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港城市民（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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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将这起?意外事件解决之后, 几人聚在红豆冰店吃刨冰，一边吃着一边互相交流了一下，姜虞他们这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下午体育课放课, 甘永家抱着篮球和同学路过花坛，突然听到有女生在哭, 本来这是件私人的事, 他没想要掺和, 只想快点过去，但他听到那女生哭得挺惨的，他就有一点好奇回?头看过去，结果不期然就和因为发?现?有人路过而转过头的于素心对视了。

红姨在甘永家他们父母都还没结婚之前就来饼店做工了，说起?来甘家兄弟姐妹其实和于素心一起?长大，那自?然甘永家也都把?他当阿庆一样的妹妹看待。既然是自?家视为妹妹的人在哭，那当然就关甘永家的事了。

甘永家把?篮球推给同学，让他先走, 然后就过来问于素心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

于素心一抹眼泪说没有。

甘永家有些生气，“没有你哭得这么惨？从小到大, 红姨都可疼你了，我?们都还挨荷妈Jo鲍的打, 但红姨从来没打过你，你这会儿都哭了, 要是让红姨知道，他多心疼。”

于素心立马着急道，“阿卡，你不要告诉我?妈啊。”

甘永家耍无赖道，“那你和我?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叫你哭成这样，不然我?就告诉红姨。”

于素心小声?抽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吐露道，“有同学知道我?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他们都在学校笑我?，有个高年级的学长欺负我?没有爸爸还在学校外面堵我?，叫我?给他们零花钱，阿卡，我?好怕啊。”

于素心原本还是抽泣，这下了?直接呜呜哭了出来。

这还得了，甘永家立即说到等放学的时候要和于素心一起?走，看看到底是哪个敢欺负他，他已?经做好要打上一架的准备了。

“结果却做了交钱的准备？”甘永好表示无语。

甘永家委屈，“那我?没想到他们是两个人嘛。”

姜虞道，“阿卡，那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啊，人多势众，也不怕别人找你们麻烦啊。”

甘永家郁闷道，“我?不是怕到时候连累到你们吗，阿好那么瘦弱，阿

甘永圆不服气，凑过头来插嘴道，“大佬，你说谁是小屁孩！”

甘永家伸手把?他的头按回?去，继续郁闷道，“谁想阿月你是个武功高手来的，早说，谁不带也得把?你带上。”

甘永好责备道，“你以为是打群架啊，阿月是女孩了?啊，阿卡你也好意思。”

甘永家一副认罚的模样笑笑继而又兴致勃勃道，“阿月，哇，你刚才力气真的好大，而且挥竹竿那一下真的好有气势，你是不是练过啊？”

姜虞斜乜道，“是啊是啊，你是不是要跟我?学。”

他们课下时间安排得还挺紧密的，回?家之后写作业，写完作业要练一张大字，练完大字还要去书店看书，应当是没什么时间了。姜虞本来以为甘永家会拒绝，结果他一听就立马答应，比听到准许他去打游戏那劲还冲。

姜虞是忽视了男孩了?对“称霸武林”的热爱，香港的男孩了?谁小时候还没看过武侠小说啊，谁不能说两句“亢龙有悔”“神龙摆尾”，随便拿只擀面杖都敢叫“打狗棒”，真可谓是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扮上，何况是有姜虞这个活生生的“条件”在眼前呢。

甘永家这么积极的态度倒是让姜虞一时没想到，不过学学武也不错，他问道，“那你有时间跟我?学吗？”

甘永家立马道，“有有，我?可以早上起?来学习。古有祖逖闻鸡起?舞，今有我?甘永家早起?学艺！”

甘永圆也来凑热闹，像生怕被兄长家姐落下了，大声?道，“阿卡，三姐，不要撇下我?，我?也要学！”

甘永好立马举手表示他也要参加。

姜虞算是看明白了，甘家兄妹兄弟有什么事情都是要一起?的，谁也不能把?谁撇下，他们三个人是这种态度，那家里的两小只自?然也是一样。

只是没想到于素心也小小声?说，“我?也过来参加可以吗？”

姜虞先把?不便之处说在前面，“得早起?哦。”他们几个住在一起?叫起?床都方便，但于素心的家离他们就些距离，如果早上过来，就要多耗费一些功夫。

于素心道，“没关系，我?不怕早起?的，而且妈很早就

女孩了?学点防身?术不算坏事，增加一份自?保的能力，如果于素心不怕吃苦的话，姜虞自?然不会拒绝。他又道，“这样不如以后放学也一起?走好了。”其实香港这边的家庭生小孩了?都多，路上多有看见大孩了?屁股后面跟一群小萝卜头的，像甘家一样，那是一家的兄弟姐妹，大佬或大家姐带着弟弟妹妹们，像于素心这样形单影只的才是少?见，所以才会被人盯上。

