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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靖玺还是太子时, 宫中的过得极为艰难,他虽身为嫡子长子,但因着母后不得父皇的喜爱,连带他被冷待着,在皇宫中步步维艰。
直到后来,宁靖玺渐渐长大, 展露出足以匹配太子位置的能力, 方才得到先帝的一丝关注。
宁靖玺本以为只要自己安分守己,这般按部就班便会熬到登基的那一天,可先帝虽立了他为太子,却将所有的宠爱给了贵妃所生的五皇子, 过分的恩宠能膨胀的野心。
那一段时间朝中一度以为他这个太子会被废,朝中除却一些中立和老臣,多余者依附在五皇帝一脉。
那是一段极为黑暗的回忆。
若非先帝驾崩,宁靖玺亦不敢保证自己能继续隐忍下去。
宁靖玺是个心有谋算的人, 故而即便身临险境也不曾怯步半分, 运筹帷幄间, 短短时日便将朝政掌控了起来。
只是千般谋算,宁靖玺却算漏了人心。
“为什么?”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曾为他挡过剑的女人,宁靖玺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下药,且还是那种绝人子嗣的药。
回应他的是沉默和隐忍却又坚决的神态。
宁靖玺忽而想起了这人昔日曾在他面前夸奖的五皇弟, 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之子。
低低的自嘲了起来,是他太傻了,以至于半点没察觉对方的心思。
原来再多的情分相伴也抵不过一个情字,那种对宁靖玺来说极为陌生而不屑的东西,却能叫他交付信任的人背叛。
宁靖玺的神情一点点的冷了起来,咬牙间语气中带着点痛恨。
“你以为没了本宫,五皇弟就能登基吗?陆婉言你太天真了!”
宁靖玺敛眸嘲弄着低语,“你还是不够狠心,不然你就该给本宫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本宫还活着,谁也夺不走我的东西。”
宁靖玺能想到一旦他无子嗣的消息传出去会引起怎样的波澜大轩,可他不会给对方这样的机会。
宁靖玺将那无用的失望情绪压了下去,当机立断将所有的皇子圈禁起来。
再将将知情人都除个一干二净。
对于陆婉言,宁靖玺动过杀心,可最后却还是将之囚禁了起来。宁靖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杀了那个女人,他想,大概...是想让她看着自己一步步踏上龙椅,叫她余生在悔恨中度过吧!
宁靖玺成功登基,成为了崇国的崇乐帝。
十余年来尽心尽力治理国家,可膝下无子终是个隐患。
面对着朝臣的紧逼,面对母后的失望,宁靖玺自己也近乎放弃了子嗣的念头,故而他果断的在二十四岁时禁了选秀大典。
既然结果早已经注定了,又何必拉着那些年轻的女子一道牺牲呢?
他的举动叫母后察觉了异样,在试探的边缘中母后隐隐起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比如让年幼的皇妹诞下子嗣过继给他。
对于这样的提议宁靖玺沉默了,对于往后谁继承皇位他不在意,左右都不是他的血脉。
但是他的继承人必然不能是个无能之辈,宁靖玺的沉默助长了太后那荒唐的想法,也在靖华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不该有的念头。
看着曾经纯真的嫡妹一点点膨胀起来的野心,宁靖玺又想到了那个女人,一个被权势诱惑而背叛他女人,权利果真能乱人心志。
“皇兄,靖华要他做驸马!”殿试过后,靖华亲自点了状元为夫婿。
夫婿啊!以着靖华的身份,何须点一个平民出身的男子为夫,宁靖玺凝眸看着年轻面孔的妹妹,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终究还是在母后日复一日的倾述和灌输下,权势熏心了。
“好!”崇乐帝很是冷静的看着得到答案后满心自得的靖华。
不会是个有些才华的男子,宁靖玺并不在意,就让他看看这个妹妹能为权势做到什么地步吧!
崇乐帝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般,兢兢业业的治理着崇国,然后在宗亲或皇妹的膝下抱养一个孩子培养成继承人。
直到那个荒唐之极的梦出现了,宁靖玺平静无波的心方才起了点点涟漪。
梦中有着个面容模糊不清的红衣女子,在喧闹的一座楼里舞动着妖媚的身姿,四周是喧闹的场景。
宁靖玺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个如此荒唐的梦,梦里转息间变成了那个女子挺着个肚子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再后来生下了个胖嘟嘟的男孩。
“父皇!”脆嘻嘻的叫唤声入了宁靖玺的心,也唤醒了他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渴望。
宁靖玺伸手间抱向孩子时梦醒了。
尽管是个很荒唐的梦,宁靖玺还是想赌一把,即便是输了也无妨,左右也就那样的结果,可若是这个梦成真了,那么...
