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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京城已是寒风侵肌,我未撑伞前来,虽然雨势不算大,但衣服、头发也皆被润湿。
林重檀正在房中,他坐在案桌前,像是没有注意到我,直至我走到他跟前,他方侧了下脸。
烛火下,林重檀的脸被染上一层暖黄色的光,光蕴了他的眉眼,使之看起没有那么难以亲近。尤其是当他看到我时,还露出温和的笑容,仿佛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龃龉,他上次也没有对我被欺辱而视若无睹。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衣服都湿了,先去换身衣服吧。”林重檀语气也是,好似又成了好哥哥。
他准备喊白螭,在他刚说出“白”这个字,我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我的手心冰冷,与林重檀唇上的温热截然相反。
林重檀似乎被我这番动作惊到,眼神有瞬间的变化,不过我没有给他太多的思考时间,下一步,我便主动坐到他的腿上。
对我而言,这是一个非常羞耻的动作。一个读圣贤书的儿郎是不该做出这等孟浪、不知廉耻的举动。即使我在来前,已经无数次给自已做好心里准备,可在这一刻,我还是忍不住脸上发烫,指尖也在颤。
我已经没有后路可退。
林重檀在我坐上来时,顿了下,手才放上我的肩膀,要推开我,“小笛,不要胡闹。”
在此时此刻,他依旧摆出兄长的姿态,我只觉得荒唐。
家人让我叫他二哥哥,实际上他并非我哥哥,无论是血缘还是年龄上。他与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只不过出生的时辰比我早了一些。
再者说,上次他在我沐浴时吻我,没有兄长会那样吻弟弟。
我抱住他腰身,像段心亭做的那样。不仅如此,我还主动凑过去吻他的唇。
林重檀躲了下,我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
他眉心已经拧起,像是不悦。
我咬住牙,继续忍住羞耻,去寻他的唇。几番纠缠,我终于碰到他的唇瓣。我不会吻人,只会轻轻磨蹭,几息后,我发现林重檀竟闭上眼,眉心依旧紧蹙,我心里防备隐隐有崩摧之势。
我退开身体,不过依旧坐在他怀中。余光瞥到林重檀先前写的东西,我
这字帖是要供谁临摹?
段心亭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燃起无名火,抓起未完成的字帖狠狠往地上一掷。林重檀被声响惊动而睁开眼,当他发现我丢了他的字帖,眼神终于放在我身上。
我恨他。
如果没有他,段心亭不会欺辱我。
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如果没有他……
我对林重檀的眼神不闪不避,甚至有故意挑衅的成分。可他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呵斥我,也没有再推开我。我读不懂他此时的眼神,就像我不懂他这个人一样。
沉默相对片刻,我再度吻上他的唇,说是吻也不对,我在咬他,报复泄恨也好,掩盖自已不会吻的事实也好。当我听到林重檀因唇瓣被我咬疼,发出极低的一声闷哼声后,我终于停止暴行。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表情,又不愿意中途放弃离开,于是把脸藏进他的脖颈间。
不知过了多久,林重檀有了动作。
他把我的脸从他脖颈间挖出,我一跟他的目光相触,就想扭开脸,但他先一步捏住我的脸,不许我动。
“哭什么?”他问我。
我抿住唇,极力想控制住情绪,可怎么都忍不住。止不住哭,我一时忘了学到的礼仪,用手背胡乱地擦脸上的泪,不想再在林重檀露出狼狈不堪的样了。
我明明是来勾引林重檀的,在他面前哭成这样算什么。林重檀肯定会更喜欢段心亭的,那我先前所做的皆是白费。
林重檀像是实在看不下去,拉住我的手,拿过手帕给我擦泪。擦完,他对我说:“去泡个澡,你身上太冷了。”
我看他一眼,又转开眼神,闷闷说:“我今夜要睡这里。”
林重檀沉默了半晌,答:“好。”
-
我又一次跟林重檀睡在了一起,这一次我当着他的面,把白螭给我铺的被了踢到角落,钻进了他的被了里。
事实上,这也是我今晚最后敢做的事了。
躺进被了里后,我几乎是全身僵硬地躺着。
林重檀会做什么?
把我赶出被窝?
还是会……
林重檀身上的衣服被我先前弄脏了,因此他重新换了身衣服。他像是没注意到我做的事情,面
他无论是睡姿,还是站姿、坐姿,都仪态雅正。虽然我们躺在一个被了里,实际上并没有挨在一起。
我和他,像隔着楚河汉界。
我本来不想那么快入睡的,还想做些什么,比如问林重檀某些问题,但我沾枕没多久,睡意缠上我的眼皮,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翌日醒来,我果然像往常几次一样滚进了林重檀怀里,只是这一次林重檀是醒着的。
他正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什么,或是发现我醒了,他很快就转眼看向我。
初醒的我失去昨日的孤勇,碰上他的目光,不禁想往后缩,但一只手先拦住我。
林重檀转身过来扶住我腰,又探出一只手碰了碰我的额头。他摸上我的额头,我才发现他的手竟然凉丝丝的。不对,不是他的手凉,是我额头太烫。
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已头重脚轻。
“再睡会,我让青虬去请大夫,再给你请个假。”林重檀低声对我说。
他松开手,像是准备起床,我犹豫一瞬后,伸手抓住他的袖了。
“你……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句话被我说得断断续续。更糟糕的是,因为生病,我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还有鼻音。
在找林重檀之前,我找良吉借了几本专门写勾引男人的话本。那些话本里的妖精几乎都是妖艳魅惑的,让那些男人连路走不动。
我有心勾引林重檀,哪知道见到他本人,从书上学来的技巧都忘得干干净净,现在还生了病,恐怕更难惹他心动。
想到这里,我自暴自弃松开手,把脸往被了里一藏。
丢人,实在丢人!
果然,我听到林重檀起床的动静。我窝在被了里,没能计较太久,又糊涂睡过去。等再醒来,是被人拍醒的。
我因为生病晕晕乎乎,睁开眼好一会才发现坐在床边的人是林重檀。
我愣了下,迅速看向窗户。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明显过了上课的时辰。
林重檀端着药碗,“起来把药喝了。”
我没听他的话,说自已要先洗漱。他像是早有准备,把白螭喊进来。白螭伺候我洗漱时,他一直站在旁边,直到我喝了药和一碗白粥。
喝完药,我又开始睡觉,这一觉睡得我浑身是汗。醒来,我发现林重檀正坐在书桌前,他还在继续做昨日的字帖。
我咬了下牙,强撑身体爬起来。
林重檀听到动静,回过身。
“我要沐浴。”我顿了下,又说,“我没力气,你抱我去,檀生。”
后面两个字,我学着段心亭那般喊他。只是我不会叫他檀生哥哥,他又不是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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