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铜帖子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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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玲玉被抓的那天, 他被沈睿忽然带到李世茂的死亡现场时, 局里早就派人把整个别墅给封锁起来, 派了技术科和勘测科的同僚过来。

得到的报告是，由于是冬天，整栋别墅是处于封闭和半封闭的状态。打开的房间除了李俊那种用密实的防盗网给围起来的窗外，就是位于三楼的天台。

但天台的门是被锁上的, 按照关春的口供，他极少上天台，尤其是冬天, 天寒地冻的，天台成了受冻的代名词, 因此天台基本都是被锁上。

如此一来，正门处于一种监控和封闭的状态, 整栋别墅, 最有可能成为凶手的突破口的地方只有这间位于李世茂斜对面，带阳台, 又恰好背靠着后山, 处于无监控的“死角”区。

走出阳台, 周元探头出去看外面的情况，距离一楼不高不低, 跳下去摔不死，爬上来也不是没可能。他扫了一眼阳台墙壁的四周围，虽知道当天都没发现其他痕迹，此刻被发现的可能性更低。

不过, 因为确定凶手是钱东，所以他假设了下，钱东应该是以维修线路的借口进入。但他没从正门进入，所以周元猜测，钱东会选择进入的地方极有可能是眼前这间房间。

可勘测科的同僚说，案发后这间房间的门和阳台的门都是锁上的。

锁上的？

周元转身重新去查看阳台的锁。阳台可以用钥匙的那种锁，内外都有钥匙孔，从里边锁可以，从外边锁也行。当然，只要有钥匙，从外面开也一样……

钱东会有这房间的钥匙？

周元再次进入房间，如果没猜错，这间房间应该是李芳的。一个不受宠的女儿，遇到一个脾气乖戾不大好，还需要处处谦让的弟弟，他理所当然需要排解。

因此他最近就读的书是《不生气的修养》《如何让自已越挫越勇》。

他会把钥匙给钱东吗？如果会，他又和钱东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周元拿出电话给在局里的许笑歌拨打过去。

那小了一接到电话声音就不由得拔高，紧张到让人误以为他在欺负人家。周元冷冷道：“许笑歌，麻烦你给我查查李芳最近两个月的行程，从钱东来到青州市那天开始查起

这事情听着好像很简单，但查起来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无处可寻觅。许笑歌有些诧异，当李芳是上市公司的总监，日行程还是比较好确定。

他立刻应道：“收到，我立刻去做。”

这头许笑歌刚挂断电话，周元的手机又再次响起来，是沈睿。

刚接起电话沈睿就朝他说道：“下来，我在楼下等你，去姓许的那户人家看看。”

“好，我现在下去。”周元说。

沈睿靠着别墅门外撕开一个薄荷糖扔进嘴巴里，薄荷的凉意很快在嘴巴里窜到心扉里，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起眼帘看向大门，周元正朝他走来。

他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扔给他，边朝着别墅区最里边那户人家走去，一边说道：“技术科和供电局那边的技术人员过来查看了线路，确实是因为功率过大被烧起来。”

周元点点头，两人去到姓许的那户人家的别墅，沈睿按下门铃，是一个看起来玩得太嗨，胡了拉碴，黑眼圈外加乱糟糟的头头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睁着还没睡醒的眼睛看着他们：

“找谁？”

沈睿拿出警官证，“警察，我找这家的户主许良先生，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除却因为熬夜显得憔悴的脸，看起来外形还挺不错。此刻男人因为沈睿的一句话清醒了过来，凑到他的警官证面前仔细看了又看，最后确定没假才打开门说道：“还真是警察啊，我就是许良。”

“警官先随意坐，我上去换件衣服洗个脸就下来。”许良将沈睿他们迎了进去，留下他们在客厅里就跑上楼去梳洗。

坐在许良的客厅里，周元扫了一眼四周围的装潢，装修很符合年轻的灰白色调，不张狂可也一点不朴素。别墅的大部分家具都是用高科技设备来装点，低调的奢华。

从摆设看，许良不是一个沉闷的人，相反他性格应该古灵精怪。当因为的墙壁和地板都是用灰白色调作为主色调，整个空间里几乎没有其他明亮的色调，从侧面可以得出许良的童年并不快乐，所有色彩斑斓的东西对他来说很奢侈。

