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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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成也不想说什么，此时表现的非常的无奈，还有一种任命的态度，不禁苦笑道：“既然是冲浪，总得给个滑板吧？”

刚上摩托艇的林菀轻蔑的看了沈天成一眼，冷哼一声道：“谁告诉你是冲浪的，遛狗不懂吗？”

然后也不等沈天成反应，一把把他推到了水里，看似没有反映的沈天成其实心里早就做好了预警了，此时也没有呛到，刚刚踩着水上来，只听到两声打火的声音，沈天成心说不好，这时候得赶紧准备好，否则一会儿就有罪受了。

沈天成曾经在电视上看过那种无板冲浪的视频，当时还感叹神奇，知道也是某种物理效应，对此也没有太过好奇。

沈天成现在后悔，当时应该好好查一下这方面的技巧，但是谁能想到今天真的能用上呢，这不是寿星老过奈何桥想不到的事情吗？

不过沈天成按照回忆，说的应该是尽力踩水，让身体往上来，然后随着前方牵引的水流自然的就能在水面上形成这种冲浪的方式了。

道理永远是这么简单，当然这其中还有很多的技术技巧，要是仅仅凭着这两句话沈天成就能做到这些的话，他甚至不用做警察，完全可以去参加世界比赛了。

因为就算再有天赋的人也不可能仅仅凭借这样两句话就学会这种无板冲浪，现在别说是无板了，就算是给沈天成一块洪浪板，他现在感觉都很悬。

原因无他，人家冲浪都是快艇拉着，那样的情况后方的束流所形成的扇形面积也就大了很多，如此容错率会比较低，毕竟这种牵引式的冲浪是借助着船所带来的水流的。

而眼下的这艘摩托艇，水流就是一条线，别说是沈天成了，就算是冲浪高手来了，也要先摸摸套路吧。

这就相当与一个一次浪没有冲过的人，上来直接就挑战噩梦的难度，你见过哪个新手带着冲浪板往五米高的海浪里冲的。

同理可见，这艘摩托艇如果不是林菀开的前提下，沈天成觉得自己得没半条命，当然就算是林菀来开，他也不确定林菀这手下的准头如何。

会不会一开始就玩大了，在水面上速度过快，没有一定技术的话，整个人被拖拽起来的话，那跟别在水泥地上拖拽是一个感觉得，可能速度提起来，几百米下来浑身上下就没什么好地方了。

还好摩托艇的起步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快，沈天成拼命的踩着水，随着脚下的水流加剧，他身体也慢慢的浮了上来，但是现在还不是最关键的时刻，因为速度正在以一种变态的方式增加着。

甚至说没过去零点几秒，沈天成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照着刚才对比明显的失去了一些控制。

但这时候沈天成只能咬着牙坚持，因为他没有选择，林菀同样没有选择，事情走到了这一步，那么就必须得把这场戏演好。

不仅仅如此，沈天成知道，林菀也是要找个真正安全的地方，两人能把口风对一下，短暂的交流一下对方的任务，看看以后怎么配合。

而沈天成想的确是照着林菀的那个口风，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位老板的总部到底在哪里了，按照渡边胜的那个态度，林菀应该已经这里不短的时间了，说不定已经快要收网了呢。

那样的话倒是帮着沈天成解决了不少的麻烦，无论林菀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案子，但只要把这个名为龙游的组织一网打尽，什么伪基站或者是其他案件，都会一扫而空的。

就刚才渡边胜的口气也很明显，要是仅仅制作和贩卖伪基站，他们根本做不了这么大，而且还能把生意做成十三艘游轮这样，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仅仅五秒钟之后，后面的快艇就已经看不见了，林菀特意走的是一条直线，看来是想着快速消失在对方的视野之中，她确实是做到了，但后面的沈天成可就不太好过了。

林菀很是谨慎，稍微降了一下速度，继续前行，沈天成在第四秒的时候就已经失去平衡了，整个人在海面上打着水漂，那画面真不可谓不惨烈。

林菀看了后视镜一眼，在看看远处的暗礁，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了一下后面的沈天成不禁一愣，赶忙停下了摩托艇。

沈天成腹部的皮肤已经

被打红了，但仍旧在咬牙坚持着，不过还要是林菀的技术过硬，这种红也仅仅来自皮肤表层，并没有传来太过火辣的疼痛。

要说疼痛，手腕传来的疼痛比胸前腹部的位置更大，刚才那个高挑女人给他绑的很紧，手掌此时已经不过血开始麻木了，手腕的位置因为充血异常的疼痛。

林菀跳下水，二话没说，直接帮着沈天成解开了绳子，沈天成微微松了一口气，两人游了十几米到了暗礁的位置，连摩托艇都没有去管。

沈天成无力的躺在暗礁之上，急促喘了几口气，睁开了眼睛，随即看到了一个让她诧异的画面。

林菀就在自己的上方站着，眼中满是寒意，手中举着一把手枪，沈天成叹息一声，他全都名表了。

林菀作为一名已经久经沙场的卧底，现在仍旧保持着那种谨慎的态度，对于沈天成的身份还要确认一次。

林菀冷冷开口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哪里？我穿的是什么？”

