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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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岚昏睡时被五条悟带到的东京咒术高专地方很偏僻，从这里出发前往米花町的话，开车也要花不少时间。

五条悟当然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安安静静什么都不做，所以车子刚启动开出不远，他就直接问毛利岚：“岚，有想过以后的打算吗？”

毛利岚现在整个人的反应有些迟钝，据治疗他的家入硝子表示，这是他差点烧坏自己脑子留下的后遗症，他的大脑目前正处于自我恢复阶段，所以不用担心会变傻。

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显然还没功夫去想自己未来要做什么，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拥有术式，而且术式还是相当不得了的他已经一只脚踏入了不平凡的世界里了。

“以后？”毛利岚有些傻乎乎的问出声。

“是啊，你现在，已经看得到咒灵了哦。”五条悟笑眯眯的说。

“……哦？”

“咒灵这种东西啊，是只要你发现它的存在，和它对上视线，就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攻击的。”五条悟解释了一下，“以前你看不到，是因为你的术式没有觉醒，现在的话，你看得到了。”

毛利岚的思绪微妙的偏离了一下：“所以五条先生才蒙住眼睛吗？”

“欸我吗？不是哦。”五条悟摆了摆手，“昨晚岚不是体会过了吗，我的六眼。我的情况和你那时候一样，而且我不像你能关上，一直打开着。”

“蒙住眼睛这种方式，可以降低一些无用的信息摄入，轻松一些哦。”

他的语气很轻松自然，仿佛在说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毛利岚知道不是这样的。

仅仅只是提起，毛利岚的大脑就隐隐开始作痛，数不清的信息流通过六眼一股脑的冲入大脑，根本不顾大脑能不能处理……

一只温暖的大手盖在了毛利岚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打断了毛利岚的回忆和伴之而来的痛苦。

“硝子的反转术式你见过了吧，将负面的咒力转化为正面能量输出，就可以产生治愈的效果，学会的话应该会让你好受一点，我就是这么做的。”五条悟的声音难得温和。

只要五条悟想的话，他还是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

引导者的。

达者为师。

在咒术师这一领域，五条悟已经达到了巅峰，引导一个初学者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但反转术式是何等珍贵，可以用术式治愈他人的家入硝子是咒术高专以及咒术界高层严密保护的存在，就算是五条悟，教一个刚对咒力有所了解的孩子未免也太……

前面开车的伊地知洁高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后，忍不住开了个小差。

谁知道两分钟不到，后面就响起少年人轻快活泼的声音：“啊，果然舒服好多啊！”

噫———？！

这么快就掌握了吗？！

“伊地知，好好开车啊。”震惊过度导致伊地知洁高失去了对方向盘的掌控，被五条悟提醒他才险之又险的及时打方向盘，避免了将车子开下山崖的惨剧。

虽然到时候惨的可能只会是他一个人而已。

五条悟很满意毛利岚顺利掌握了反转术式，因此他没有多在意伊地知洁高出的小状况，而是对面貌明显精神了不少的毛利岚道：“果然啊。”

“只要在你面前出现过的咒术你都能完美复制下来啊。”

包括他没有向毛利岚告知的无下限术式。

当时毛利岚确实看到了他，而且连同他开启的无下限术式也看到了，不然六眼只会给毛利岚带去一些小麻烦，比如看到的太多，脑后也长了眼睛蛮奇怪之类的，而不是一瞬间摄入太多信息差点烧毁大脑。

无下限术式能够干涉原子等级的物质，支配空间，通过咒力操纵将“无限”这个概念代入现实，其中的原理足以让正常人想到脑袋崩溃。也因此，只有拥有“六眼”的五条家传人才可以使用，其他人就算遗传到了无下限术式也用不了。

毛利岚通过术式生成的六眼看到了无下限术式，同时也看穿了术式原理，但六眼看到了，六眼的主人却短时间内无法接受庞大的术式原理信息流，才产生了反噬……

想到这里，五条悟只能按捺下在毛利岚面前使用“苍”、“赫”，甚至展开领域的冲动，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第二个五条悟的培养也要慢慢来。

对于五条悟的感慨，毛利

岚却是没有什么实感：“好像是这样吧，我也只看到了五条先生和家入医生的术式啊。”

十七年的普通人生涯让毛利岚对自己的术式没有什么感觉，突然说天赋什么的，很不真实。

毕竟他也是刚刚才了解咒术，对咒术界的了解也只是通过五条悟的口述，除了五条悟是最强这个概念，其他都很模糊。

“确实如此，那以后就让岚多看看其他人的术式吧，以后找个时间带你去禅院家转一圈，他们家的术式储藏可是相当丰富的哦。”五条悟面不改色的说道。

毛利岚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压根不知道五条悟口中的“禅院”家是什么庞然大物，根本不是其他人可以随意逛游参观的游乐园。

