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正义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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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沈天成知道他的手法出奇的高明，但绝不认同他这种做法，伤及无辜，制造社会舆论，刑天难辞其咎。

“站在你的角度来说，你是受害者，跟那些无辜的人有什么关系，你心里就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刑天吸了一口烟，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我该愧疚什么？愧疚我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沈天成叹息一声道：“远的不说，就说两年前死的那个女孩儿，你觉得他该死吗？”

沈天成指的是被dk用快乐水诱惑，最后也是因快乐水服用过量一命呜呼的女孩。

听着沈天成这样的问题，刑天再次吸了一口烟道：“她死与不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并不是我杀的她，dk是有选择的，你明白吗？那个时候dk完全可以不选择那么做。”

刑天深深的看着沈天成，沈天成不禁一愣，他想要出言去反驳些什么，但却发现，刑天的话他竟然找不到任何言语去反驳。

这就是他说的刑天没有破绽的原因，刑天所利用的无非就是人那种扭曲的心理，从开始的dk到现在里面的王凯，都是这样。

而无论那个女孩该不该死，用不用死，当时一切的选择权都在dk头上，那都是dk的选择。

当时dk是知道快乐水服用过量是会导致人死亡的，但就是心中的那份好奇，在加上可能是警匪片看多了，想做个什么无脑的实验，所以导致了那时候他做出了那种选择。

就连最后的宣判结果下来，dk仍旧没有任何悔悟的意思，他仍旧是那副嘴脸，认为钱能解决一切。

至于dk后来在监狱里是怎么自杀的，沈天成不用去细问任何人，这种人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很强大的样子，实际内心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也正是这种脆弱导致了他可能在某种原因之下，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当然这一切的起始点就是来自刑天的作用，可是归根溯源，如果不是因为刑天的妹妹在他的欺负下最后选择了自杀，那么自己也不会落得这种下场。

沈天成叹了口气道：“

看来，dk在监狱所经历的事情，恐怕比你妹妹经历的事要凄惨无数倍。”

刑天又咗了一口烟，摇头道：“这问题别问我，我也没有答案，不过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妹妹在天有灵应该会好受点。”

“刑天，你做的确实滴水不漏，但就不怕真的出现什么闪失？你的父母就没人照顾了？到那时候，恐怕二老都会很失望很绝望。”

刑天呵呵一笑道：“有些事情总要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也不做。”

“难不成你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示威，就为了嘚瑟一下？”

刑天摆了摆手道：“在你眼里我那么幼稚吗？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什么？”

刑天弹飞烟头，笑着用手指虚点沈天成几下道：“你啊，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沈天成皱眉看向他。

刑天看了看表，继续道：“你还有不到十八个小时，看来你的耐心不次于我，竟然一点都不着急。”

刑天是看了直播，才会推算到这里的，沈天成不用问现在也能想到这一点。

“说起这个，倒是想问问你，投的是还是否？”

刑天摇摇头道：“我只是看了那场直播而已，投票我没参与，说实话，我打心眼里瞧不上这样的人。”

“你还欠王凯人情呢。”沈天成提醒道。

“王凯是王凯，沈建是沈建！”

“从某种意义上说，沈建是王凯的手下，这么说合适吧？”

“都是一个意思，不过我想里面那位应该看不上沈建。”

“这都被你猜到了，没错，开始确实挺看不上的，不过他想要见你，这是提出的条件，而我答应了，你没想过我为什么答应？”

刑天点头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其实沈警官，在一些方面你比我更厉害。”

沈天成冷笑一声道：“别捧我，要是我真比你厉害，料事于你先，也不会让惨剧发生。”

刑天也不在意这些：“你太过于执着那个疯子的逻辑，很多时候抛开你

正常的逻辑去想，事情会更简单一些，为什么一直在监狱里的王凯能想到，而你却想不到？”

沈天成不禁一愣，这也是他一直在问自己的，沈建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王凯会知道？

后来笃定王凯是猜出来的，毕竟王凯跟沈建直接接触的时间比沈天成要多，这也是王凯靠着对沈建的了解猜出来的。

然后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为什么王凯猜到了，而沈天成却没有？

要是非用什么聪明，智商高，逻辑不在一个点上之类的话去解释也是可以的，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所谓逻辑不同，真的就是这样的逻辑吗？

可能不是逻辑出问题了，也不是脑子出问题了，而是自己给自己弄了一道卡，堵住了一切，任何事情都没有自己给自己弄一道防线会更加的难以突破。

人最难战胜的就是自己这一点从来都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也不需要质疑什么，事实就摆在那里，不允许质疑什么。

