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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意和陆栖鸿从书房出来时,韦医生刚刚给江葶开了一些安神的药。
除了受到惊吓之外,并无大碍。
陆栖鸿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先走了,咱们回头再联系。”
陆时意把他送出门,又和准备离开的韦医生聊了几句。
回到客厅,两位老人家还在心有余悸地安抚江葶。
而江葶则用手撑着额头,手肘抵在膝盖上,神色十分疲惫。
“奶奶、外婆,我有些事想和江江单独说一下。”
明老太太和江奶奶相视一眼,前者开口道:“保姆今天也受到惊吓,我给她放了几天假,一会儿你和葶葶就在我那边吃。”
江奶奶从善如流地应下。
两人离开后,客厅里倏然安静下来。
江葶转过头,看向男人。
两人在彼此的目光对视中同时开口。
“快递是不是冉思桐背后的人寄的?”
“我们现在就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话音落,客厅里再次陷入诡异的沉寂。
江葶的反应不是生气,反而是气愤居多:“陆时意,冉思桐背后的那个人很厉害对不对?你就是因为他,才提出要离婚的?”
陆时意面不改色地回应:“和他无关。”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吗?”
对方既然能给她寄恐吓的快递,肯定是盯上了陆时意身边的人,企图以此来报复他。
江葶本来就聪明,这件事显而易见,根本不用太费力就能想到。
他的辩驳,这个时候显得苍白又无力。
江葶没得到男人的回应,咬着唇又说了一句:“我不答应。”
“答不答应,你说了不算。”
许久,陆时意缓缓启唇,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一开始领证结婚就只是一个协议?现在虽然还没到三年,但我想提前结束。”
江葶所有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全部凝固在脸上。
她怔怔地打量着陆时意,可那双以往星光璀璨的湛黑眼眸里,此刻只有不近人情的淡漠。
彼此的感情深入,让她早已忘记他们的开始不过是个谎言。
旧事重提,带给江葶的,除了如梦初醒,还有愤怒难堪。
这个男人,你说他不在乎自己吧,偏偏她一出事,他比谁都紧张着急。
可是,这依然不妨碍他自以为是地替她做决定,还拿她最不愿意回想的事情激将她。
“过两天再说吧,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想出门。”江葶垂着眸,语气冷淡。
陆时意抬起手,想要触碰她,可抬到一半又放了回去。
在江葶看不到的地方,他眼底快速掠过一抹怜惜。
须臾,他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想好了打电话给我,我过来接你。”
江葶没有接话。
陆时意在原地站了将近半分钟,随后抬脚离开。
江葶掀起眼皮,目光追随那双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的笔直长腿越走越远,嘴角自嘲地扯了扯。
她收拾好情绪,再出现在两位老人家面前时,已经看不出丝毫伤心的模样。
可情绪不高却无法掩饰,午饭也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
明老太太以为她被吓到了,忧心忡忡地让家里阿姨炖滋补的鸡汤。
这天晚上,江葶早早休息,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次日上午十点多才被明家那边临时安排过来的保姆喊醒。
有客人登门拜访。
保姆道:“陆家的二太太和她女儿在楼下等了您有一会了,本来老太太出门前叮嘱我们都不准打扰您,可她们非要见到人,不然不肯走。”
“老太太和江老太太又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说是要下午才回来,我只好来喊您。”
是卞舒娴和陆雨霏?
江葶坐在梳妆镜前拿着梳子的手一顿,不小心扯下几根头发。
眉头轻轻蹙了下,随即把梳子上的发丝缕下来扔进垃圾桶:“我知道了,你先去招待她们,我一会就下去。”
江葶简单洗漱之后,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头发也只是在绑了个简单的马尾。
她下楼时,卞舒娴和陆雨霏母女两个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卞舒娴率先看到她,立即扬声喊人:“想见四弟妹一面还真不容易啊!快过年了,你和四弟也不回陆家大宅,我和雨霏特意来看你,也要三催四请才能见到人。”
江葶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面色清冷:“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卞舒娴刚要变脸骂她不知好歹,却被陆雨霏按住,她嘴角扬起得体的笑:“四婶,我听说,你和四叔在闹离婚?这一定不是真的吧?”
“你可得地实话告诉我们,回头我就去打那些胡说八道之人的脸。”
事实上,根本没有人在外面胡说八道。
是卞舒娴和陆雨霏昨天晚上在餐厅偶遇宓雅和蓝镜月一起吃饭,听到了只字片语,得知江葶和陆时意很快就要离婚,而同宓雅一起的那个女人会上位。
母女两个知晓后不免幸灾乐祸,今天一大早就忍不住来找江葶确认了。
若是忽略她们眼底的嘲讽和得意,看起来还真像真心实意地关心江葶。
可惜,彼此之间水深火热的关系,双方都心知肚明。
知晓她们过来的用意,江葶也没心思再继续和她们打嘴仗。
她起身,冷声冷气地下了逐客令。
卞舒娴眼底一厉,眉毛跟着倒竖起来,也站起身:“江葶,你什么意思?我和雨霏好心来看你,你连杯茶都不留我们喝,就要赶人离开?”
“脾气这么臭,怪不得老四移情别恋!”
江葶抿唇,直接打电话给别墅的保安,让他们过来把人赶出去。
卞舒娴见状,更加气急败坏地骂人。
这时,江葶忽然一阵反胃。
她捂住嘴,皱着眉连连干呕。
卞舒娴气得不轻。
什么意思?被她们恶心吐了?
这个反应,比江葶直接赶人羞辱性更强。
保安队来得很快,两人被请出去,卞舒娴再生气,也没法再对江葶发作。
倒是陆雨霏,走到门口时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视线从江葶微白的脸上一直转移到平坦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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