“言归正传，岚，要来当咒术师吗？”五条悟扯回话题，笑着问毛利岚。

“当咒术师的话，就是要和五条先生一样天天和那种怪物战斗吗？”毛利岚反问道。

“唔……”五条悟沉吟了一下，“虽然我很想说不是，但是咒灵这东西根本杀不干净，就像是野草一样拔掉了很快就又会长出来啊。”

“毕竟是人类的负面情绪，只要人类还存在一天，咒灵就不可能消失吧。”毛利岚意外的清醒。

“没错，岚你看得很明白嘛！”五条悟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因为我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要上学，为什么要考试，为什么爸爸总是爱看别的女人惹妈妈生气，我为什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爸爸……”

“嗯，确实是很让人苦恼呢。”五条悟附和的点点头，浑然不顾毛利岚的牢骚里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所以我愿意当咒术师哦。”

“哇，好干脆！”

“听五条先生说，咒术师人很少的样子吧。”

“是这样的哦，而且牺牲率也很高呢。”

“后面那句可以先保密的五条先生。”毛利岚酝酿的气势顿时一滞。

“我觉得一开始就把风险说清楚比较好，岚你也体会过差点被咒灵杀死的感受，当了咒术师之后每次出任务都会有那样的可能哦。”五条悟绷带下的半张脸是笑着的，“说白了，咒术师每次出任

务，都是在与死神搏斗。”

“咒灵，就是人类恶意的化身，你即将与之战斗的，就是那种东西哦。”

“……”毛利岚沉默了下来。

说不害怕，怎么可能！

如果没体会过还好，毛利岚还可以说些无畏的大话出来。

可是，他是真的体会过濒临死亡的可怕，并且真的差点死了。

现在回想起来，毛利岚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有勇气去反抗是一回事，但会害怕恐惧是另一回事。

“岚，仔细想一想吧，我不强求你一定加入，但是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想明白。”五条悟微微叹了口气。

咒术界的人，一旦觉醒了术式，就必须成为咒术师，咒术师家族更是如此，除了成为咒术师没有第二种选择。

五条悟当年也是这么来的，天生“六眼”，还拥有“无下限术式”，成为咒术师理所当然，他从没想过其他选择。

普通人中也有突然觉醒术式才能的术师，但即便退出了咒术界，也终究会重新回到咒术界里，他的一个学弟就是这样。

毛利岚对自己的术式不清楚，但五条悟却看得明白，他的术式可以模拟生成咒力，当然也可以将自身模拟成一个毫无咒力的普通人。

想成为普通人还是咒术师，可是全在毛利岚的一念之间啊。

车子里自此沉默下来，一路安静的抵达了米花町五丁目39番地，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

“到了，岚，你可以回家了。”五条悟拍了拍毛利岚的肩膀。

沉默的思索了一路的毛利岚下意识的打开了身畔的车门，他望了眼车门外熟悉的楼道，突然扭头看向五条悟。

“五条先生，只要想到可能夺去咒术师生命的咒灵，它的强大中也有我自己恶意的一部分……我就完全不能坐视不理！”毛利岚神情坚定，冰紫色眼眸中的光漂亮又纯粹。

只要想到自己可能间接害死了一个为了保护大家而拼命的咒术师，毛利岚就无法原谅自己。

以前他从没想过，自己的负面情绪居然会伤害到别人，可是人的情绪是控制不住的，总是会忍不住的产生低落负面的

念头。

“……”五条悟懒散的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却是泄出了一声轻笑。

“你那点小牢骚能害什么人啊……”

五条悟忽然抬手用力揉乱了毛利岚的一头黑发：“咒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五条先生！”毛利岚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他努力的想从五条悟手底下挣脱出来。

“我想想看，左右不过是‘哎呀又考砸了’、‘饭菜又烧焦了’这种小儿科的吧？”

“才不是这样的！”绝对是被小看了啊啊！

“嗯嗯我知道了。”五条悟的语气很是敷衍，“小孩子别想那么多，回去好好休息，关于成为咒术师这一点我会和你父母交涉的。”

一边说五条悟一边将毛利岚推出车外，然后他从身边拎出了个精致的袋子塞到了刚站稳的毛利岚怀里：“这是用脑过度的补品，是我的赔礼，一定要好好吃完哦！”

“伊地知，走了。”

“嗨！！”伊地知洁高立刻开车。

毛利岚抱着那个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着车子远去消失的方向。

这种反应，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啊五条先生！

毛利岚闷闷不乐的抱着怀里的袋子转身上楼，不甘心的想到。

——

远去的车子里，伊地知洁高大气都不敢出，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阴晴不定的五条悟抓住当出气筒。

不过五条悟现在没那个心思。

他正回想着毛利岚那句话。

“……夺去咒术师生命的咒灵，它的强大……不能坐之不理！”

这孩子，未免温柔的过分了点吧？

一手抵着下巴的五条悟沉思着，并开始考虑该使用什么样的教育方式让毛利岚改掉这个不算坏毛病的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