⑤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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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地方总有地头蛇，木堇和素素在此处久了，自然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黑老大就是这方小城的地头蛇。

彼此的木堇早熟，已稍显出些许俊俏，素素还是半大的孩童模样，黑老大打的自然就是赚钱的算盘，毕竟像她们这样的孤女，拐来了直接就能转手卖掉，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黑老大也打着这样的主意。

素素怕极，木堇直直把她护在身后，“你要卖，就把我卖这里最好的烟花楼里，我就算做不上头牌，也绝对能爬得上红牌。”

如果不可避免地要走上这一条路，她也定走得与别人不同。

那夜里她与素素依偎在一起，目光坚定：“素素，你要相信我。”

她们无处可逃，木堇也没想逃，那日她带着素素，偷了一贵公子的钱袋，故意将素素落在了后头，她躲在暗处里，看着素素被抓住，那人狠狠地扇了她几个耳光，再将素素扭送到了衙门。

进了衙门处，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她没有其他办法，明天黑老大就要卖她俩进烟花地里，没有什么安身之所比衙门更合适。

木堇就此被卖进了绿波小筑，改名堇娘，开始挂牌接客。

她是个天生就聪明的女人，不过二月有余，点着名要她的恩客也越来越多，分别之后，木堇终于第一次去牢里看望素素。

素素身体本就瘦小，此下更是瘦得不成人样，黑漆漆的小脸之上只有那双眼里还泛着光亮，可眸里还是不灭的信任，“我知道你做的事定都是为了我好，我不怕苦，我知道你定会来的。”

木堇是素素在世上唯一相信的人。

素素是木堇唯一要保护的人。

她们都知道。

最后她咬着牙，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将素素接出来。

她一路拿钱送进了衙门，县太爷后来也成了她的常客，素素在地牢里的日子，也越发好了起来。

她成为当红头牌的时候，终于将素素接到了身边来。

这老鸨对她买一两个侍女倒是没意见的，尤其是后来见素素越发标致，也时常打起了她的主意，到底是木堇买的人，她也没有做主的权利，更何况她还是红牌，一个不好将她气走了，便也得不偿失。

冬至时节，她终于有了大床，有鹅毛被子，还有暖炉，二人并肩躺在床上，看着薄纱红帐呵呵傻笑，木堇将头靠在素素肩上，只觉得安心不过。

素素也未曾想过以后。

木堇说的话，就是她的以后。

再之后，如市井传言那般，木堇在桃林里遇上了裴念公子。

他与其他男人都不同，他用心对木堇，应是说，他对每个女人都是用心的，即使她只是一个烟花女子，他重金只为她一颦一笑，也因此她在绿波小筑里的身价越来越高，到最后已是稍稍露个脸，都有人为她花大把大把的银子。

素素问她，“木堇，你很喜欢很喜欢裴公子吗？”

木堇不说话，只是笑，笑得很温柔。

素素想，她应该是很喜欢的，因为她未曾见过木堇这样笑过。

裴念约木堇出游，木堇还带上了她，首饰店里有卖新款的玉簪子，裴念要为木堇买，木堇却挑了两支一模一样的，一支别在了素素的发上，裴念略有些惊讶，目光就落在了素素身上。

那夜里木堇问素素，“你喜欢裴公子吗？他这般好，这般温柔。”

素素心下才明了，她以为她喜欢，所以就想为她牵线。

“你与我不同，虽出身烟花地，你却还是清白之身，裴公子也不是在意出身的人，若是能给他做房妾也是好的，他定不会亏待你。”

素素却是摇头，“你从来只会将你认为最好的给我，既然裴公子是你觉得最好的，那你定是很喜欢很喜欢了，木堇，我有没有说过，虽然你总想将好东西给我，但只要你喜欢的，我定是碰都不会碰。”

木堇抱她更紧。

素素轻轻地吐出话来，“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跟你住在一方小房子里，房子里还种着桃花树，每年桃花时节，我摘桃花做桃花糕，拿给在房间里裹着被昏昏欲睡的你吃，然后你穿上我给你做的那套粉色广袖桃花衣悉心打扮，去见你的心上人。”

木堇没有回话，素素侧头，她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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