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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跟他不一般,这家伙真难缠,我是让着他呢,你要是我刑警大队的人,就没那么多事了。”于军岔开话题道:“不说他,想起来我就心烦,小沈,你刚刚说的很好很刺激,怎么个刺激法?”
“累是累,感觉挺有劲儿,我从小最大爱好就是电子方面的东西,大学专业也是计算机,业余爱好就是上网,能把爱好当成职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特别是用网络技术查到犯罪分子的蛛丝马迹,比亲手抓住还刺激。”
于军笑道:“你这个理论有意思,刚开始当警察的时候特兴奋,觉得光荣又刺激,真干了五年八年几十年,还愿意当刑警的很少,很难保持那种激情。你刚刚入职不久,对警察尤其是刑警了解的不多,就说我们刑警大队,因为工作原因,几乎每一名刑警都负过伤,常年无规律的作息和24小时的待命状态,很多民警患上肾结石、胃溃疡等慢性病,而且很少有时间陪伴家人。”
“说实话,于大,我电脑玩了十几年,越玩越离不开,工作也是一样,其实……要是为了钱,我有更好的去处,网上几个玩技术的哥们弄了个公司,运营的挺好,但我不想去……”
“为什么呢?”于军盯着他问道。
“我就感觉当警察挺有成就感。”
“你要保持住这种热情,把学到的知识用对地方。”
“是。”沈天成重重点头,随即问道:“于大,那你呢?”
“我?”于军没想到他会反问,不由得笑道:“我当警察二十多年,最大的感受就是愧对父母家人,越是过年过节,这种感受就越强烈,曾经也后悔过无数次、恨过无数次,但每当看到因为自己的努力,一个个犯罪嫌疑人落网,看到正义得到伸张,就觉得这半辈子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之前就听说过刑警大队的于大,年轻的时候威名赫赫,是位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狠角色”,沈天成和他接触之后发现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凶狠”,反而令人感觉非常和蔼,但听到这一番话,沈天成心中肃然起敬,知道这位没一点架子的刑警大队长一
定经历过很多故事。
“于大,我达不到您这种思想高度,您和我师傅的说法一样,我师傅虽然不是刑警,也有和您一样的感受。”沈天成停顿片刻,又问道:“其实我对刑警特别好奇,没事时候最喜欢看网上的警察报道,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不怕流血牺牲,勇于和歹徒搏斗之类的,每次都看的热血沸腾。”
“你还年轻,看问题太简单。”于军缓缓道:“火车要坐好几个小时,反正也没事,我就给你说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参与侦破的一起命案。”
“好!”沈天成很兴奋的凝神倾听。
于军闲聊般的说了起来:“90年代初,那时候当警察跟现在不一样,拜师的规矩很多,你拜的师傅邵俊也就比你大五六岁,你们平辈相交、亦师亦友,像哥们似的,有时还能说上几句笑话。我们那时候可不行,师傅和师父的区别,父亲的父,和父亲一样严厉,在师父面前要规规矩矩,少说多做,端茶递水、帮师父洗衣服洗被褥、帮师父家里打扫卫生,这些都很正常。
我分到刑警队的时候跟你现在的想法一样,就想着破大案立大功,主动要求进大案队,拜大案队的师傅,跟局领导申请了三次,终于如愿以偿,拜大案队的骨干为师,跟在师父屁股后面学习,我没上过警校,是退役军人专业安置的,公安业务是一点不懂。大案队接到的案子一般是八大类刑事案件,这八大类简单来说就是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死亡、杀人、强奸、抢劫、贩毒、放火、爆炸、投毒,所以我刚当上警察很少接触普通刑案,办的全是恶性案件,经常半夜跟着师父出现场,看到过很多惨不忍睹的案件,亲临现场和在你在电视上看,完全是两回事,很震撼很难忘,那一两年我夜里经常做噩梦。
我记得那次是凌晨一点左右接到局里的传呼,我一看尾号是99就知道有案子,哦,那时候没手机,基本都用寻呼机,局里有紧急任务才会加99,我看到后穿上衣服就来到路口等,师父离局里近,他开车接着我然后去现场。
房东报的警,说有个租客死在他房
子里了,地点在西岔口村,西岔口村就在新城区的中部,那时候还没有新城区,现在的新城区在那时候属于郊区,西岔口村是个自然村,紧邻老火车站,一共就住了十几户人,靠着火车站的客源开的小商店和小旅馆。
跟着师父到了地方一看,两间很简陋的平房,死者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以一个很怪异的姿势躺在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砖头砌成的台子,上面放个旧门板,铺着很脏的被褥。
法医对尸体进行了检查,确定了三件事,一是从尸体上找到了死者身份证,确定了死者叫吴珍华,48岁。二是确定为他杀,吴素华是被人活活掐死的。三是死前曾与人发生过关系。”
沈天成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道:“于大,吴珍华租这样的房子住,她肯定不是有钱人,难道说……歹徒对一个四十八岁的妇女见色起意?”
