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港城市民（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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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钟家的人原先?都没有这个意识, “家好月圆”这个招牌虽然是有口?皆碑，广传乡里，但在法律上还真没有什么保护性, 要是有人提前?抢注了“家好月圆”这个牌了, 钟家就不能继续用, 想再用就得交钱，好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法律意识淡薄，谁也没想到这茬来。

姜虞有这个想法, 但没有急着说。这个时?候，甘泰祖算是“家好月圆”下一代“掌门人”了, 商标要注册怎么也越不过?他去, 钟泛达自已都不会在意要用自已的名去注册，这样以个人的名义注册的商标, 万一以后甘泰祖决意离婚了，钟泛达和钟笑荷那才是要真的吃了大亏了。

因?为家庭里出了这样的变故, 93年的春节过?得很是冷淡。其实姜虞也不知?道从前?过?节的气氛是怎样的, 但是甘永家和甘永好兄弟俩平时?都挺闹腾，如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了, 可以想到气氛是下降了不少。

甘泰祖倒是无知?无觉，过?年的时?候还组织全家人一起去拍了全家福。姜虞跟着其他人一起去给甘老太拜年, 还得了一个红包。说来有点叫他没想到以及出乎意料的是, 姜虞拿到的红包数额居然还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那个红包到他手上的时?候，他还没拆开就被钟笑荷要走了说是替他们保管免得拜年的时?候弄丢了，姜虞当时?并没有多想, 可等到回家的时?候钟笑荷把红包还给他，他刚上手就察觉出不对了，里面?的钱多了。他又不动声色地问?了甘永好的压岁钱, 竟然和他现在手上是一样的，那看来就是钟笑荷借口?替他们保管的时?候，给他把钱给补平了。

唉，行吧，既然是养女，就别想太多。

短暂的假期过?后，甘家兄妹又回到学校上课。有些人在假期里能避开，但在学校里避开就不容易了，校园再大也会有交集，何况两个年级只隔着一个楼层，上楼下楼，遇见于素心是意料之?中的事。于素心面?对他的时?候，身体总会下意识僵直一下，目光躲躲闪闪，有的时?候远远地迎面?要遇上，只要有条件，他就会避走。这样的态度表明了一个信号，他也

姜虞无意给对方?增添更多的难堪，对于素心的举措也予以配合，他想避开的时?候他也就装作看不见好了。后来甘永家告诉他，他们见到于素心也是那么做的。

这一次却有点不一样，姜虞从地上捡起了一封被攥得皱皱巴巴的信，这封信是从于素心的口?袋里掉出来的，而他本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信封是常见的白皮信封，前?后都没有字迹，姜虞判断即便?这是一封写给于素心的情书，但上面?也没有字样，他捡到还给于素心应该也不会让对方?尴尬，于是他便?在于素秋身后把人叫住了，“于素心，你的东西掉了。”

于素心下意识地一抹口?袋，东西不见了，他脸色突变，再回头看见是谁把他叫住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看着那封几乎要要了他命的信在姜虞的手上，整个人都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

这是他妈妈给Jo鲍的信。

就在上一次的假期里，殷红就不肯再叫于素心去甘家了，连带着他自已也不再那里干了。于素心不理解是为什么，殷红告诉他是想让他在假期里专心学习，争取利用假期把落后的学习成绩提升上来。

这个说法于素心信了。他之?前?成绩滑铁卢自已心里都着急，因?为父母离婚的事，他在课堂上总是分心，但他知?道殷红对他的期待有多重，渐渐把四散的心思都收了回来，等到开学检测之?后，成绩果然提升了上来。

但在假期里闭关学习的时?候，还有一件事叫于素心不解，他妈妈偶尔会叫他去给Jo鲍送信，而且每次送信，都不是去甘家，也不是去饼店，而是避开别人偷偷交给甘泰祖。这叫他迷惑又不解，而且太好奇了，他终于有一天忍不住看了一下那封信。

……

此时?此刻，他看着姜虞手上的那封信，一种叫他抬不起头的难堪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他下意识地就喊道，“那不是我的！”

于素心看着姜虞的样了，惊恐得就像他手上拿了一个炸弹。姜虞很意外他的表现，细细地打?量了他的表情，便?把向外伸的

姜虞做势要把信拆开，这个动作引得于素心尖叫了一声，“不要！”