可这道防线如何的实现自我突破，却没有人知道。

这一切都要等着沈天成自己的想法，一切都需要本人来解开，其他人不过只能点上一句两句的，其他能做的事情真的有限，就如同现在的刑天一样，他能做的只是跟沈天成说这么一句。

而在听到刑天说出这句话之后，沈天成不禁思考起来。

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者说跳开原有的逻辑，用一个最为简单的逻辑去想这件事情，如果他是这个疯子，如果他想去与所有对的东西背道而驰的话，那么他会怎么做？

如果沈天成真的不玩了，这个疯子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防止沈天成离开这场对局？

就如同沈天成之前猜想的，如果沈建知道沈天成有心或者说已经离开这场对局，那么沈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沈建操作的事情还没有达到高潮，沈天成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利用自己作为诱饵，所完成的这一切就是要告诉沈建他的虚假意图，这样沈建才会甘愿上钩。

眼下沈天成抛固有的逻辑，就把自

己当成沈建，当成疯子，把王凯的逻辑联系到进去，现在已经知道沈建变成这天这种状态是王凯影响的了。

而王凯能猜到的事情也就是个大概而已，重要的并不是沈建大概要做什么，而是他要通过什么事情这么做。

重点在某些东西上面，而不是在逻辑上面。

沈天成突然睁开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刑天。

此时刑天淡然一笑道：“看来你是想到什么了？挺不错的，那我先走了。”

沈天成赶忙站起身道：“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双手插兜的刑天转过身，看了沈天成一眼，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不太想见这个人。”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刑天的目光闪烁，犹豫了不到一秒，随即点头道：“好。”

“答应这么快？”

“沈警官，你是不会轻易欠人人情的，尤其是我这种人。”

沈天成此时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在刑天不是罪犯的前提下说出来的。眼下说出欠人情，也是为了节省一些时间，是对眼下紧迫情况最为有利的，如果时间不利用好，天知道这个沈建会不会提前发难。

沈建的电话就是征兆，沈建什么时候给沈天成打电话，就说明沈建要有真正的动作。

沈天成忽然想到堆他早就丢弃的光盘，不是说光盘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通过这个事情，能想到当时钓鱼网站的事情，他才意识到自己完全忽略了一件事情。

就是沈建一开始的目的，他要控制整个网络，而他去完善他所谓的“正义”的这种方式，最后一定逃不过这种关系链。

沈建并没有把初心忘掉，如同那个光盘和从海上捞起的电表箱一样，一定有它本身的逻辑存在，而这种逻辑背后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沈建想要达成的目的。

电表箱和光盘两种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的事情，为何沈建偏偏涉及到了这种事情？

他蛰伏两年的时间，一出现就弄出了一个影响力绝大的跨国盗刷案件，卷走了八千万的赃款，而此时突然收手，去搞什么

绑架，美其名曰正义。

所以说沈天成想到的就是，他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加上了王凯所灌输的东西，两者结合到了一起。

这就是沈建的目的，当然沈天成只是猜到了一个大概，可王凯不同，他可以通过这个大概想到更加详细的东西，或者说知道什么更加确切的事情，比如说沈建是否曾经跟他提过一嘴某些行动计划。

这一点就很有意思了，王凯跟沈建在一起可能时间不长，但沈建能被王凯洗脑，说明本身对王凯还是十分的信服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信服，所以导致了今天事情的发生，那么沈建的事情一定不会刻意瞒着王凯什么。

沈天成刚站在王凯面前的时候，王凯就知道沈建已经开始行动了，从这点上就证明，虽说两人在这个工程中并没有见过面，也没有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联系，但一定在心理上保持着一定的默契。

故而沈天成还是要满足王凯的这个愿望，让刑天跟他见上一面，完成王凯的这个条件，从他口中得到些关于沈建具体行为的主要信息，才可以。

比如说沈建想要制造一切爆炸案的话，至少王凯可能会知道炸药放在哪里，就算不知道具体位置，也肯定知道一个大概的情况。

“你等我几分钟，我们就进去。”沈天成向刑天说了一句，起身就上了车。

魏海和莫南早就醒了，也没开口多问，曹文斌快速说道：“天成，我已经把情况向张主任汇报，上面答应了，现在直接进去登记就行。”

“谢了。”

有曹文斌在，的确省去了很多麻烦，沈天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向魏海和莫南点点头，下了车，带着刑天走进了监狱，刑天对于来到这种地方似乎没有什么忌讳，表情如常。

