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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江知行,我们结婚吧
唐澜澜那天一夜没睡,
她窝在排椅里面,就那么干巴巴的等了一宿。
其实江知行已经很多天没有来过了,仅有的几个电话,信息,也只是寥寥数语。
她明知道他不会来,还是在那儿坐了一夜,直到太阳东升,细碎的光芒洒到了病房冗长阴冷的走廊里。
他那边自顾不暇,她可以理解。
但是她呢,又有谁来理解?
她想了很久高敏和江照的话,一句是‘你长大了,你得让他放心’,一句是‘让唐叔走吧’。这些话乍开始想的时候,无比的扎心,令唐澜澜痛不欲生,而经过了一夜之后,她总算想的通透了一些。
她可以妥协,为了让她爸剩下的日子真正的好过一点。
让他走,让他解脱吧。
一个人,也没什么可怕。
唐峰想看她的盛世太平,那么她就给他太平。
七点钟,她跟江照交代了一声,就出了门,在医院门口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
不过也仅仅是片刻,还是拦了辆车上去。
到江知音的医院,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唐澜澜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
组织了很多次语言。
在病房楼下的时候,她给江知行打了个电话,他那边隔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声音压得很小很低。
“在医院吗?”唐澜澜也半点儿没兜圈子。
江知行嗯了一声,“怎么了?”
她吸了口气,还是有点紧张,“我想见你。”
“我这几天有点抽不开身。”江知行的语气为难,“改天好吗?”
“没关系,我来找你。”
“……”
唐澜澜说完就挂了电话,揣起手机进了病房楼。
从楼下到江知音的病房那层,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一下电梯,老远就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抽烟的江知行。
唐澜澜见他,不免一愣。不过数日没见,他好像比之前更颓累了些。
等到走到跟前儿,她才发现,江知行衬衣上的褶皱厉害,都没有塞在腰里,脸上的神色说不出来的阴郁。
额头贴着纱布,脸颊上的淤青严重。
“江知行……”唐澜澜看着他额头的伤,心底一窒。
江知行下意识的侧了侧身,但显然并没有起到什么掩饰作用,他顺手把烟掐灭在了烟盒里。
“没什么,一点小伤。”
唐澜澜一路准备的那些话,梗在了嗓子里,开口问他:“怎么伤的?”
江知行咧了咧唇角,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他伸手捞过她,抱在了怀里,然后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误伤。”
唐澜澜显然是不会信这种鬼话的。她挣脱着,“你告诉我怎么伤的!”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努力的挣扎,但是身子被他的两个胳膊扣的死紧死紧。
紧的她呼吸都有点困难。
他越是这样,唐澜澜知道他的问题越大,也知道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江知行就那么抱着小姑娘,像抱着一种希望,希望借此能够挥散连日以来的阴霾,让自己能够重新有力气,开始新一天的挑战。
他把唐澜澜当成了唯一的慰籍,而要求并不多,充充电就够了。
但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止,该有多好。
江知行默不作声,让唐澜澜心里滋生出了另一种异样的感慨,他们俩到底是得罪了老天爷什么了?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两人就这样静默了许久,直到身后的病房里,传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
那声音凄厉,恐慌,足够划破两人所有的平静。
江知行手臂的力量终于松了松,他拍了拍唐澜澜的肩,“回去吧,等我去找你。”
唐澜澜的手抓住他的,语气迫切:“我有话说想跟你说!”
江知行抬起的脚顿了顿,看向她。
“江知行我们结婚吧……”唐澜澜说完,眼睛就那么盯着他,神情目光里充满了浓烈的期盼,眼底的神色复杂。
江知行愣在那里,他一时甚至无法思考。
这是一个大问题,他没有办法就这么匆忙的回答她,“乖,回去等我。”
唐澜澜也忽然犯了轴,她拉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就那么执拗的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江知行,我们结婚好不好?”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逼着他做一道选择题,两道题没有谁比谁更轻松,相反的,一个比一个更令他难以抉择。
唐澜澜明白,但无论如何,一定要一个结果。
否则她没办法对唐峰交代,也没法对自己交代。
说不懂事也好,说残忍也好,她必须要一个答案。
“唐澜澜,我想娶你,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江知行目光炽热,神情坚定,“你相信我,但现在阿音这种情况,实在没有办法。”
他抽出手来,反手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攥着。
唐澜澜看着他,忽然就笑了笑,“所以呢,你不会跟我结婚是不是?”