热络的心思叫他当即丢下了一切查询梦中的地方。
站在尽欢楼前,宁靖玺一度有些恍惚,那个红衣女子真的在这里吗?
老天待他不薄,幸而他赌赢了。
崇乐帝低头轻吻着在怀中熟睡的女子,嘴角荡开丝丝的笑意,虽然清乐的出身不佳,可是这个女人是上苍送给他的,是他儿子的母亲,这点令宁靖玺很满意。
“嗯...”睡饱的清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目间是宁靖玺的面孔,清乐下意识的得展开了笑脸,“陛下怎的这般早过来了。”
宁靖玺将人揽了起来,指尖拨着脸颊上的发丝,提醒着话,“爱妃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清乐迷糊的眸色渐渐的清明了起来,连忙越过崇乐帝的身子,朝门口唤道,“琉璃,快快快,侍候本宫沐浴更衣,本宫要参加大皇子的周岁大礼!”
宁靖玺含笑的看着手忙脚乱的女子,眉眼柔和道,“爱妃莫急,现在离大典还有一个时辰,来得及。”
听得这话清乐半分都没被安慰道,上挑的眉眼横了宁靖玺,嘀咕道,“也不知道昨晚是谁折腾了大半宿也不睡!”
若非如此,她怎会在儿子的周岁大礼的日子睡得这般迟。
宁靖玺摸着鼻子默默不语,识趣的不再撩拨清乐,讪笑道,“朕在外间等你!”说罢转身离开了里间。
琉璃瞧着一如既往恩爱的主子和陛下,脸上禁不住堆满了笑意,“娘娘,陛下待您可真好!”
“贫嘴!”清乐笑而不语,崇乐帝待她确实上心,原本清乐以为这份上心是看在孩子的情分才存在的,可后来崇乐帝的种种行为叫她越发的迷糊了起来。
他似乎是在认真的对她好,整个后宫里,她是妃位,可得到的待遇,却早已超过了这等规格,有时候这份特殊亦叫清乐寝食难安。
清乐有着自知之明,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自认没什么特别到能吸引宁靖玺这等阅过千帆的男子倾心。
可清乐也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懂得自我调解,她寻不到崇乐帝待她好的缘故,便也当对方瘸了眼,不小心瞧上了她。
崇乐帝待她好,她便受着,生活中回报对方,若有朝一日对方厌了倦了,她也能坦然撤身,不会将自己搞得太过狼狈。
感情这种东西,清乐从来都不强求。
大典办得十分的隆重,作为崇国唯一的皇子,崇乐帝独一无二的子嗣,大皇子普一满周岁,崇乐帝便将其册封为太子,这点连清乐都不曾提起知晓
太子的册封无人反对,紧接着清乐也随之晋封为清贵妃。
清乐真真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母凭子贵。
崇乐帝大开宴席,君臣尽欢,而清乐则因为挂念孩子的缘故提前离了席。
“清贵妃!”拦住她的人是靖华公主,一年多不曾见面的人,如今瞧起来似乎憔悴了不少。
“靖华公主!”相比起靖华公主莫名其妙的仇恨,清乐亦是不喜对方。
不过到底是崇乐帝的亲妹妹,且她也不曾真的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清乐权当对方是陌生待着。
靖华望着清乐身上的华衣服饰,这个本该浦讨于她脚下的女人,如今却高高在上的让人望而莫及。
思及此处,靖华公主的眸中升起了火光。
若非于清乐横空出现,如今该高高在上的便是她,接受群臣朝拜的该是她的儿子。
凭什么同一日出生的孩子,她的儿子却偏要低人一等,明明她才是高贵的皇室血脉,她的孩子才是最为正统的皇家血脉,而于清乐不过是个低贱的烟花女子,连带她的孩子也不配太子之位。
要是没有于清乐,没有这对母子,今日的一切都会不同的。
明明母后说过她才是与皇兄血脉最为亲近的人,待她日后诞下孩子,便过继给皇兄做太子。
可最后呢?她朝着这个目标去做的时候却偏要出现一个于清乐,还冒出了不知什么东西的孽种,连带着皇兄冷待了她,母后也劝她安分守己。
凭什么?