沈天成继续粗重的喘息着，目光灼灼的看着林菀。

“江宁公安大学，讲座上，你穿的t恤，牛仔裤，扎着马尾辫，讲座之后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要作卧底这一行。”

林菀举枪的手放下了，也松了一口气。

沈天成疼了坐了起来，林菀一愣，但这时候沈天成的反应极快，一刹那间夺过了林菀手中的枪，指向了林菀。

林菀的谨慎告诉他，他也该谨慎一些，毕竟林菀所提的问题和很笼统，并不能用这个问题本身去证明她的身份。

林菀先是一愣，随即微微含笑，并没有说话，等着沈天成的问题。

沈天成缓缓开口问道：“那天讲座有个人提的问题，让你很生气，他问了什么？你回答的什么？”

林菀掩口一笑道：“你室友莫南问我的，女人为什么做卧底，我瞪了他一眼，问他是不是瞧不起女人。”

沈天成听到如此回答，也是松了一口气，把枪递给了林菀。

林菀接过枪，打开保险，就当着沈天成的面就放了回去，沈

天成也没有在意，毕竟这时候也不是矫情的时候，都是过来人何必什么事情都弄的扭扭捏捏的呢。

当然沈天成自然也不会直勾勾的去看什么，他虽然不是绝对的绅士，但也不是流氓。

“天成，上面怎么会派你过来的？”

沈天成当即有些不解：“林姐，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上次你不是跟我说过已经不再做卧底了吗？也从原来的部门调走了，应该是升迁了吧，怎么又回来了？”

林菀叹息一声道：“你来这里是调查他们往国内出口的非法设备类的装置吧？”

沈天成也没有隐瞒，据实答道：“我是从伪基站的案子盯到这里的，其余还不了解。”

“新阳那边特情很紧张？怎么派你这个没有经验的警察过来？”

沈天成无奈一笑，不得不把这次事情的原委跟林菀说了一遍，这次的事情也确实是他自作主张，没什么好去推诿的。

谁知道林菀听到此话之后大惊失色，不由叹道：“沈天成，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现在面临的是什么，龙游的水可比你想象的要深的多，你随时都有可能牺牲。”

沈天成不由点点头道：“我已经看出来了，看来他们涉及的不仅仅是伪基站一类的非法设备，既然你也追到这里，一定还有别的犯罪行为。”

林菀看了看沈天成，随即长叹一声道：“算了，既然都到了这里了，对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天成，我在那次讲座之后，就调入了国家网络安全局。”

沈天成瞳孔猥琐，其实哪怕是一个外行，都能知道这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凡是前面的前缀是国家两个字的都是如此。

这部门可不是开玩笑的，直接隶属于国家直属机关，诚然一般的案子他们也不会出面，下面的机构自然会解决，只有在威胁到国家安全的时候，他们才会出面的。

沈天成满眼的不可置信，虽然能猜出如同林菀这样的人绝对是在一个了不得地方效力的，如同原来的八大处那样。

但是沈天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国家网

络安全局，那个在网安部门没有成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的网络安全机构，其实仅仅说是网络安全比较笼统，主要是国家网络安全，他们所涉及到的东西都是一级机密。

沈天成不禁咽了一口吐沫，试探着问道：“龙游的犯罪已经涉及到国家安全了？”

“是。”林菀郑重地点头道：“现在你知道这个龙游的问题有多严重了吧？”

“再严重我们也必须要完成任务。”沈天成思忖片刻说道：“林姐，现在只有我们俩，要对付这么个庞然大物，你把具体情况告诉我。”

林菀摆摆手道：“我确实得把事情告诉你，你应该能帮上我，我最近想让家里再渗透进来一个人，因为之后的事情需要有人配合，既然你来了，那我这边也省事了。”

沈天成微微耸了耸肩膀，想不到机缘巧合之下，还能回达成如此的结果，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林菀缓缓坐下，沈天成同样如此，看来这个故事应该不短。

“一年前我来到龙游。”

沈天成眉头一挑问道：“你来龙游已经一年时间了？”

