。
可是无论我问什么,初一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甚至不曾开口说话。
或许是被我问烦了,初一最后才说了句:“我不知道。”
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他说道:“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有一种使动物害怕的能力,但是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清楚。”
我扭头望去,月色之下,他的面容刚毅,眼神却尽是迷茫。
我们走出了大概十里地,猜想火蝎子的范围不可能这么广,便决定先小憩一会儿。
重新搭好了帐篷,燃起篝火,大家便各自回帐篷休息了。
我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绿色的帐篷顶,辗转难眠。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的心情,初一说他和我一样,这让我有了一种遇到了知己的感觉。原来,不只我一个“怪人”。
第二天,罗布泊的温度陡然升高。昨天还是十几度,今天已经有二十多度了。
赵发他们早有准备,拿出了一些轻薄的衣服给我们换上,然后继续出发。
在这漫天黄沙中徒步,早已失去了昨日的新鲜感,今日只剩下了疲惫。
途中休息的时候,王权一口气喝掉了一瓶水,晃了晃空瓶子,随手一丢。
他找二喜再要一瓶。
二喜扶了一下眼镜:“不能喝了,我们得省着点儿,要不然走不出这沙漠。”
王权一听这话,气得伸手揪住了二喜的衣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
二喜面露惶恐,多亏了赵发在旁边喝了一声:“干什么?咱们要找的东西还没到手呢,要内讧是不是?王权,把你的手撒开!”
王权被训了一句,只得悻悻然放开了二喜,独自坐在一边生闷气。
许久之后,他说道:“赵大哥,这账不能这么算。已经死了个田波了,谁知道前面还会有什么东西?得加钱了。”
赵发没说话,倒是坐在他身边的梅若裳语气平和地说道:“王权,价钱是我们一开始就谈好了的。怎么,你反悔了?”
王权嚯的站起身来:“少废话,谁知道这一趟这么危险啊!再说了,你说得好听,东六西四。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货?”
货,什么货?我心中起疑,看向了梅若裳。
梅若裳手里拿着一块饼干,细细地嚼着,也不看他,只是心不在焉地说道:“如果你不信,大可以离开,没人拦着。”
看来王权临死之际放弃田波,让所有人对他都没了好感。
王权知道自己理亏,想求赵发帮忙:“赵大哥,你听听,这小妮子傲得很。她的话我们可不能信。”
赵发看也不看他:“你坐下。”
王权乖乖坐下了。
赵发随后说了一句:“前面有什么危险,我们谁都不知道。要走要留,随便你们。但是别怪我赵老大说话难听,我们能进入罗布泊腹地,靠的是大家伙儿的力量。要是一个人随随便便离队,必死无疑,不信的话大可以试试。”
他的语气平和,但处处透着威胁的意味。
王权这才老实了。
我低声对初一说了一句:“看来这个王权,是个刺儿头。”
初一恍若未闻,我反而讨了个没趣儿。
补充了口粮和水之后,我们又休息了十分钟,继续出发。
看了看那块上海牌手表,显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日头正盛,气温升到了将近三十度。
在高温的炙烤下,远处的沙漠景致似乎都变得扭曲了。
梅若裳走路的脚步开始摇晃,但她还在坚持。
赵发一路走,一路吼着给大家鼓劲儿:“兄弟们,都快着点儿,早一天到,咱们就少受一天的罪。现在这天气还不算热,夏天的时候,温度比这高一倍。”
二喜笑道:“赵大哥啊,咱们失算了。早知道车要坏,真应该找当地人买几头骆驼,您说呢。”
“呵呵,你这孙子事后诸葛亮啊。还用得着你说吗?”
大家都笑了,总算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儿。
这个白天倒也相安无事,晚上继续扎营。
点燃了篝火后,吃着干涩无味的饼干,王权又有情绪了:“唉,这他妈什么地方,鬼都不来。要是能有口肉吃多好。”他说完后,喉头动了一下,仿佛已经吞下了一块软糯肥腻的肘子肉。
他这句话,让我想起了老吴,希望他还平安。
梅若裳主动靠了过来:“怎么,想你那个打猎的朋友呢?”
“嗯。”
“我真奇怪,你是护林员,他是猎户,你们俩应该是死对头才是,怎么能成好朋友?”
我说道:“小时候,我们两家住的不远,常常在一块玩。后来我爹妈死了,有一阵子是吴光照顾我的,也就是老吴的师父。那时候只有老吴和我聊得来。”
“苏烈,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怎么办?”
“嗯,啥意思?”我没有听懂。
梅若裳微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当护林员,你最想做什么工作?”
我笑了:“想想就行吗,我想当生产队队长,人家也不答应啊。我从小生活在山里,离开了那里,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次来到罗布泊,想了想,赵叔说得对,要不是大家一路扶持,恐怕我昨晚就死了。”
我看了看远处的初一,他盘腿坐着,上身笔直。
我压低了声音询问梅若裳:“我听说现在城里头有什么气功、特异功能什么的,这初一不会和他们是一路货色吧?”
梅若裳哑然失笑:“你想什么呢?”
“要不然,昨晚的事情解释不通啊。那群火蝎子,连我都对付不了,他没费多大力气啊。”我在想,我是不是也有特异功能。
梅若裳只说了一句:“别瞎想了。”便起身去了帐篷休息了。
白天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了。
吃完东西后,便各自睡下了。罗布泊的夜晚惊得吓人,耳边就连一丝的风声都听不到。
我心中挂念着太多事,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声鸟的低鸣钻入了耳中。
这时候有鸟?我睁开眼睛,瞬间寒毛直竖。
只见帐篷外,在月光的照射下映出了一个清晰的影子。这家伙似鸟非鸟,鸟类的嘴叫喙,细而尖,可是这家伙长着一张圆形的嘴,有几分像河马;直立行走,身长有一米左右,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它走起路来,步伐稳健,硕大的脑袋往前一探一探的。它靠近了我的帐篷,喉咙轻轻抖动,发出了鸟类的啼鸣。嘴巴张开,里面露出了锯齿状的牙齿——这家伙居然是肉食动物!
我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儿声响。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绞尽脑汁,也无法在我的知识储备库中找到一个能与它相匹配的物种。
蓦地,这只不明生物探出了一只细长的爪子,它的腋下密布着羽毛,就像是张开翅膀一样。
我顿觉头皮发麻:莫非它还会飞吗?
爪子分三指,指甲细长,搭在了我的帐篷上,看样子随时可以割破帐篷。
我的手悄悄伸进了枕头下面,匕首和枪都放在了那里。
摸到了枪柄,我心里也难免有了几分安全感。
若是这家伙划破帐篷,我便马上开枪!
奇怪的是,它伸手轻轻挠了两下,指甲与牛津布面料摩擦,发出了刷刷声。它伸过了鼻子嗅了嗅,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突然间转头,奔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几乎只是一眨眼,这家伙就消失不见了。好快的速度!若不是刚才亲眼得见,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外面有人在说话:“苏烈那边的事情,总需要我们……啊!”
是梅若裳!我几乎不假思索,冲出了帐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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