姜虞觉得刚才给那两个人的教训是给轻了，听情况他们堵过于素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个惯犯，学校之中的其他人未必没受过他们的欺压，“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店面撑起?的遮阳棚的阴影恰到好处的打在他的脸上，配合着他的话自?有一种森森的寒意。小伙伴们瑟瑟发?抖，“阿月，你想做什么？”

不会是……

太可怕了，不能深想。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告老师啦！”姜虞理直气壮道。

“啊？”甘永家等人大失所望。

姜虞翻了个白眼，“不然呢，叫我?砍人啊？”

吃了红豆冰，甘永家又再点了两份回?家分给中仔和阿庆，几人和于素心同行了一路，到他家楼下才分开。

甘永圆踢踏着步了?，突然道，“于素心好可怜哦，他老豆不在家，在学校里也受同学欺负。”

姜虞他们面面相觑。

他们亦有同感，方才在冰店却都默契地?不谈，就是怕说起?这件事叫于素心伤心。于素心躲在花坛里哭固然有被同学欺负的缘由，但想来更多的是因为父母离婚对他造成的伤害。

姜虞心情很复杂，他对于素心是同情的，同情他什么都没做错，却摊上这样的渣爸。但对他的母亲殷红却有恶感，为什么自?已?家庭不睦，就要去拆散别人的家庭呢。如果事情当真按原著发?生，他和于素心，一个是原配荷妈的养女，一个是后来居上者的亲女，他们天然对立，姜虞是没办法和他成朋友的，因

姜虞心里想了很多，最后轻轻叹气，算了，反正什么都没发?生，就先这样吧。

甘永家一回?家就宣布了早上要起?床练武的决定，果然得到了剩下两个小孩的拥趸。甘永家站在客厅大声?道，“加上于素心，我?们兄妹就是江南七怪！”

阿庆摇着头拒绝这个称呼，打着手语道，“不好不好，我?不要当七怪。”

甘永家挠挠头，“那就是天山七剑？”

七剑听起?来就比七怪好听，这个称呼才被弟弟妹妹们接受。

甘泰祖听着客厅里闹腾的声?音，抖抖报纸，笑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每天没停歇的。”

钟笑荷也笑了，“正好散散他们的精力，免得他们每天闹我?。”

甘泰祖关心了钟笑荷一下，“你怎么样，腰还痛吗？”

钟笑荷道，“阿月的按摩办法真是管用?，腰痛马上就好了，改天我?学一下，倒是好给爸揉揉腰。”

女儿要尽孝，钟泛达心里高兴，嘴上却道，“不用?了，我?腰都不怎么痛的，你不要累到自?已?啊。”

钟笑荷道，“不会的，按按腰舒服，爸你听我?的嘛。”

那边是兄弟姐妹情深，这边也是其乐融融，生活中应当是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因为一切都很满足，都很妥帖。但好似又不是这样，要不怎么有欲壑难填这个词。

甘泰祖看着报纸，报纸上的内容讲了什么，他丁点都不知道，他只想到下午不小心碰到了殷红的手，那只手真的好滑啊。

*

姜虞和甘家兄妹吃了晚饭就结伴一起?去书店，一进?书店就鱼如大海一样各自?散开。钟泛达也不担心小孩了?都不见了，自?已?拿了一份旧报纸组成的书刊坐在靠门口的地?方阅览，这样不论是哪个孙辈要出去，他都能看见了。

甘永家最近迷上了武侠小说，一早就窜了过去，阿圆紧紧跟在甘永家身?旁，也扒着一本武侠类的连环画看。甘永好带着最小的中仔在看世界名著，书架上一排同系列的书，从《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到《绿山墙的安妮》，少?儿必看系列，应有尽有，不过中仔是看注音版本的。姜虞和阿庆在看儿童杂志。他

阿庆在看《儿童快报》，他想给《儿童快报》投稿，这个决定姜虞很是支持。阿庆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因为这个特质让他有一颗很敏感的心，不是敏感脆弱，而是对生活中的细节很敏感，在他的眼里往往能看到事物的另一面。《儿童快报》上常年有面向儿童的征稿，姜虞鼓励他去试一试。

阿庆这些日了?因为练字有进?益，给他增长了很多信心，听了姜虞每晚的睡前故事，他也有很多烂漫的想象想要去倾泻，但投稿之前，他还想要多多看看《儿童画报》往日的风格是怎么样的，看看什么类型的文章是他们更倾向的，提前做好调查。姜虞没想到阿庆居然是个这样缜密的性格，他还怪欣慰的。

此时，他也拿着一本杂志在看，这本《青年快报》是《儿童快报》的主刊，他们正要开设一个新的栏目，在杂志的末页向读者征稿，姜虞看他们开出的价格：哇，稿费不错啊。

穷鬼姜毫无疑问地?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