林菀转头看向他说：“你以为呢？我曾经就跟你说过，卧底是个漫长而且消耗耐心的活，而且对时机的把握要远超于常人。一开始我们只是接到了一个举报，有一个贩卖军火的组织偷偷入境，没想到这一查，就查到了这么一个组织。”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查出这个军火组织？难不成他们卖的军火已经渗透进了我们国家？”

林菀知道沈天成要说什么，微微摇头道：“重点不是军火，他们的野心更加的大，你想想，他们已经有军火的生意了，为什么还要做伪基站，监听、监控这类的设备？相对于军火，这些东西的利润可以忽略不计，他们还在货轮上弄出了加工厂。”

沈天成微微点头，随即脑中灵光一闪，霎时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些东西无一不是网络架构的组成部分，成批量的渗入国内，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要通过这些设备的渗透，控制国内的网络信号和通讯，来…

…”

“没错！”林菀看着沈天成的表情有些惊讶，随即说道：“不愧是网安专家，我才说了几句，你就能想到这些，其实对于你的专业我并不擅长，我们局里有专门负责的技术员，曾分析过团伙的行为，这个团伙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一点点的渗透进来，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没法估计。”

沈天成考虑了一会，才摇头道：“不对，这没法解释，就算他们搞出大量的伪基站和监控设备，可以拦截很多的手机信号，但这种远程的遥控最多让他们持续几分钟，甚至十几秒，一旦发现这种情况，我们有太多的应对手段。”

林菀微微一笑，长叹一声道：“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结论很简单：他们要的就是这几分钟，至于做什么，谁也猜不出来。”

他们的最核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就连现在的林菀也不知道，但是就技术而言，沈天成至少明白这种技术可以实现，但是只能实现一个时间段的拦截，因为只要机器运行，很快就会被检测出来，哪怕设备做的再高端也无法屏蔽检测。

沈天成的意思也很明确，就算能完成拦截又如何，能覆盖的范围也只是他们的伪基站发出信号的有效范围，而这种拦截所起到的意义也是有限的，对于一般的犯罪分子来说，可能是为了谋利。

比如盗窃网银或者游戏账号，这个时间段的手机验证码短信会造成一部分的金钱流失，但这确实是有限，一旦有这种操作出现，而且是大批量的，国家立刻会进行管控，这些财产并不会大面积流入非法账户，在第一时间就会封存。

因为这种短信验证码形式的劫持不属于直接性的汇款，一旦有大批量的同时汇集到国外的一些账户，别说国家了，就连银行方面可能都会直接叫停的，这种东西完全不现实。

哪怕就是退一万步来讲，这些资金绝大部分流出了，那么对于龙游来说又有什么意义？这么一次动手能得到多少的非法收入？一亿还是两亿？

对于沈建那种类型的犯罪分子，八千万是一笔巨款，但是对龙游

这种大的犯罪组织来说，并不算是巨款。

这种行为这无异于杀鸡取卵，从一个犯罪分子的角度上来看，他们是收益跟危险成反比的。

沈天成此时倒不是替这些犯罪的人去考量什么，而是觉得既然能把这个龙游做到今天这种地步，那么他的掌控者绝对不会是个傻子，要是个傻子也不会让这些人对他如此的畏惧。

那足以说明，这其中的别后一定还有其他事情，而林菀的话不由给沈天成提了个醒。

“林姐，你想说他们只不过是想利用这些事情来制造一些舆论，或者吸引一下注意力，从而去完成他们真正想去做的事情？”

林菀微微点头道：“差不多，我也做过这种猜测，这一年来，我也没有接触到关键点。”

“龙游背后的老板是谁，他真正的打算是什么，这些都是未知数？”沈天成喃喃道，他并不是去质疑林菀的能力，整整一年的时间，从林菀的话语中完全可以听出，这些不过是她通过自己调查所推测出来的东西。

如此，沈天成就不得不惊讶了，这就不是组织严明所能带来的了，一个在严明的组织，也不可能做到真正的上下一心，毕竟他们只是一帮罪犯而已。

而现在林菀已经在龙游具备了一定的地位，上船的时候渡边胜也对她礼让三分，那种礼让虽然有几分恐惧在里面，不过究其原因，还是林菀在龙游有话语权。

沈天成也知道渡边胜对于自己的那种客气，无非就是做做样子，虽然不知道渡边胜的老板到底让他去杀谁，但渡边胜却是小心谨慎的。

而这种客气的对待完全是来自这次的事情，真的只有沈建才是适合的人选，所以说渡边胜不能得罪沈建，或者说现在不能得罪沈建，如此也就导致了渡边胜那之后的一系列行为，不过渡边胜也说过了，如果任务完不成，那沈建绝对活不了。

他之所以有这个自信，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因为有龙刺在，他相信龙刺绝对能够杀掉沈天成，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沈天成没有完成任务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