“不是,是因为一个很小的矛盾。”于军紧皱眉头陷入回忆中,好一会儿才道:“按照一贯的思路,师父带着我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进行摸排,结果很快就搞清楚,死者在这儿租住了七年,没有正当职业,一直从事卖.淫工作。”
“啊……?”沈天成惊讶道:“四十八岁干这个,能……能干的下去,会有人来光顾她啊?”
“当然有,火车站出苦力的装卸工、蹬人力三轮的车夫、甚至火车站的小偷扒手,就在她租住的那个房间里,那张砖头垒成的床上,一次收取十元到十五元的嫖资。”于军忽然问道:“你觉得这个吴珍华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沈天成有些犹豫。
“没关系,我们这是闲聊天,想什么就说什么。”
沈天成撇嘴道:“恶心,太恶心了,简直毫无廉耻……”
“对,和我当时想的一样,这种人就是社会的毒瘤,被人掐死一点儿也不可怜,也没人会同情她。”于军轻笑一声道:“当时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我师父也是直皱眉,但命案就是命案,仍然要限期侦破,市局派人成立了专案组,分局出动不少警力,对经常在火车站附近的人群进行筛
查,我们一线民警都觉得,为了这种人浪费警力浪费经费很不值得。”
沈天成怔怔看着他,等待着接下来的叙述,于军倒沉默了下来,托着下巴半分钟没说话。
“于大,然后呢?”
“案子并没遇到什么难题,第一轮筛查就找到了有重大嫌疑的人,在另一处出租房将杀人凶手抓获,这人就是在火车站趴活、蹬人力三轮的刘某。”
“他为什么要杀吴珍华?”沈天成忍不住问道。
“原因很简单,两人不是第一次进行这种交易,按照惯例都是十二块钱的嫖资,案发几天前吴珍华曾借刘某的三轮车去买过一次菜,所以这次完事后,刘某要少给两块,吴珍华不同意,只愿意少要一块,就因为这一块钱,两人发生了争吵,继而厮打了起来,吴珍华挨了一巴掌,就咬住刘某的手臂不放,刘某吃痛,掐住吴珍华脖子,两人较上了劲,吴珍华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被掐死了,刘某一看没气了,拔腿就跑。”
“这更令人作呕,为了一块钱,还是嫖资,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沈天成听的直撇嘴:“杀人犯和受害者没一个值得同情的。”
“你也感觉没意义,感觉被害人和凶手就很龌龊很低级。”于军缓缓道:“结案后需要家属来认尸,吴珍华有三个儿子,当天全来了,她大儿子说了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说:感谢警察同志不辞辛劳,日以继夜的工作,将凶手绳之以法,但是你们态度让我感到冰冷刺骨,所以我一定要为母亲解释几句,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和我弟弟都为有这么伟大的母亲而感到无比自豪,她为了哺育我们兄弟三人成才,承受着巨大的屈辱和痛苦,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不论她的行为在世人看来有多么不堪,在我们三人心中,她永远是最高贵的最伟岸的母亲!
从立案到抓到凶手只用了三天,我们对吴珍华的身份背景只是有大致的了解,知道她丈夫死的早,有三个儿子,并没深入调查。那天才知道,她三个儿子有两个都上了重点大学,老大刚考上研究生,老
二读大二,老三上高二,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
沈天成听的背脊发麻,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于大,我看问题太片面了,刚刚说的不对,吴珍华真是一位十分伟大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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