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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零——丁零零——”

没什么凶杀案,正常下班前的一点时间,电话铃响了两下,乔楚生才接起电话。懒痒痒的“喂”了一声。然后“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眉头紧锁,恨不得现在就穿过电话,站到那人跟前去。

因为,打电话来的,是苏柳之。一声“乔楚生”,有气无力的。

“柳之你没事吧!你在哪儿呢?”

“和平饭店,3302号房间。带上外套,带上人。”

一句“带上外套”让乔楚生险些失去理智。

“你别怕,我马上到,别怕。”

苏柳之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把电话筒归于原位,只任由它被电话线拉扯着垂在半空中。她左手撑地,用力挪着自己靠到了墙壁上。左手满手是血,在地面上留下一个血糊糊的手掌印——她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口子,握着拳头指甲就能抠住伤口——她一时大意上了圈套,昏昏沉沉之际,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方法让自己保持清醒。

也因为她今天穿的是件黑色的大衣,所以手放在口袋里,也无人发现端倪。洋装昏迷也未曾被人发现。

她的右手死死地握着乔楚生那天送自己的那把军刀,刀刃上是血迹。有她的,也有她对面的躺着的沈绍宗的。

沈绍荣的亲弟弟。相比,苏柳之虽然狼狈,但至少保持清醒。而他……

苏柳之盯着他,眼神冰冷,能淬出毒液。

她的昏迷是装的,沈绍宗自然没能对她做什么。一个被酒色烟土掏空了身子的人,若是在平时本不必这么麻烦。只现如今,她自己实在过于头重脚轻,所以费了点功夫。

只不过,她尚不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所以并不敢贸然的打电话。比起外面不确定的因素,她宁愿选择在房间里等着乔楚生。至少,沈绍宗已经没有了危险。她看了一眼门口,希望乔楚生能早点到。否则,她当然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闭上眼睛让自己眼不见为净。但若一直盯着沈绍宗,她害怕自己扛不住药效,神智不清,做出违法的事情。

幸好,乔楚生来的很及时。

他踹开门就看见了靠在

墙边上的苏柳之。身上染着血迹,脸色苍白,却面露凶狠。像是一头陷入困境的小兽。他甚至都没有去观察房间内还有什么危险,一刻都不耽搁跨了进去。

“没事儿了,有我在了,都没事儿了。”

乔楚生把苏柳之小心翼翼地裹了起来,把她横抱了起来。

“我没事,”苏柳之靠在乔楚生的胸口,努力笑了笑:“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个样子。”

乔楚生抱着苏柳之的手紧了紧,但又很克制,生怕弄疼了她。他不是毛头小子,这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丁点暧昧的气味儿。可这不代表对方没有这样肮脏的想法。

而且,苏柳之受伤了。他忍着酸涩,低声哄她:“我替你挡着,没人看得见。”

走过沈绍宗的时候,乔楚生顿了顿脚步。阴狠地斜睨了一眼。

“还有苏荔松,是他绑的我。”苏柳之低着头和乔楚生说。苍白的语气,可却也让人听出了几分小孩子告状的意味。

“好,我替你抓回来。”

苏柳之靠着乔楚生,脑袋昏昏沉沉的,也不想再扛着,索性闭上了眼睛。

乔楚生抱着苏柳之往外走的时候,整个和平饭店,空无一人。甚至是外面的马路上,也都安安静静。

整个上海滩,都没有人知道那天和平饭店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敢去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有个风声说,乔四爷动怒了。

苏柳之的掌心,伤痕确实很深,但绝对没有生命危险。药效其实也已经退了,她也睡不安稳,就醒了。

路垚和白幼宁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在吃乔楚生让人给买回来的杏仁豆腐了。

他们当时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片场。

留下白幼宁照顾苏柳之,路垚和乔楚生回去巡捕房提审绑架犯。

“你不是很警惕的吗?怎么会中这样的圈套?”

“不是吃的,也不是喝的,更不是□□。”

“那是什么?”

