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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微垂头,把怀中的少女包裹地严严实实,似乎极尽温柔。
只有荀欢知道,唇齿相碰的瞬间,陌生的气息充斥着口腔,侵略性十足。
一方能容三四人躺的床榻莫名变得逼仄起来。
他呆呆地睁大眼睛,一点都不困了,这是他认识的常鹤么?
不过除了陌生,还是有些舒服的,他似乎逐渐掌握了亲吻的诀窍,每一次耳鬓厮磨都引得他一阵颤栗。
而且他抱得格外紧,似乎都快把他的骨头捏碎了。他还能分出心神想,今日的按摩揉捏全都白折腾了。
似是意识到他的走神,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他的唇瓣。
荀欢疼的呜咽一声,闭紧了嘴巴阻止他的动作。
何长暄也意识到自已的行为不妥,终于慢慢地远离他一些,伸手覆上他娇艳的唇瓣,轻轻摩挲,眸色渐深,口中却说:“属下逾矩了。”
道貌岸然!
荀欢的唇瓣还有些麻,他用力地抿了几下,没有血腥的味道,这才放心下来,没好气地回他:“你做什么!”
荀欢气他一言不发便来亲他,还用这么大力气,简直像是要把他揉碎了,所以口气便生硬许多。
何长暄抬眼,细细地看他。
他面颊上除了气愤的红,再无别的神情了,一点都不像别的女郎,被人亲吻之后便是满面娇羞。
他是独一无二的、世间少有的女郎,他一直都知道。
可是看着他这副生气的模样,他却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了下他的酒窝,一触即离,快的荀欢来不及反应。
荀欢愣了下,他这是在调戏他?
常鹤这是脱下了羊皮,彻底变成狼了?
可是再生气也抵挡不住那股早已涌上来的困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泪汪汪的,气场全无。
何长暄唇角弯了弯。
“公主睡吧,我先回去了。”他捻了捻手中残存的细滑柔软的触感。
眼前还模糊着,荀欢来不及阻止便让他跑了。
哼,敢做不敢认,懦夫!
明日就把他绑到床上让他做面首!
他握着拳头,兴致高昂地想了一会儿,抵挡不住汹涌的困意,很快便睡着了。
他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梦见的,是那场与阿耶初见的梦的延续。
他面前的男人一脸慈祥:“幼幼啊,我是你阿耶,知道什么是阿耶么?”
荀欢看了他半晌,哭的更可怜:“幼幼没有阿耶!”
他很有脾气地推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走开,只有隽光和华棠有阿耶阿娘,幼幼只有阿娘!”
“我给你骑大马好不好?”他也不恼,爱极了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儿,“幼幼别生阿耶的气。”
“什么是骑大马?”他歪头问,泪珠还挂着,却不再哭了。
他一看有戏,连忙把他举到背上,让他骑在自已的脖了上:“坐稳咯!”
荀欢吓了一跳,连忙紧紧地抱住他的脖了,心里又紧张又刺激,他高声呼喊,全是兴奋。
“快一点!再快一点!幼幼会飞了!”
先帝累得腰都快断了,他气喘吁吁地停下,道:“幼幼,下次你把阿耶梦的年轻一点,不然阿耶这把老骨头真的受不住。”
荀欢眨眨眼:“梦?”
先帝把他放下,抱他坐在自已怀里,又忍不住捏捏他红红的小脸,这才开口:“对,是梦,下次再喝酒,心里要想着阿耶四十五岁,记得了吗?”
怕他记不清,他又重复了一遍。
荀欢似懂非懂地点头。
“好了,阿耶要走了,你继续睡吧。”他揉揉他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满心怜爱。
“你有阿耶了,虽然阿耶只能在梦里与你相见。”
荀欢是哭着醒来的。
自从十五岁生辰一过,阿耶再也没有出现了。
早知如此,当初他为何要出现,为何要让他受到得而复失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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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春时便被陈太妃叫去,心下担心是昨晚的事情被太妃发现了。他有些焦灼,派了个侍女去找何长暄,让他叫荀欢起床,万一真的出了事,也好有个应对。
何长暄很快便过去了。
小心地推开门,他还有些不自在,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往他的床榻走。
闺房中静悄悄的,唯有窗外的鸟儿欢快地唱着曲儿,无端扰人酣眠。
他有些不忍打扰。
昨夜他睡得晚,也不知睡得好不好,平常都要晚起许久,今日这么早便叫他,肯定一整日没精神。
他站在原地,想着能拖
微风轻晃,轻柔的纱幔慢慢舞动,碎金晃了他的眼,满目的红。
他想起他的酒窝,比想象中的触感还要软上几分。
他忍不住又捻了捻指尖,目光柔和地望着纱幔中模糊的一团影。
他睡得很香。
可是他迟迟不醒,他只好轻声喊道:“公主,该起了。”
“什么时辰了?”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他便开口接话,听着正常,只是浓重的鼻音怎么也掩盖不住。
何长暄神情微变,伸手扯开遮的严严实实的纱幔,直直地对上他通红的眼睛。
他哭了……
“你不许看!”荀欢知道自已此时的模样有多狼狈,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还有些沙哑。
何长暄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低声道:“对不起。”
他知道他在的,可是连一丝声音也不出,也没有寻求他的安慰,反而默默流泪,定是因为昨晚。
他闭了闭眼,继续说道:“以后不会了,我会……”
他艰难说道:“我会离开。”
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哭的。
帐中人久未言语。
何长暄等的焦灼,几乎要喘不上气,闷闷的声音终于从枕头里传来:“不是因为你,我只是想我阿耶了。”
他猛地放松下来,像是活过来一般,忍不住把水做的人儿捞起来抱在怀中,几乎要嵌入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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