靖华望着清乐的目光越发的不善,嘴角勾起点点的寒意,“本殿还没恭喜清贵人母凭子贵呢!”
明恭暗讽的话,对方说得用心,清乐听得漫不经心,“那就谢谢殿下的关心了!”本就是个无关重要的人,她没必要和对方计较生气。
“呵呵呵...”靖华公主忽而掩嘴低笑了起来,睨眸间眉眼中带出丝意味不明的隐晦,“清贵妃,好一个清贵妃,可是这个清贵妃怎么来的,你可知晓?”
清乐凝眸看着靖华,这是要玩挑拨离间,还是故弄玄虚?
虽然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有着什么把握,可清乐自认为没什么事情值得自己自毁前程的去配合些无谓的东西,毕竟她对现状很是满意。“公主方才不是说了吗?母凭子贵啊...”
“好一个母凭子贵,于清乐,你以为就你的出身,单凭一个孩子就能走到贵妃之位吗?”明明就是事实的话从靖华嘴中道出却变了意味。
清乐难得配合道,“若非如此,那公主认为本宫该凭什么呢?”
靖华得意道,“于清乐,本殿今日便告诉你,你能有今日,都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占据皇兄心房二十几年的女人。
由此至终,你都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替身。”
“替身?”这两个回旋在清乐的耳中,怎么就那般的叫人讨厌呢!
“对,就是替身!”靖华紧紧盯着清乐,压低声音嗤嗤的重复着,“你就是个替身而已,不然皇兄怎么会看上出身低贱的你?”
不喜欢是一回事,可若是被人当做替身,这确实是件令人极为不悦的事情。
清乐的指尖缓缓的摩擦着手腕的玉镯,棕褐的眸色隐隐深了起来,反言激着对方,“那公主呢?本宫就算是个替身,也是能笑到最后的一个,不像公主,费尽心思谋算一切。
可驸马心中挂念的当真是你吗?还有你的儿子...”
论出言伤人,清乐自认不输于任何人。
“于清乐,你也就只能在本殿面前嚣张几分罢了,待陆婉言归来,本殿看你还能嚣张几何”
“陆婉言!”清乐清晰的捕抓到了这个陌生的名字。
靖华公主怔了一下,转头间便明白于清乐这般激她,全然是为了套话。
“本殿还以为你真的不在意呢?原来也不过如此!”靖华吃吃的嘲笑凝视着清乐。
这等会为情爱所困的女人如何配做她的对手,世间男女本该一样的,凭什么女子就得依附于男子过活,若是给她机会,她定然做的不必男子差。
清乐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无心再和对方纠缠不休,“本宫如何,还轮不到殿下来评价,再者殿下今日这一番作为,不就是想引起本宫的疑心吗?
那本宫便如你所愿,瞧瞧那个能叫本宫做替身的到底是何方人物?”
什么替身不替身的,那也得看她于清乐愿不愿意。
如此正合靖华的心意,当即引着话道,“你想知道陆婉言如何?那本殿便再好心的送你一个消息,东宫的西偏殿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即便听得这消息,清乐亦不曾动容丝毫,淡淡的眸光扫过靖华那满是算计的面孔,风轻云淡道,“公主的这份厚礼,本宫记下了,来日定当好好报答。”
在太子的周岁日来给她添堵,真当她于清乐是泥捏的人吗?
“本殿等着!”靖华丝毫没将这威胁放在心上。
不过是个被皇兄豢养的女人,能有什么作为,若非皇兄护得紧,这个女人早不知死了多少遍。
清乐淡淡的笑了笑,靖华公主接连不断的小动作清乐不是不知道,只是有着崇乐帝勤力的鞍前马后,她又何必参和这趟浑水呢?
不过现在嘛...
挑衅嘛,那她就看看靖华公主能不能受得住?
“何必等呢?如今驸马膝下子嗣单薄,公主又忙于照顾贵公子,想来是□□乏术的,待本宫与陛下协商一番,给驸马赐下几个美人,也能替公主分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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