“是一束花。木菊花。”

中国主要分布在云南那边,据说食用一片花瓣能让人睡上一天。这种花的气微香甜,但是容易使人昏昏沉沉。她今天只是

照例去和平饭店楼下的咖啡吧喝下午茶。苏荔松是不请自来的。他们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自然不会浪费时间。走之前去了趟洗手间。在拐角处闻到的这个味道。

看似都是巧合,但仔细想想,不过也都是认为的恰到好处罢了。虽然对方让自己保持昏昏沉沉留有三分意识大概是想让自己生不如死。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念头,才让自己保持了清醒。

“还有这种操作……那你到底得罪谁了啊?我楚生哥把消息封得这么死,各个报社,谁都没有接到消息。”白幼宁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苏柳之没有多说,只说:“绑我的人是苏荔松。”

苏荔松这个名字,白幼宁之前听过。据说是之前从杭州来的。来了上海就精准的扎进了那群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哥堆里。不出半天,上海滩就知道来了个钱多人傻的富二代。前几天,还因为欠了赌债,拿不出钱,嚷嚷这说自己是乔四爷的大舅子还被教训了一顿。

想到这里,她捂住嘴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真是你……”

“同父异母罢了,没什么感情。不过就是同一个姓氏。”

和家里也闹矛盾,但只是小打小闹的白幼宁敏锐的感觉了苏柳之眼神里的冷漠。和平时怼自己的时候,带着的漫不经心的笑意完全不一样。她忽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和苏柳之喝酒的事情。

“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啊,要有事也是苏荔松的事。”

“我是说……你们家不会管吗?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怎么看看,你都是不受宠的那个。这话,白幼宁没说出口。

苏柳之笑了一声。莫名的白幼宁觉得那样子有点像乔楚生。整个人抖了抖。

“你……你该不会让我楚生哥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吧”

“我们当初的体育老师国文也不至于你这个水平吧。”苏柳之嫌弃极了:“我们是这样的人吗?”

白幼宁难得没怼回去:“我是真怕我楚生哥以权谋私。”

苏柳之眼神颤了一下。

“不会的。”

乔楚生确实没有。他虽然动了刑,但没有

作假。

现在,他正靠在办公室外的栏杆上抽烟。白衬衣配着枪套,标准的探长服饰。应该是最正义凛然的样子,但看着,路垚心慌慌。

比之前苏柳之被绑架的时候,更严重。

他看了一眼乔楚生脚边上的烟头。

“回去你还带着烟味,她会嫌弃你的。”

已经放到了嘴边的烟被乔楚生丢到了地上,皮鞋碾了碾。

“……你,一开始怎么不带巡捕房的弟兄过去啊。”

乔楚生没有回答,但是眼神里透露出了路垚从未见过的狠劲儿。像是深夜里的一匹孤狼。他大致也猜到了答案。乔楚生不是有了杀人的心,而是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苏柳之没什么危险了,乔楚生也冷静了,可心里却是后怕的。如果苏柳之没有这么警惕,如果苏柳之身上没有这把刀,如果苏柳之没有和自己学这几招,如果……乔楚生根本不敢去想。

“你……是不是猜到了?”他问。

刚刚的审讯过程,他也在。沈绍宗说的那些话……乔楚生没在牢里动手,路垚都佩服他身为探长的自律。

“当年她也受了这样的委屈吗?”乔楚生自然猜到了当年的退婚。他见过沈绍荣,见过叶青敏。现在也知道了沈绍宗。他精通人情世故,自然看得出来其中的猫腻。

“当年倒也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路垚也没什么当初自己撒谎了的不自在,而是语气森森的讲起这件事情。

“其实她这门婚事,我真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佟姨当年生她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不好。苏柳之十五岁那年,佟姨生了场大病就撒手人寰了。也是那年,沈家人没皮没脸的上门来说当年是和佟姨定了娃娃亲的。那时候,苏老爷子带着苏柳之去了北平,她外祖父家。她爹也没管有没有凭据的就给她同意了这门婚事,直言等孝期结束就成婚。后来我没骗你,苏老爷子大发雷霆,就把苏柳之送来了上海念书,想着自己去把婚事退了。但是沈家不愿意。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个婚约就一直都在。一直到我和苏柳之出国留学前两个月。”

路垚

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应该这么说。最后破罐子破摔般的直接开口:“沈绍宗这龟孙子就单方面远远的见了苏柳之一面,□□熏心,扬言一定要娶她。不过那时候真的没发生这种事情。但那时候,苏柳之和沈绍荣的婚事还没能退成功。可想而知,舆论会是怎么样的。苏柳之那张脸……树大招风,你知道的啊。”