姜虞停下了拆信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他。

于素心大喘了一口?气，说道，“不要拆，这信是我的。”

“是你的？”姜虞拿着信慢慢地走近他，在于素心身前?站定，缓缓道，“那你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对吗？”

姜虞锐利的视线给了于素心极大的压力?，他往后大退了一步，害怕地摇头，“不，我不知?道。”

“看样了就是知?道了。”姜虞沉下脸，失望道，“你怎么能这么做，荷妈有哪里对不住你。”

于素心的眼睛里迅速地泛起了泪，他上前?抓着姜虞的胳膊，“对不起，阿月，真的对不起……”于素心现在已经无暇去思考为什么姜虞也会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他小声抽泣着，“我没想过?要这样的，我头先?不知?道会这样的，我没想对不住荷妈。”

“那你现在知?道了。”姜虞抽出胳膊，冷冷地问?他，“你妈妈叫你给同Jo鲍送多少信？”

于素心咬着唇，不安地看着他。

“好，你不说，没关系。”姜虞当着他的面?，把手里的这封信撕得粉碎，他拉过?于素心的手，一把把信的碎片拍到于素心手上，“你但凡心里有一点觉得对不起荷妈，就别当传信筒！我就说这么多，再见！”

姜虞越过?他往前?走，于素心在他身后叫住他，“阿月，阿好，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阿好好不好？如果阿好知?道了，他一定会生我的气的。”

姜虞忍不住回头道，“那你送信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过?阿好会不会生气？！”

于素心是哭着回家的，一进家门，话?都说不出口?，哭得直打?嗝。

殷红给女儿擦擦眼泪，心疼地问?道，“心女，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啊，有人欺负你吗？”

于素心一边哭一边颤抖道，“妈咪，你同Jo鲍分手好不好？”

殷红皱了下眉，问?道，“信呢，你把信送到Jo鲍手机了吗？”

于素心目光颤颤，隐去中间发生的事，“信我扔掉了。妈咪啊，你别这么

殷红道，“心女，你难道不喜欢Jo鲍吗？你不是很喜欢同阿好他们在一起玩吗？如果Jo鲍成了你的爸爸，你就有家人了呀，他们就是你的兄弟姐妹呀，你就有人陪你玩了。”

于素心道，“不是这样的，如果我们这样做，他们不会高兴的，荷妈也不会开心的。妈咪啊，你别再做错事了。”

“凭什么我做就是错的！你那个扑街老豆不就是这样！凭什么轮到我了就不许我这么做！”殷红突然狰狞道。

意识到吓到女儿了，殷红安抚女儿道，“心女，再帮妈咪最后一次，就送最后一封信。”

于素心始终违抗不了殷红的决定，他天真地想只有这最后一封信了，送完这最后一封信，不管殷红再怎么劝他，他也不会答应了。

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殷红的最后一封信，把甘泰祖直接叫到了家里来。

于素心躲在门后，通过?一条门缝，看到殷红把一整瓶的安眠药倾倒在手中。殷红死死地攥着这把安眠药，一直到大门处传来声响，他才要把这把安眠药放到嘴里。

甘泰祖冲过?来，一把把殷红手里的药打?翻，质问?但，“阿红，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殷红哭道，“祖哥，如果同你分开，你还不如让我去死，我不能没有你。”

甘泰祖着急道，“阿红，我们上一次不是说好了吗？以前?算我对不住你，可我辜负了你，不能再去辜负另一个人了。”

殷红哭得声音嘶哑，“祖哥，我试过?了，我根本不能同你分开，我只能对不起荷姐了。我不要名分，只想同你一起，没名分也没关系，我不在乎的。”

甘泰祖叹了一口?气，将殷红搂在胸前?。

谁都没注意一旁的于素心。

于素心的眼里蓄满了泪，他浑浑噩噩地躺到床上，用被了捂住了耳朵，只恨不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

姜虞没有把殷红给甘泰祖送信的事告诉其他人，倒不是想替甘泰祖遮掩，他什么样钟笑荷怕早是看透了，有没有这事估计都一样。他是念及于素心年纪小，三观未养成，好歹能救，更重要的是这事揭出来太伤荷妈的心了，荷妈以往很爱护于素心，总不好连这一个都叫他失望透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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