而喜欢黑白两色，一来是这两色能够让他藏住过往的不快乐。二来

就在周元他们查看的过程中，许良穿着一件全黑大衣下楼了，他按动遥控器，驱使机器人端来了三杯饮料，坐在沈睿他们的对面大大方方地问道：“警官，请问你们到来有什么事？我应该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位于你们天字排的一户人家在家里发生了凶杀事件，你知道这件事情吧？”沈睿说。

许良点点头，“知道，听说是李世茂出事了，不是也上新闻了吗？”

“你认识李世茂吗？”沈睿问道。

许良摇头：“说实话，虽然住在一个小区，但是谁也没规定住在一起就要认识。而且我家产业在国外，和李世茂家的产业没接触，只能说偶尔在路上看过他，但还真不认识。”

末了他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警察的来意，许良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沈睿和周元：“警官，你们过来这里不会是怀疑我是凶手吧？”

“许先生，请放心吧，凶手我们已经找到了。现在我们只是过来例行走访。”沈睿说：“不过，李世茂死亡的时间，是你彩排派对时烧掉了线路时，而凶手是维修线路的电工……”

“卧槽，凶手是电工？”听到这个回答许良似乎很震惊，他是个聪明人，如果他不开派对，线路就不会烧掉，不会烧掉就不会需要请电工过来维修，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许良越想就越觉得紧张，他忙道：“警官，我可不是帮凶啊，我好人一个，按时交税，从没欺负过人，走在路上还给乞丐钱，你们不能怀疑好人啊！我派对几个月前就计划了，而且恰好就那天是我生日，我每年生日都会请朋友来开派对，今年就请了队歌手过来，也没想到会烧掉线路啊……”

许良表面上很紧张，可周元从他坚定的眼神还有的收缩频率自如的脸部肌肉，可以明确许良丝毫不紧张。而不紧张的情况下，只会有两个原因，一种是没做过，一种是有备无患。

“请问许先生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下你派对用上的电器名单吗？”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周元忽然开口问道。

许良点头表示没问题，但因为邀请乐队和用的设备这种事情都是让公司去办，因此他答应待会就让

临走的时候，周元问道：“许先生，你说你家产业在国外，请问你是在国外长大的吗？”

许良摇头，“在国内长大到十岁去国外读书，不过寒暑假都会回来，毕竟我外婆就在国内，我小时候喜欢粘着他，我是他看着长大的。”

说到自已外婆的时候，许良表情柔和了许多，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温暖的事情，眉眼都变得柔顺起来，话也比之前多了一些；“我爸妈工作比较忙，从小都是我外婆把我拉扯大。不过，他老人家去了三年了……”

沈睿看了周元一眼，才去看许良，从他有些红润的眼眶可以看出他刚说的那些话真情不假，估计他奶奶在他心目中占据了很大的位置。

周元沉默了片刻，恰好已经走到别墅大门口了，他回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许先生，忘了问你，你家是在什么国家？”

“美国。”许良回答。

周元点点头，和沈睿一起离开了许良的别墅。沈睿觉得周元从来不问无关紧要的问题，他问了许良那么多日常的事情，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他问道：“你为什么问许良他家在什么国家？”

“只是随口问问。”周元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

沈睿不相信，凑过去勾着他肩膀，“我不信你那么无聊。”

“……我就是那么无聊。”熟悉的沐浴露味道从沈睿身上传过来，那味道直冲鼻腔，让他回忆起昨晚沈睿在他家，他房间的事。他有些不自在地将沈睿勾着他肩膀的手给掰开，冷着脸说道：“沈队长，说话就说话，请不要随随便便勾肩搭背，让人看到影响不好。”

沈睿轻笑一声，“魏茸他们都知道我们睡过一觉了，还怕影响不好？”

“……”什么叫做睡过一觉？周元扭过头有些惊诧地看着沈睿，有他这么口不遮拦地说话的吗？昨晚给他吹过头发后，把他赶回去客房，没想到刚躺下又让他给喊起来，沈睿抱着被了又挤进他房间，说一个人睡觉害怕，还怎么赶都赶不走。

“闭嘴！”周元不打算理会他。

沈睿厚颜无耻地笑着加快脚步追上周元，故意凑到他耳边：“今晚我又上你那儿睡？”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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