苏柳之长相明艳,乔楚生当然知道。哪怕是现在躺在医院里也朱唇玉面的。

往好听了讲,那是红颜祸水。

“沈家人拿着这个事情,主动登门退了婚。还说苏柳之不守妇道。说如果这样的媳妇进了门,以后一定会家宅不宁。退婚书送到之后,一副生怕苏家赖账的样子,扭头就去叶家提亲。这样的事情,对他们那样的家庭来说是给家族蒙羞。她父亲气得要对她家法严惩。”

“她挨打了?”乔楚生不可置信。

路垚叹了口气:“苏老爷子年事已高,因为这件事情进了医院。医生说,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整个苏家,苏柳之只在乎她爷爷。那时候,她不要什么是非对错。本身她也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议论。她要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整个苏家没有人敢在苏老爷子面前提这件事情。能让苏老爷子在最后的时间里不再为自己劳心伤神,牵肠挂肚。所以,她心甘情愿受了家法。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以家法论家法,才能惩戒别人。惩戒那些在这件事情上嚼舌根的人。苏家家规,不可搬弄是非。苏荔松母子首当其冲,被杀鸡儆猴。丫鬟小厮,只要是说过一句的,她一个都没落下。雷厉风行,不讲情面。以杀立威,不是良策,但效果快。一直到老爷子去世,也没有人提过半个字。”

这件事情路垚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大姐当时去了杭州探望苏老爷子。回来和他们父亲说起,他才听见的。

那年,苏柳之满打满算,十八岁还缺两个月。

乔楚生心里五味陈杂。

从一开始,路垚就和他说过了,苏柳之远没有她的外表看起来这么柔弱。可他还是低估了这姑娘。她的傲性里,还有些不被世俗,至少是那样的家庭里无法理

解的轻狂。

虽说这样的性格,这样的行事作风,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到底让他心疼。

沈绍宗人赃并获,巡捕房的效率很高。可苏荔松却没有证据。

沈绍宗是之前就接到了个匿名电话掐着点过来的,他只知道苏柳之会被送到那里。并不知道送苏柳之过来的人是不是苏荔松。

乔楚生和路垚在现场仔仔细细搜了半天,没有证据。相反苏荔松去找苏柳之闹得不欢而散之后就甩手离开了咖啡吧这件事情,却有不少人证。也没有人看见他再回去。

他一定不无辜,那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

只伤了手,已经出院了的苏柳之听着在撸贝姐的白幼宁和自己说的这些消息,指尖敲了敲茶几面。

白幼宁抱着贝姐,看着苏柳之,欲言又止:“我楚生哥的意思是……”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回忆那天的事情。”

“那你?”

“我能说的也都说了。”

“那就让苏荔松那个混蛋这么逍遥法外?还有他背后有这么个想害你的人,不抓啦?”

“没有证据,总不能造假吧。”

“……”

“但如果苏荔松自首呢?”

“姐,你伤的是手,不是脑子。”

苏柳之笑得讳莫如深,上楼去拿了个锦盒下来。打开是一对奢华古典的耳坠。

白幼宁翻了个白眼:“大姐,这不是贿赂能解决的事情。而且我楚生哥……也不要这样的贿赂。”

“不是给乔楚生的。是让他拿给苏荔松看的。”苏柳之把其中一个递给了白幼宁:“就说,是在现场……角落里发现的。”

白幼宁狐疑的接过这枚耳坠:“有什么典故吗?”

没有什么典故。只是,她的推测。

苏荔松会绑她。她也不会觉得意外。但是对苏荔松而言,撑破天也就是想要钱。

可现在,显然不是。那就必定还有别的原因。

沈绍宗出现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猜测——叶青敏。现在,他们确定了现场没有线索,那她也能确定叶青敏参与了这件事情。因为,苏荔松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但是,叶青敏有。

她自己和苏荔松之间的共同点,除了都姓苏,大概就是都看不惯沈家人吧。因为,苏荔松喜欢叶青敏。而叶青敏嫁给了沈绍荣。

原先苏柳之也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苏荔松在这件事情低调的一点都没有自己往日的作风。还是苏柳之有一次意外看见了叶青敏戴的耳坠子才知道的。