很多人对监狱这种地方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里面关着的都是不法之徒，无论是因为什么进来的，都是犯罪，轻重不论。

这就不是一个好人待得地方，老百姓对这样的地方避之不及，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多半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无论怎样，都不会像是刑天这样泰然自若

。

就像在自己院子里散步一样，给人的感觉就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你之前来过这里？”沈天成不由问道。

刑天淡然道：“在国外进过类似的地方，那里的监狱可没有国内这么好的管制，比较乱。”

沈天成点头道：“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

刑天留学的那个地方，可谓是犯罪的天堂，因为种族歧视等等一系列原因，每年大概有两百万人被送进监狱。

那个国家的警察被誉为高危职业，不像国内，武器管理极为严格，普通人拥有管制刀具都是违反法律的，而在哪个国家，民众可以合法持枪。

“我从来都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国家的人总感觉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肤色不同的，他们骄傲的资本到底是什么？”

刑天淡然一笑道：“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这种事。”

“一个发展了仅仅两百年的国家，犯罪率在世界上排上了一个很高的名次，这简直……”

“可笑！”沈天缓缓说道。

“没错，就是可笑。”

“那你还去那留学？”

刑天不禁自嘲一笑道：“那时候被什么留学梦给洗脑了，也没想那么多，唉……可能这就是报应。”

“我总以为你喜怒不形于色的，看来也不一定啊。”

刑天莞尔一笑道：“你这是在骂我？”

“随你怎么理解吧，到了。”

他这次进来，王狱长已经跟狱警打了招呼，在值班处登记了一下身份证，没有任何阻拦。

饶是如此，两人那种莫名其妙的谈话也让值班人员摸不着头脑，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网络信息化时代还没有全面到来的时候，信息化就是不对等的，国际新闻中可能有播报一些事情，但并不全面，就像是很多国人在看病的时候总说国外看命免费之类的，或者说上学不要钱等等，其实这种说话就是信息化不对等的片面理解，如同刚才说的刑天留学的国家一样。

所谓看病不要钱是真的，但是他们的公立医院很少，基本挂上号

排队就要半年时间。

半年时间，想象一下是什么概念，要是发烧感冒吃点药早就好了，要是真是大病，恐怕都挺不去。

但那个国家的私立医院却很多，而这些私立医院的收费标准足够掏空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当然这是大病的前提下。

故而这种看病免费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毫无意义，不过是拿出来糊弄人的把戏而已。

那是一个资本利益至上的国家，只要那些少数的资本存活着就不影响那个国家的运营状态，而他们的国民却不明白这点，嚷嚷着他们是自由平等的，出点事情就上街游行去，殊不知那种方式是没用的。

沈天成和刑天来到了探视区，王凯在狱警的带领下，坐在铁栏杆里面。

听到有人进来，王凯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沈天成，随后又看了一眼刑天。

“刑天，你来的很快。”

刑天回以微笑道：“为什么非要见我？”

“向你表达一下谢意。”

刑天明知故问道：“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王凯故作深沉：“虽然没有见过，但我和你是神交已久。”

沈天成一愣，心说这货不会是以为自己穿越了吧。

刑天叹了口气道：“王凯，你的事情天成刚跟我说过了。”

沈天成不禁白了他一眼，心说我跟你说什么了？不都是你自己推测出来的吗？

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拆穿刑天，他不想插话，看看两人到底想要聊些什么。

“我能单独跟他谈谈吗？”

沈天成几乎想都没想就果断拒绝了：“不行！”

王凯摆了摆手，好像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并没有太过在意，紧接着对刑天说道：“你在文章里说过，正义与罪恶如同太极的圆环一样，一直不停的转动，到了一定速度，黑白之间的分割线就会彻底转换，故而正义没有绝对，罪恶也无从绝对。”

刑天微微点头道：“看来你还真是仔细看过我的文章，那篇文章比较小众，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感兴趣。”

“可你最后为何把观点有说会法律之上，你说法律是绝对的，我觉得你错了。”

刑天无奈的看向王凯，接着又看向沈天成说：“你看见他了吗？你是阶下囚，他是警察，这就是一种绝对，懂吗？”

“不懂。”王凯的回答很果断。

刑天淡然道：“你看错了重点，最重要的并不是你想成为谁，而是你到底是谁，你考虑过吗？”

“我就是我。”

“没错，正因为你就是你，你是绝对的你，所以说你就要置身在这种绝对之中，这是游戏规则，只有制定规则的人能够打破这个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