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医馆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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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昕磊说完，晶亮的双眼满是渴求，像极了她被师父救治后自己孺慕的神情。

因而，过了最初一秒的微愣，她便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

“当然可以，店里正好缺个帮手，麻烦……小哥了。”

似是不知如何称呼那青年，便用了“小哥”代替，而吴昕磊却未关注到这些，他一颗心沉浸在拜师成功的喜悦中，转过头激动地抱住了祖母的胳膊。

王香漪抿唇笑道：“等过几日医馆开张，你再过来便成。”吴昕磊自然欣然答应。

经过这番折腾，直到在此逗留的乡亲们离开，下午已经过去了大半，而就在王香漪要阖上大门的前一刻，有一人捻着胡须，迈着沉稳的步子姗姗而至，一边走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这新置办的庭院。

半晌，柳秋原嘴角挂着开怀的笑，“香漪啊，这宅子果真不错，只是你是不是忘了请为师来瞧瞧啊？”

猝然望见师父的王香漪经过一瞬怔愣之后，轻轻扫过他故作委屈的表情，便是急忙求饶。

“师父哪里的话，本是这几日才搬进来，自然要先好好规整一下，原是想着过个几日，医馆开张了，再唤您过来，倒是没想到，您消息如此灵通。”

两人交谈着，王香漪带着柳秋原往屋里走。而室内，早已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浓郁的袅袅茶香飘散，柳秋原不经意间望了另一边忙碌的北辰渊一眼，眼底笑意不减。

而耳力极好的北辰渊，也早已看到了他，心头讶异一闪而过。怪不得早先王香漪被蛇咬的时候，他那般着急，看来两人早已熟识。听东家对他的称呼，似乎是“师父”。

北辰渊不动声色地端茶送过去，正好迎上柳秋原含笑打量他的目光，他动作礼貌，微微颔首，颇有风度。

不一会儿，小宝小贝进来找他玩，王香漪略皱眉，但也没多言。

等他们走远，看着眼前多年孤身一人的爱徒，柳秋原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欣喜劝道：“家里还是有个男人好啊，你看看，俩娃多亲近他，还有上次，你被蛇咬，他背你过去，可着急了呐！”

王香漪垂首听着，脸上闪过错愕、

尴尬、纠结，却独独没有羞涩。

柳秋原讶异，猜测她是畏惧外人的风言风语，又要劝慰，忽被王香漪拦住，她笑嘻嘻地邀请师父留在这里吃饭。

柳秋原瞧她躲避不及的样子，摇头一叹，任由她去，心底却暗暗打算。

果然，等到一家人都上了桌，北辰渊本是被王香漪安排在离她最远的位置，柳秋原瞧见了，眼疾手快把他按坐在他的座位上，正好毗邻王香漪。

她岂不会知道师父的想法？

饭吃到一半，王香漪装作不经意碰倒了手边的茶盏，青色茶水瞬间染湿北辰渊的袍袖。他道无碍，王香漪却主动开口：“去换一身吧，不是买了新衣？”

北辰渊微微一怔，眼里似有困惑闪现，但也只是一秒，他欣然依言而去。

王香漪放下了筷子，一脸的心事重重，柳秋原不禁重重一叹，“哎，你这孩子，怎么，看不上人家？”

“师父，他身份不一般，不是我这种乡野村妇可以肖想的。”

王香漪抿抿唇角，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是容色格外严肃，看得柳秋原也正经起来。

话里的自嘲让他忽的忆起当初他救起难产时的她：瘦弱、无助，凄惨却坚韧，他又想起刚刚小宝小贝缠着他唤爷爷时，那粉雕玉琢的模样，也忍不住叹息。

兴许这又是一场孽缘吧。

经此一念，他索性释然，“既如此，那便顺遂你的本心，所幸如今你也要开医馆了，以后的日子也定会好过许多。”

她连连称是，转首便和柳秋原商讨起几个困惑的药方来。

三日后正是当月的月财日，宜开张，而医馆也在紧锣密鼓的张罗中顺利开张。

当日，医馆的三进大门尽皆敞开，最外面的石狮子也挂上了红绸带，村民在一片鞭炮声中靠近，一片喜气洋洋。

王香漪一大早就起了，小宝和小贝在娘亲的要求下换上了红绸新衣，北辰渊也很快赶去大堂跟在王香漪身边忙碌。不得不说，北辰渊已经在月余的磋磨中逐渐适应了“小厮”的工作。

医馆门外，前来观看盛况的村民越来越多，甚至在他们的宣传之下，周遭的百姓也都慕

名而来，把这医馆围的水泄不通。

远远的，柳秋原提了一块亲手挥笔题就的牌匾，拿巾束了发，身上换了一袭新的玄色。王香漪看见了，笑意盈然，“就等着师父来了，快进来罢。”

柳秋原一边往里走，一边笑呵呵揶揄：“难道不是在等这块匾吗？”

毕竟没匾肯定算不得开张。

王香漪被逗笑，转头瞧见吴昕磊，便让他去里面找北辰渊。

把牌匾递给小厮，柳秋原也不要她忙活，径自跑到药房查看去了。

反倒是王香漪，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抬首就瞧见了提着重礼前来祝贺的温念卿，她微微一愣，当即换上一副笑容迎上去。

温念卿是药店老板，年近四十却依旧俊美，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近些年他们药店和王香漪合作了很多回，彼此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如今她开了医馆，于情于理都该来捧个场。

“温老板请进，还劳烦您特地跑这一趟，您看人来了就成，还拿这般重的礼……”

温念卿言笑晏晏，热情道：“不麻烦不麻烦，王掌柜才是做大生意的人，我等自得早来捧场，好沾个光啊！”

他这般说，王香漪自然没有推拒，心里盘算着以后的合作，面上始终挂着礼貌的笑意。

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隔着几个人，有一道古怪至极的目光穿梭而来，仅仅停留了几秒，便又消失无踪。

时间一点点推移，而良辰吉时也在悄声到来。

鲜艳的红绸带拉过来，耳边一阵热烈的恭贺声，似有人鼓起了掌，锣鼓声也响起来，鞭炮已经挂在了竹竿上差几秒要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