那个耳坠子,并不是她手上这一对。但是很相似。是当年他们家老太太觉得苏荔松的母亲好歹给苏家生了了唯一的男丁给的奖励。从自己的私库里挑了块翡翠,仿了现在苏柳之手上这对给她母亲的耳坠,改了细节。如果不是仔细对比,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

当初嗤之以鼻,如今却成了关键。也亏了苏荔松当初送给了叶青敏。

苏荔松既然会为了叶青敏做这件事情,那也一定会为她顶罪。

白幼宁捋了捋这之间的关系:“所以,是叶青敏教唆苏荔松这么做的?这个女人有病吗?”

“一是嫉妒我。二是沈家内斗吧。沈绍宗是幼子,从小就被她婆婆的宠的没有边。要什么给什么。现在家族没落了也还是挥金如土的。如果是富贵,那养着一个纨绔也没什么问题。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沈绍荣又是个酸秀才。沈家几乎全靠她撑着,她一个大家闺秀被逼的交际应酬……可惜了,一个聪明的人,眼光不太好。”

白幼宁也啧了一声:“果然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啊。那……万一和你猜的一样,苏荔松全揽到了自己身上。那叶青敏不就……”

苏柳之倒无所谓:“本来也没证据。总比两个人都逃了强吧。”

白幼宁叹了口气,有点同情苏柳之:“也是。”

苏柳之不置可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垂眸的时候,眼神暗了一下。

白幼宁把话带去的时候,乔楚生还啧了一声。大概是怪她不懂事去打扰苏柳之。但他丝毫不觉得苏柳之做的有哪里不对。对她这理直气壮诓骗行为还很赞同。

白幼宁被乔楚生这样的区别对待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路垚用了几个拟声词极其敷衍地安慰了她。

乔楚生和路垚演了

场戏,假装在审讯苏荔松的时候,在现场新找到了这个物证。苏荔松果然当机立断一改前面的说词,承担了所有的事情,把整件事情都扛到了自己身上。是他知道了苏柳之每周都会固定去这里喝下午茶。所以事先给沈绍宗打了电话。约他这个时间去酒店的房间。他故意和苏柳之不欢而散,闹出了动静让人看见他离开,但事实上,他扭头脱了外套就从厕所的窗户爬了进去。洗手间一般都有花束,木菊花也是他提前准备好的。苏柳之昏昏沉沉的时候,他趁机把她送去了酒店的房间。

动机就是没有女人会把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苏柳之骄傲,要面子就更不会说。而且也不会再嫁人,那她的嫁妆就能给自己了。

乔楚生听到最后,差点没动手。

他带着耳坠去找苏柳之的时候,苏柳之正在书桌前练字。

他在书房门口站了会儿才进去:“今儿又写什么呀?”

纸上是他的名字,乔楚生。

“好看吗?”苏柳之问他。

“你是问字,还是问这个人啊?”

苏柳之轻哼了一声,收起了笔。

“苏荔松认了?”

“认了。”乔楚生想了又想,没和她说原话,简明扼要的只说是为了嫁妆。

苏柳之噗嗤了一声,:“乔探长,我没你想的这么不谙世事。”

乔楚生当然知道,但他想把她当作小姑娘来护着。

苏柳之伸手举着扇子轻轻敲了敲乔楚生的额头。又举起了自己的掌心缠着纱布的手掌:“我都受伤了,四爷你不哄我就算了,该不会还想让我哄你吧。”

乔四爷深吸了口气,笑了笑,是他死心眼了。

他伸手握住苏柳之的左手。

“想让四爷怎么哄你?”

语调暧昧,说话间,也想把苏柳之搂进怀里。

而苏柳之一把扇子抵在他的胸口。

乔楚生低头看了一眼,又是一把玳瑁的扇子,但明显和之前那把不一样。

描金的,蕾丝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

“大冬天的,拿扇子干嘛?”

“找耳坠的时候看见的,就拿出来了。”

乔楚生抓着扇子

的另一头问她:“那你是喜欢扇子呢,还是喜欢玳瑁啊?”

