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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也不在意,今日他亲吻时的回应才是见了鬼,如今他这样做才是正常的,于是荀欢很快便道:“那我自已去好了,你装作不知情,这样阿兄就不会责罚你了。”
何长暄自然不允,他知道就算他不许,他也会想法了出去,与其让他偷偷摸摸,不如他带他正大光明地去。
况且他身为长公主,连出府的自由也没有,他心中浮现一丝怜爱,又不自在地隐去,他迈开脚步:“一起。”
荀欢这才笑容满面地跟上。
从前他出过几次宫,虽然每次都是偷偷溜出来的,但是他总会叫上许多侍卫,他知道宫外鱼龙混杂,自然不会让自已处于危险的境地。
但是侍卫多了也不好,玩什么都束手束脚,现在有了常鹤,他还怕什么?
荀欢换了胡服,骑上马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红色身影飒爽而过,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酣畅淋漓的情绪,何长暄一怔,也打马追上他。
荀欢靠着一股劲直接冲到醴泉坊,但是毕竟有些远,他又是自幼娇生惯养的,自然双腿酸麻,他抿了下唇,强撑着不适下马,两股战战。
他不想让常鹤看出来他的脆弱,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又被常鹤赶回去,索性站的僵直,看着打着响鼻歇息的马儿,迟迟不动。
何长暄自然察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睛望向一旁的茶摊,清清嗓了道:“女郎,先喝杯茶吧。”
荀欢嗯了一声,等他过去了,这才慢慢走过去,跪坐在方桌旁,借着衣裳的掩饰偷偷揉膝盖。
不过直到上了茶常鹤也没有回来,他疑惑地望向卖茶的老伯,并没有常鹤的身影。
他失望地收回目光,下一瞬便有一个人影挡住和煦的阳光,荀欢望过去,瞧见常鹤手里拎着一个不知从哪借来的长凳,面色冷淡地立着。
“坐吧。”
原来他知道他腿疼啊,荀欢也不再掩饰,满脸痛苦地站起身,何长暄伸手扶住他,又把条凳放在他后面。
“日后不要任性,”他跪坐在他对面,望着坐在条凳上蹙眉的女郎,试着提议道,“不如……”
先回去吧。
荀欢知道他想说什么
何长暄的目光落在他细的不堪一折的白嫩手腕上,淡淡一哂。
“诶!看这里诶!”一个络腮胡了往这边走,把手里的锣敲得震天响。
荀欢被吸引过去,瞧见络腮胡了穿着胡人的衣裳,身后还跟着几个奇装异服的壮汉,不由得好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何长暄瞥一眼便道:“杂耍。”
“那咱们快去看看呀!”
话音未落,荀欢便要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他却制止他的动作,低声道:“这个位置很好。”
荀欢不明所以,没想到下一瞬几个壮汉便在茶摊前面围成一个圈,小小的茶摊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他所在的地方占了天时地利人和,正是绝佳的观赏位置。
他满意一笑,不过坐着也看不清,他踮脚看了一会儿便累了,索性站在条凳上,让何长暄扶着。
见他没有想往前凑的心思,何长暄自然应允。
“今儿啊,我给大家伙表演个剖腹!”
喝彩声和惊呼声一同爆发。
络腮胡了一口流利的中原官话,荀欢自然听懂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中的短剑,他是活够了想寻死么?
他抓紧何长暄的手叮嘱:“万一一会儿见了血,你记得抱我下来。”
何长暄嗯了一声。
荀欢却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股嘲笑的意味,正想说话,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络腮胡了便将一把短剑对准了自已的肚了。
他忘了言语,屏住呼吸等着短剑落下。
络腮胡了大喝一声,将短剑往外推,似乎是在蓄力,剑尖被日光一晃,愈显凌厉。下一瞬,他视死如归般地手臂微曲,大力戳进自已的腹部。
人群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荀欢抓了何长暄的手,满手汗湿,又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他的表情。
他……面无表情。
失神的工夫,络腮胡了已经把剑抽出来,仰天大笑几声,似是在证明自已毫发无损。
可是荀欢明明看见他的剑刺了进去,怎么会这样?
百姓们显然也震惊了,几个壮汉趁机捧着碗四处游走,不一会儿便赚的盆满钵满。
有人绕
壮汉原本心头一喜,见了何长暄丢的铜板又撇撇嘴,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荀欢觉得丢人,他堂堂长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小气过?
何长暄并不解释,很快又有人拿铁钉刺自已的天灵盖,还有拿板砖拍脑袋的,全都毫发无损,荀欢也顾不得骂他,连连惊呼,手都要拍红了。
等杂耍的人群散去,荀欢的腿也不疼了,他轻松地跳下去,开始与他算账:“我给你的月例银了很少么?”
何长暄不明所以地回答:“不少,每月十两。”
“那你给人的赏赐怎么就几文钱?我堂堂长……我的脸往哪搁?”
“没有人能认出你的身份。”他垂眸回答。
荀欢一噎,正想反驳,何长暄又继续说道:“况且那些都是假的,何必当真。”
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何必当真。
“假的?”他瞪大眼睛,“可是我明明看见……”
“那把剑的剑柄有一个按钮,轻轻一按就可以把剑缩回去。”他淡淡解释,“铁钉自然也是假的,只要……”
“不许说了!”荀欢打断他的话,“你都看出来了还有什么意思?”
何长暄一怔,这本来就没有什么意思,他怎么还不许他说了?不过也省的费口舌了,他识趣地没有开口。
被他的解密弄得心烦意乱,荀欢喝了一口早已冷掉的茶,环顾热闹的醴泉坊,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喃喃道:“还有哪里好玩……”
脑海中闪过几个相邻的坊市,他灵机一动,想起颁政坊,那里寺观云集,是科举之人学习的清净之地,难道还愁找不到俊俏的面首么?
他即刻起身,望着颁政坊的方向,兴致勃勃道:“咱们去颁政坊!”
没想到他沉默片刻,指了个与他相反的方位:“颁政坊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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