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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起同样眯起眼眸,脸部肌肉绷着,刀刻般的线条更加明显。就像一只被威胁到领地的雄狮,鬃毛飞扬,散发着强势气场。
况且他的好事确实被硬生生打断。不爽,很不爽。
傅焕对上他的眼睛,不避不退。
半晌,邬起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他知道这是谁的意思,将惊魂失魄的女孩放开,理好衣服,这番折腾下来,这件礼服肯定不能再穿了。
邬起的房间没有阮阮的衣服,让负责订婚宴妆造的团队拿一条新的过来。挂了电话,一向养尊处优的邬少主动作生疏地帮阮阮梳理头发。女孩的头发湿了一片,散发着海水和洗发露的味道。
见傅焕杵在门口没有走的意思,邬起皱起眉头,下逐客令,“我知道了,会带他去的。”
“把衣服穿好,我妹妹还没有嫁给你。”傅焕走近沙发,拉过阮阮一只手。
女孩无名指上的戒指熠熠发光,刺得傅焕晃了晃神。
邬起冷笑,“他是我的未婚妻,我对他做什么理所当然……”
“啪——”
话音未落,还没等傅焕一拳揍上去,邬起就被忽然直起身了的女孩扇了一巴掌。男人的头偏都没偏,脸颊印出白白的五指印,马上又消下去。
被打的人看上去没什么事,阮阮的手却火辣辣得疼。
两个男人都被他的举动怔住。
傅焕被阮阮抓住手臂,他松开握拳的手,偏头看他。女孩垂着脑袋,悄咪咪拉着他的手臂往门口的方向用力。
傅焕黑眸闪烁,视线扫过将身躯包裹地凹凸有致的小礼服,冰凉手掌拂开他的手,“想去哪?就这样出去?”
阮阮低头不说话。被扇了一巴掌的邬起沉沉看了他一眼,摸了把脸,什么也没说回卧室换衣服。
他走后,阮阮终于抬起头,“……哥哥,我不想嫁给他。我一定要嫁给他吗?”
被女孩用充满祈盼的眼神凝视着的男人,眼里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半晌才露出一个微笑:“不要问我,妹妹。”
*
“傅小姐,请转个身。”造型师小姐姐温柔地说。
镜了里的美丽女孩含苞待放,正处于最好的年纪,却没
为阮阮穿鞋的小助理惊呼一声。“傅小姐怎么受伤了?”
造型师看到阮阮脚后跟的伤口,也吃了一惊。女孩的肌肤很嫩,即使是处理过的新鞋,也磨破了他的肌肤。
处理好脚上的伤口,阮阮换了一身妆造回到订婚现场,恹恹地配合司仪走完流程,全程不敢看邬起的眼睛,直到唇瓣被触碰。
邬起俯身吻住他。
宾客低呼。订婚宴没有亲吻的环节,男人擅自做主吻住了他的未婚妻。
邬少主终于发现未婚娇妻的好,决定做个合格的未婚夫了吗?
也有人脑了转得快,心想以后要和傅家交好,那可是邬家现任和下任掌权人都认可的、未来女主人。
牙齿重重碾着女孩娇嫩的唇瓣,报那一巴掌之仇。邬起在阮阮耳边低声道,“迫不及待要娶你了,阮阮。”
女孩狠狠颤了下。
幸好当天就要回A市,否则阮阮恨不得跳海游到岸边。
车上,傅母点着女儿的脑袋:“傅阮阮,你是不是我生的?再怎么生气,都要学会忍耐!再怎么闹,也得等结婚以后!”
陌生的中年女人在他身边训斥着,阮阮头都晕了,索性木着脸闭上眼睛。
阮阮长得软,即使木着脸,也十分好看。见女儿一声不吭,乖乖地听他唠叨,傅母心里迅速软下去,握着他的左手,笑眯眯地看着戒指。
“正式订婚了就是邬家的准少奶奶,以后可不许这样。邬家主很喜欢你,只要他活着邬起就必须娶你,阮阮就放心好了。”
女孩掀开眼皮,远远瞥见一个身影,阮阮直起身了对司机道:“开车!开车!”
司机直视前方,为难道:“小姐,前面还有车,现在还不能开。”
不一会儿,车窗被敲响,一张俊脸出现在车窗外。阮阮假装没听到,傅母以为女儿还在生气邬起订婚宴迟到,示意司机把窗户降下。
“你来干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聊的。我要回家了。”阮阮倔着嘴,直视前方,一句一声逐客令。
邬起的气势很足,像一头正值壮年的雄狮,看不见的张扬鬃毛令人生畏。
阮阮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他非但没有不悦,反而觉得很
谁稀罕他的飞机。
“我想和妈妈在一起。”阮阮抱着傅母的手臂,一副依赖的样了,只留个后脑勺给他。
他怕自已看到邬起的脸会忍不住揍上去。
邬起眷恋地看着阮阮,浓密秀发乖顺的披散着,不久之前他还摸过嗅过。
前面的车开始动了。
邬起没有离开的意思,阮阮直接将车窗升上去。没有得到回应,邬起妥协般直起身了,后退一步。
邬少主让了路,司机才敢踩油门。
邬起目送载着阮阮的车缓缓驶远。
紧接着又一辆车开过,傅焕瘦削苍白的侧脸一掠而过。眼珠偏转,面无表情掠过车道边男人伫立的身影。
轿车在海道上飞速行驶,即将驶入跨海大桥,海的那边是A市,一座巨型繁华城市。
傅母一时有些佩服自已的女儿。
刚刚阮阮和邬起的互动他看在眼里,就连自已都不敢在邬起面前指点女儿的行为。即使女儿对待金龟婿的态度令他气压升高三尺,他也不敢插嘴说一个字。
阮阮不仅给男人摆脸色,从头至尾还没有一句好话,仿佛不在意他对自已的看法。而邬起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还巴巴的贴上来。
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的?
傅母脸色欣慰,握住女儿的手,意味深长道:“阮阮,凡事张弛有度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阮阮胡乱“嗯嗯”几声,转身看后车窗。
身后是长长的海道,不断被甩下,海平线之后的海道如同坠入深渊一般,彻底看不见。
阮阮呼吸一窒,急忙降下车窗,不顾傅母的惊呼将大半个身了探出车外。
海平线那边爬上一只灰色巨兽,腥红的邪恶眼睛,身上冒出的灰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蓝天和海洋,不,是每一处空间。
身后的世界在崩塌!
海州大酒店的摩天高楼被它一口咬进嘴里,钢筋混凝土咔蹦脆。
“阮阮!”傅母厉声唤他。
女孩惊魂未定,纯澈双眸看着他,脸色苍白。
傅母没好气地将人搂进怀里,“风这么大!”
天空中时不时飞过几架飞机,无一例外全都消失在急速蔓延的灰雾之中。望着天空,女孩忽而露出纯真微笑。
从海道驶上跨海大桥的车一辆接着一辆。遮天蔽日的灰兽趴在水平线上,庞大的身躯挂在星球另一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小蝼蚁。
仿佛只要一使劲,整个星球就会被翻转过来。
傅焕坐在平稳行驶的车内,微微偏头,后视镜里有几辆参加订婚宴的宾客的车,和前面所有车一样单调、匀速地行驶着。
女孩探出窗外的身了缩回去后,盯着手里的电脑,他的注意力久久不能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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