“暂时不行。”
他说完,病房里面突然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响,可唐澜澜眼下这个状况,他没办法丢下她就走。
心里不免有些焦灼。
“回去等我,嗯?”他尽量语气平和的诱哄着。
唐澜澜眼睛里的酸涩弥漫,她想憋回去来着,但失败了,嘴边那个淡淡的笑意就那么凝固住。
“现在不行那就算了,以后也用不着了。”她挣脱了江知行手上的钳制,微颤的音调以及眸底的乞求浓重的噬人心魄。
她等得了现在将来,但唐峰不行。
他等不了了。江知行身姿有些僵硬,他伸手出去想要拉她的手,被她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就那么留在空气中,沉默数秒,才慢慢的收拢起来,手上的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用了全力在克制,但仍然没有忍住声音中的哽咽。
“唐澜澜别说这种话,求你……”他不敢抬头,不敢看她,他害怕把自己的痛苦和脆弱暴露给她。
他既扔不下江知音,但又无论如何不能伤害她,两厢撕扯,令他几乎崩溃。
“我说真的。”唐澜澜说完,看他片刻,随即转身要走。
而江知行就那么站在了原地,无法前进一步,“唐澜澜!”
唐澜澜背对着他,眼睛里的泪悄然滑下,内心里陡然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委屈与失落感。很显然,在这一道选择题中,她输了。
没再逗留片刻,唐澜澜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
江知行缓和了一会儿,还是强忍揪心,回到了病房里。
江知音的双手被绑在床头,只剩下一双腿脚在半空中踢来踢去,床头柜的东西全都被扫落到了地上,四分五裂的散乱一地。
江知行蹲下身去,把那些东西一样样的捡起来,堆到了柜子上。
他面无表情,眸子里空洞的没有丁点儿情绪,如一具行尸走肉。
江知音的恐惧终于幻化成了悲怆的恸哭,释放着噩梦带给她的非人折磨,那哭声如野兽的嘶吼一般,唤回了江知行的神识。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坐到了江知音的身边,伸手将她的手从床头的绳索中解脱出来。江知音刚一自由,猛的坐起身来,然后抬手手不断的胡乱挥舞着,一下一下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发出了激烈的响声。
最后似乎觉得仍不解气,直接扑到他的怀里,低头张嘴咬在了他的肩头。
人在发疯的情况下,往往都会变得力大无穷且不受控制,不过片刻,江知行的衬衣上面已经渗出了斑驳的血迹。
她目光变得凶残,像是要咬死他方能解脱。
江知行坐在那里,没有声响,一动不动。
他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满心里只剩下了唐澜澜临走时的决绝与痛苦。
她的难过,她的愤怒,她的孤单无助,他看得清清楚楚。
却还是把她伤害的那么轻易和果断。太疼了,这太疼了。
—
唐澜澜回到医院后,情绪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
已经这样了,她不能再期期艾艾的给谁添堵。
唐峰的情况差强人意,她回了病房一趟之后,又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
她早就该认认真真的谈一下了,那些她回避的,但早晚要来的事实,是时候全部接受了。
医生很欣慰她终于有了这个觉悟,也放弃了某些执念。
其实病人到了这一步,再做太多的强求,对他来说都是痛苦。
医生的话点到即止,最后对她说,“唐小姐,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很多的人在死去,多数都不怎么轻松,所以还在能选择的时候,应当感到庆幸。”
“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是我见多了已经麻木不仁,但如果你见过那些人的痛苦包括你父亲的痛苦,也许你会认同我。”
唐峰在这里住了那么一阵子,又加上周耀那边的面子关照,所以医生说的其实还挺感性的。
唐澜澜都明白,她扯了扯唇露出个感激的笑来,“谢谢医生。”
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外面已经乌云密布。
晴朗多日的海市,再次开始阴雨绵绵。
唐峰是个土生土长的北方人,鲜少感受南方的潮湿,他有时候身上痒的不行,甚至还出了大片的湿疹。
他说,这地方冬不冬,春不春的,可真他娘难受啊。
唐澜澜伸手揣到了上衣口袋里,大步流星的往他的病房走去。
病房里,唐峰正在跟江照聊天,聊的正开心,两排大白牙露在外面,开心的不行。
仿佛脸上的病容都因此舒展了不少。
见到她来,唐峰朝她挥了挥手,“闺女,快来快来,我跟你说……”
未等他说完,唐澜澜站在门口,笑得阳光灿烂。
“爸,我带你回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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