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摸出了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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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谢天严肃道：“一千多公里的距离，我们从新阳市过来找到你，不是听你编瞎话的，你如果不说实话，将来要承担隐瞒不报的责任，你说你没办过中行卡，我们已经调取了银行记录，就是用你的身份证办理的，你怎么解释？”

“我……我真记不清楚了。”李云芳一直低着头。

谢天一眼就看出李云芳没说实话，冷冷道：“你要不愿意说，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袁捷，把她带走！”

李云芳惊慌失措道：“别抓我，我真记不住了!”

这时候，李所听到外面的声音，拉着村支书走了出来，李广华也要跟来，被村支书呵斥了回去。

村支书看到被袁捷抓住手臂的李云芳，再看向李云芳惊慌的表情，脱口道：“芳子，你还真犯事了？”

“我，我没有。”李云芳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什么没有。”村支书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看你吓的，没犯事能吓成这样，李所，芳子到底犯啥法了？”

“我也不知道啊。”李所苦笑道。

“李秃子，你出来！”村支书跑进屋内把李广华拽到门口，瞪眼问道：“你说，芳子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女儿哭，李广华就知道躲不过去了，又气又急地说：“当初我就说不行，你不听，现在人公安找来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看到这个情形，李所知道李云芳不单单是身份证银行卡被冒用，很有可能也参与了犯罪，点了支烟淡淡道：“说吧，说完再哭，新阳市的公安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耗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你觉得不说就没事了吗？我老李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乡里乡亲我给你指条明路，老老实实坦白自己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不然等人家把案子调查清楚，想说都没机会。”

“说吧，你还等什么！你还哭，我……我打死你。”李广华气急败坏，扬起巴掌就要打女儿。

村支书抓住他手，不耐烦地说：“去去去，李秃子，你一边呆着，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书记，别逼我爸

了，我说，我认罚行不行。”李云芳擦了把眼泪，哽咽道：“我卖身份证，卖银行卡，不止卖我自己的，还收别人的卖。”

谢天心里一紧，急忙问道：“卖给谁？”

“卖给鹏哥。”

谢天追问道：“卖卤菜的鹏哥？”

警察怎么知道鹏哥，李云芳愣住了几秒，哀怨的看了父亲一眼，接着道：“不是……卖卤菜的叫武鸣，我跟武鸣早就断了……”

“买卖身份证和银行卡涉嫌违法知不知道？”

“知……知道，以前不知道。”

交代出的这些情况涉嫌违法，人现在能不能带走，谢天想了想，看向李所征求一下意见，李所不露声色微微点头，抓住李云芳的手臂说：“好了，既然你知道自己违法，跟我们回所里说……”

李广华急的直跺脚，想跟在后面看看情况，村支书这次没拦他，和他一起一直跟到所里，想往讯问室里进，被李所拦了下来，让他们俩在值班室等着。

在简陋的讯问室里，李云芳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李云芳的前夫是本村的，两家条件都不太好，婚后前夫务农，李云芳在同村妇女的介绍下，去县里的化肥厂打工。

在县里见的世面多，呆的时间一久就有些嫌弃老家的破烂不堪，越来越看不上只会种地的前夫。

武鸣是化肥厂门口摆卤菜摊的，价格挺实惠，李云芳一月能挣四五百，食堂的饭菜比较差，她隔三差五就和同事去买点菜改善改善伙食，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武鸣每次见了李云芳都很热情，买菜不收钱，还一直约她吃饭。

李云芳犹豫了没几天就答应了，武鸣周末竟然开着崭新的轿车来接她去吃饭。相处几次后她发现武鸣成熟稳重，比老家的丈夫有魅力得多，虽然是个“卖卤菜的”，但属于不显山不露水那一类的，出售很阔绰，每次约会都不空手，礼物少则价值几百块，多则一两千。

两人很快就好上了，武鸣租了套房子，李云芳辞去工作，过起了阔太太的日子。

武鸣对李云芳

很大方，三千两千甩手就给，她渐渐产生了疑惑，因为卖卤菜肯定挣不了这么多钱，找个机会提出了疑问，武鸣也没藏私，把贩卖身份证、银行卡、手机号的“副业”告诉了她，按照武鸣的话说，一套二百收可以卖五百，没有任何风险。如果卖家被抓，只要说成是钱包丢了，就不会有任何法律责任。

