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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留祯看着弥漫而起的烟尘,明亮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坚毅和势在必得的神色来,随即转身,对着谢元说道:
“包袱挂马屁股上,你在前头,我在后头。”
谢元觉得心情很囧……这种强行把自己压成废物,还是一压压了两天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现在还要装作连个骑马都不精通,要靠男子带的弱女子……
……他娘的个鬼啊!谢元在心里头骂了一句。
然后无可奈何地拿丹凤眼憋屈的瞥了一眼沈留祯,屈服了。
她上踩着马镫子上了马,沈留祯才跟着上来,坐在了后头,将谢元圈在了怀里,拉住了缰绳。
他转过头朝着不远处的刘亲兵说道:“刘大哥,跟紧点。”
“好。”刘亲兵神色郑重地说。
沈留祯转过身,看了看被他圈在怀里的谢元。
她现在梳着双丫髻,脖子后头的绒毛和细弱的发丝在自己的鼻息间撩动,细腻的皮肤带着温热的甜香味。
他得逞似的,弯了嘴角暗自偷笑了一下,又提醒自己正事要紧,收了笑容,连忙朝着前头的队伍追了过去。
钦差仪仗队的队长独孤坚见状,也顾不得集结全人马了,拉着几个现有的人就都骑马跟了过去。
……
今天的天气晴朗,但是已经快入冬的天气,山上依旧很冷。
沈留祯和谢元同乘一骑,跟在了穆合王爷不远处,游荡在一众风格彪悍的骑兵将军的队伍外头,不远不近的跟着。
地上枯黄的高草还有四季常青的柏树,组成了一幅黄绿反差巨大的凌乱之景。
落了叶光秃秃的树枝子上长着红艳艳的野生小果子,被路过的谢元一把给薅了下来。
透过空中飘荡飞舞着的白絮,谢元看着前方,被众人围着的穆合王爷的背影,小声地问:“这怎么弄,这么多人呢。”
沈留祯说道:“别急,再看看。”
正在此时,穆合王爷跟斥候互相说了什么,那斥候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然后就见那些将官都散了开来,朝好几个方向散开了。
看那个样子,是准备寻白鹿的踪迹,好一同合围之后,逼着白鹿现身。
这是众人一起打猎时候,常用的法子。就是将猎物往中间赶,防止惊动了动物,最后跑的一个也碰不上。
穆合王爷阴蛰的目光透过了众人和那些漂浮的白絮,看了沈留祯一眼,就带着自己的几个亲卫,往前头去了。
这回沈留祯没有跟着去,转而拉了缰绳往另一个方向拐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谢元突然扭过头看了看身后,说道:“好像那个穆合王爷的人在跟着咱们,这怎么办?”
没有人应。
谢元好奇的转过头,就看见沈留祯目视前方,一副沉思的模样,似乎也在发愁。
就在此时,谢元突然觉得汗毛直竖,一股子危机感陡然而生,刺得面目皮肤发痛。
她下意识地抬手,猛地扭过头,就看见一只羽箭冲着她的脖颈一侧刺了过来!
箭矢锋利的尖端在眼前变成了一个菱形的模糊铁块。
谢元的心砰砰直跳,一个挥手,迅捷的动作带着残影,便将那箭矢给拍了出去!
世界有一瞬间的安静,似乎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
而远处那个放暗箭的人,更是一脸懵的仰着脸,拿着弓,愣在了枯草丛中!
“敢刺杀钦差!给我抓住他!”还是沈留祯先开了口,指着远处的黑影怒道。
他的话一出,跟着他的独孤坚几人便立马奔了出去,骑着马向着那个刺客奔了出去。
沈留祯转头一看,见还留了两个人,焦急地冲着他们说道:
“你们也去啊!这里有刘大哥保护我没事!抓住他重重有赏,记住,我要活口!我要知道幕后主使!”
那两个人一听,也策马跑了出去。
这下身边就只剩下他、谢元、刘亲兵,还有远处那三四个一直跟着他们的穆合王爷的人。
可他们好像也被刚刚那变故给震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遣了两个人策马飞驰了出去。
看方向,一个是去给穆合王爷报信去了,另一个跟着追捕的队伍,去探情况了。
只剩下两个,还在后头不动,远远地看着他们。
谢元见是这般结果,这么如他们的愿将人都遣开了,于是问道:
“刚刚那一箭是你安排人射的?那也太狠了,要不是我反应快,你还有命吗?”
沈留祯听闻,似乎有些害怕,将圈着谢元的手臂又缩的紧了些,贴着她的体温,想借点安全感。
他的眼睫毛抖了抖,说:“不是我安排的,我最怕死了,这种危险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谢元惊讶地又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严肃地说道:
“你要杀别人,也有人要杀你……这事情搞不好要出大纰漏。”
沈留祯抿了抿唇,表情坚毅,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骑着马又走了一会儿,沈留祯一直注意着观察周围的地形,好像早已经将此地给摸清楚了似的。
当他们走到了一块嶙峋凸起的巨石附近的时候,沈留祯停了下来,下了马。
对着身后跟着刘亲兵说道:“刘大哥,这个地方好啊,布置布置,咱们在这里歇一会儿。”
“是。”刘亲兵应了一声,也跟着下了马,然后他们就铺开了包袱,开始铺软席,布置碗碟水壶。
那两个穆合王爷派来跟着他们的人,也只能远远地停了下来,找了一棵树栓了马匹,望着这里。
只见沈留祯在那块石头壁的前头,伸了伸手比划了一下。
然后不一会儿,那跟着他的那个姓刘的侍卫,就去旁边砍了三根树枝子回来,在前头给他搭了个架子,又搭上了布,做了一个简易的屏风。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看见了这一幕,其中一个鲜卑人咬着一根黄草,不屑地跟另外一个人,用鲜卑语说:
“汉人就是矫情,休息就休息了,至于搭个屏风吗?谁稀罕看他似的。”
“就是……”同伴冷笑着响应。
可是下一秒,他们两个就僵住了。
因为那屏风上头,明晃晃地搭了一条红色襦裙出来,明显就是那个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小丫鬟身上穿的。
是的,没看错,很快粉色的小褂上衣也被搭上去了……
那个叼着荒草的士兵,草也被惊掉了,与同伴一起震惊了一会儿,说:
“草……不是说汉人对男女之事忌讳吗?这他娘的专门跑荒郊野岭野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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