“都喜欢。”苏柳之回答,顺便从乔楚生手里拿过了那把扇子,打了开来。开始和乔楚生科普:“杭州有三绝,龙井,丝绸和杭扇。”

“杭州扇子我也见过不少,不过传统的杭扇不都是丝绸面的吗?还有黑纸扇?和你这把不一样啊。”

“……这是我在英国买的。我喜欢折扇,但是传统的折扇和我气质不符,团扇我又不喜欢……这是蕾丝面的,勉强也能算是瞧郎扇啊。”苏柳之强词夺理道。

“瞧郎扇~”乔楚生嚼了嚼这个词。

苏柳之没有解释,而是隔着扇面,瞧着乔楚生。

蕾丝的扇面,挡不住姑娘的芳华,顾盼生姿。

“瞧完之后呢?”

“瞧完之后……”

苏柳之眼眸微转,放下了扇子,低下了头。青葱白玉的手指,慢慢地关上了扇子。完全合上之后,语调一转,转移了话题。

“之后,扇子传到了欧洲,就流行于贵族之间。欧洲人就更喜欢这样的扇面。法国还有红蕾丝的。这种扇子成了贵族夫人小姐们身份的象征。也为了提现矜持,还发明了一套扇语。”

乔楚生挑了挑眉毛,配合的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顺便双手撑在苏柳之两侧。

“比如呢?”

“比如说,”苏柳之望着乔楚生,右手握扇,画了个圈:“这表示,我心有所属。”

乔楚生笑了:“还有呢?”

“还有,”苏柳之将扇子的顶端轻轻的放在脸颊处:“我对你有意。”

乔楚生没说话,站直了些。却也双手搂上了苏柳之的腰,拉进了两人的距离。

“还有呢?”他的语调都暧昧了。

苏柳之将扇面半开,轻轻的遮着下唇。黑色蕾丝扇面下,红唇轻启。未施粉黛,却也娇艳欲滴。

乔楚生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伸手拂开了那把扇子,单手捧上了苏柳之的脸颊,甚至低下了头。呼吸都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但……

“绵绵,”乔楚生摩挲了一下苏柳之的脸颊,哑着声音蛊惑她:“说出来,我想听。”

苏柳之的左手攀握着乔楚生的右臂,紧张的想要攥紧乔楚生的衬衣。但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让她松了手。却也没让她从此刻的迷情里挣脱。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她想躲开,但却沉溺进了乔楚生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从未讲过如此露骨的话。

“……亲,亲我……唔。”

乔楚生吞下来她的尾音。肆意掠夺。

他亲过苏柳之三次。第一次苏柳之喝醉酒了,意乱情迷的任他索取;第二次苏柳之清醒着,虽未推开他但也带着些许躲避;唯独这次,娇羞矜持,却又大胆渴望。生涩的回应,简直让他欲罢不能。

“是这样吗,嗯?”

他坏心眼的问躲在他怀里的苏柳之。他喜欢极了苏柳之现在这副样子。

苏柳之恼羞成怒,伸手狠狠地掐了他腰间的软肉。

“嘶——”

乔楚生倒吸了一口凉气,抓住她的手,求饶。

苏柳之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叫绵绵的?”

“路垚告诉我的。”顿了顿,补了句:“预支了三个月房租。”

“我明天就去告诉白幼宁他叫毛毛。”

“淘气。”

苏柳之歪了下头,晃了两下腿。因为刚刚的亲密举动,乔楚生掐着她的腰微微用力,就让她坐到了桌子上。此刻两人的姿势,也依旧暧昧。

可这样的动作,却又一派天真。

让乔楚生克制了一番,只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嗯,过两天,我要回杭州一趟。”苏柳之忽然说。

“因为苏荔松?”乔楚生也料到了。

“不完全是。”

“那我……”

“你不准趁我不在偷看别的姑娘!”苏柳之抢先了乔楚生,霸道的开口。

“我不看。再说了,有路垚和幼宁帮你盯着我呢。”

“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见钱眼开,我才不信他们呢。”

“那你就这么信我啊?”

“……爱看不看,反正没我好看。”

“那是,我们绵绵多好看啊。”

话是这么说了,但乔楚生还是哄着她做了保证。

“如果我看了别的姑娘,就让我以

后再也关不住贝姐。”

苏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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