一个月收上二十套，就是六千块纯利润，并且让她可以没事去乡下逛逛，收几套来卖。

李云芳照他说的跑到乡下问了问，还真有人愿意卖，身份证可以补，办银行卡、手机卡成本只需要十块钱，对乡下人来说，二百块钱并不算少。

不耗费体力，不需要技术，只要往乡下转转，李云芳全当是玩儿，一月竟然挣一千多，按照她的说法，她这时候并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都有家庭，武鸣还有孩子，沟通之后两人约好的一起离婚再结合，结果李云芳回老家闹得鸡飞狗跳，终于把婚离了，而武鸣嘴上答应，却一直拖着，两人经常因为这事闹别扭，后来发展到见面就吵。

可能是厌烦了，武鸣开始躲着她，从一两天不回家，发展到一星期见不到人，零花钱也没了，连生活费都快花光，李云芳有了很严重的危机感。

她留了个心眼，武鸣一直不愿意告诉她销售渠道，但她很早就发现武鸣是通过手机和上家联系，她找个机会偷偷记下了几个疑似号码，一个一个试，终于找到了武鸣的上线“鹏哥”。

鹏哥是普通话口音，她说要合作，鹏哥警惕性很高，根本不愿和她交易，让她通过武鸣联系，这时候她意识到这是违法的，所以对方警惕性很高，但她并不觉得害怕，因为之前买过不少次，并没有找后账的。

她知道跟武鸣早晚要分手，不如把话说开，于是她向武鸣摊牌——分手可以，必须把鹏哥这条路打通，以后各做各的生意，互不打扰。

武鸣也想甩掉这个难缠的包袱，就给鹏哥打了个电话，鹏哥依旧很警惕，并没答应，而是要了李云芳的手机号，说他暂时不做了，以后做的话再联系

。

打完电话，武鸣一去不返，李云芳一等就是一个多月，没等到武鸣，钱花没了回老家，回到老家又被老爸赶了出来，走投无路之下接到了鹏哥的电话，让她有货就通过邮寄的方式交易，地址是本县的，但是具体地址很模糊，留了个手机号。

她听武鸣说过，如果警察问，说钱包丢了就没责任，为了试验鹏哥的真假，她补了张身份证，办了银行卡和手机卡，把自己的一套东西寄了过去，本县境内的快递，基本上午发下午到，对方收到就打来了电话，让她提供银行卡号，很快通过银行卡把五百块转了过来。

她又开始收货，运气好一个村庄就能遇到几十个愿意卖的，赚了第一笔钱，她准备甩开袖子大干一场，包了个车，专门跑乡镇，出师不利，在一个镇上差点被人当成骗子报警，吓得她落荒而逃。

这样下去不行，她心里很清楚，上家拿到证件肯定不是干好事，所以她也告诉自己要谨慎一点，不能让警察抓住，没想到还是被千里之外的警察发现了！

……

沈天成和曹文斌两人忙的晕头转向，网安警务室刚开张就有五六个兄弟单位上门请求协助。

涉网案件高发，之前只能去市局网安中心，手续审批加上排队至少要一星期，现在分局有了网安部门，自然门庭若市。

别人不认识沈天成，只知道他师傅是邵俊，全给邵俊打电话。

手机不停响，有语气诚恳的，有不耐烦的，甚至搬出领导的，网安警务室只有沈天成和曹文斌两个人和两台电脑，又不像市局的刑科所，有完善的人才和各种现代化检验鉴定设备，沈天成和曹文斌全凭双手操作，根本忙不过来。

邵俊没办法，那就按程序来，无论谁打电话，他就告诉对方，警务室两个负责人，他负责社区警务，沈天成负责网安警务，他是警长没错，但沈天成也是巡长，虽然分局只有这一个巡长，但那也是局党委任命的，是和警长一样的“领导”，同样是一个组的负责人，他没办法越权下命令，谁要让网安警务室提供协助，就去找所长

指导员。

邵俊把事情往所领导上推，王文学电话响个不停，大家都知道，西城派出所有所长和指导员，级别是一样，但业务方面真正当家做主的还是王文学。

一个多小时，接了四五个请求电话和沈天成三四个请示电话，王文学摸出了门道，很快找到了应对方式，先给沈天成打了个电话，提出三点要求。

第一，案件管辖权是很严肃的公安制度，在没接到上级指示前，西城派出所的民警只能办辖区范围内的案子，无论是谁上门请求提供协助，必须逐级汇报，征求领导同意。

第二，沈天成和曹文斌目前同时兼任一个传播淫.秽.物品专案组和一个网络诈骗案件专班的成员，还要进行网络巡查等日常工作，非特殊情况，必须先把本职工作完成，才能向其他单位提供协助。

第三，传达杜政委的指示，连续工作24小时视为违纪，案子永远办不完，人不能持续作战，两人的作息必须正常，不能熬夜，最迟20点前下班。

当然，这些要求是在正常情况下，遇到大案要案另说，比如杨局负责的大案，其他工作就要放下先攻坚大案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