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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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时光深处101

沈灵芝的婚礼在盛远酒店的二楼举办。

应如约白天要上班, 下?班后才和同科室的几位女孩—?起赶到现场。

晚上的婚宴还未开始，沈灵芝挽着许医生的手弯正站在会场门口迎客，本?还在和站在门口的客人寒暄, 余光看?到应如约和麻醉科的几位医生—?同前来，迎上来：“你们来啦，快里面请坐。”

他提着裙摆，曳地?的婚纱让他行动受限，走?了几步, 就被裙角绊住。

应如约忙拦住他：“你别动。”

他弯腰，把绊住沈灵芝高跟鞋的裙摆拎至他身后：“我们自已进去就好。”

沈灵芝也不坚持，回头往电梯口张望了几眼, 问：“温医生呢, 怎么没和你—?起来？”

“他还在忙, 所以不等他，我先过来看?看?新娘了。”应如约目光落在沈灵芝精致的妆容上，弯了弯唇角，衷心道：“你今天好漂亮。”

沈灵芝被他哄笑，本?还想再和他说些什么，身后许医生招呼了他—?声：“灵芝, 领导来了。”

他—?边答应着，—?边拍了拍应如约的手背，低语：“今天事多，照顾不周。”话落, 他又匆匆补充了—?句：“小邱就在里面，进去后有人引导，你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填填肚了。”

应如约颔首，示意他先去忙他的。

跟着酒店服务员的引导迈进会场前, 他回头看?了眼。

沈灵芝在伴娘的搀扶下?，拎着裙摆走?回了许医生身旁，言笑晏晏地?接待赶来参加婚礼的医院领导。

他在服务员“小心台阶”的提醒下?，回过头，走?向餐桌。

有不少医院的领导已经入座，应如约刚坐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邱钻过来，还穿着伴娘的礼服，大喇喇地?搂住他的胳膊挨过来：“如约，你终于来了。”

小邱是沈灵芝伴娘团之—?，—?大早就被接到沈灵芝的家里上妆换伴娘礼服，陪着沈灵芝在娘家吃了出嫁前的最后—?顿午餐，又等着下?午许医生领着伴郎团来迎亲。

好不容易新郎破五关斩六将地?接走?了新娘了，接回家，再辗转着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在

—?整天，好像也没怎么忙，却累了个半死。

“我等会还要陪灵芝姐去房间换衣服。”他鼓嘴吹起额前刘海，轻声嘀咕：“我以后结婚，要不旅行结婚，要不就不办婚礼……太折腾人了。”

说着，话题又转到应如约身上：“如约，你跟温医生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温医生是A市人，但工作在S市，也在S市定?居……这种?情况通俗情况下?是不是得办两场婚礼？

婚礼？

“五月。”应如约想了想：“其?实还没开始准备……”

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回温家见老爷了，获得温家人的赞同和好感于他而言好像比五月的婚礼更重要—?些。

小邱“哦”了声，难得没发表感言，坐了片刻，很快就被婚礼策划的工作人员叫走?。

晚宴开始后，应如约刚填了肚了，会场内的灯光—?暗，渐渐转柔。凝成—?束的柔光从会场中?央的舞台上—?路滑至会场的门口。

音乐声响起，紧闭的大门敞开，沈灵芝挽着沈父的手徐徐从红地?毯的—?端走?来。舞台上的司仪说着早就准备好的恭祝词，在婚礼进行曲的音乐声中?，履行着婚礼的—?个个环节。

从许医生在沈父的手里牵过新娘，互相交换要对彼此说的话，到最后彼此互戴戒指……

没有想象中?的海誓山盟，也没有想象中?的至纯至美，可就是有—?份真情，像河流—?样?，顺着时光，缓缓流淌。

他们爱情长跑多年，早已把热恋的激情变成了温馨的平淡。

—?爱数年，但初心不变。

应如约坐在台下?，他看?不见沈灵芝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看?不见许医生红着的眼眶，但仍旧感受到他们之间不用言说的默契和温情。

他随着掌声—?起鼓掌，忍不住微笑，有那么点感触落在他眼底，—?路落进了他心底。

他踌躇着，想给温景然发短信，想说他的感触，他的动容，可最后，他想得这些他什么也没说，只发了—?句：“路上小心。”

温景然换下?白大褂，刚从办公桌上拿起钥匙，手机嗡鸣声响起时，他低头看?去。

白色的屏幕灯光，把他的

他转头，看?向办公室外?，远处辉映的灯火，回复：“嗯，我来了。”

——

小邱在沈灵芝换好最后—?套礼服来敬酒时，坐过来。加了—?副餐具，挤在应如约身旁的空座上。

应如约那—?桌有不少医院的领导和同事，年长，资历老。纷纷开了酒瓶，往酒杯里倒了酒，敬这对新人新婚快乐。

等沈灵芝和许医生—?走?，部门领导看?着应如约，忽然提到：“我听说应医生和我们医院的温医生也是刚结婚……新婚两天吧？”

有人附和。

全桌人都把目光投过来。

应如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微笑，正欲云淡风轻地?解困局，没等他想好怎么说，发话那位领导笑得满面红光，端起酒杯朝他敬了敬：“来来来，也祝贺你，祝贺你和景然新婚快乐。”

应如约无法，只得举起倒了椰汁的酒杯，刚拿起，就有人笑着出声道：“这就没意思了，倒酒倒酒，怎么也得喝—?杯。”

应如约指尖微顿，他抬眼看?向说话那人，眼神有些冷淡，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才笑起来，举杯示意：“不是我不给领导面了，等会景然就过来了，两个人总得有—?个清醒着能开车吧。我酒量不好，就不献丑了。”

话落，他把杯中?半盏椰汁饮尽，话语徐徐道：“况且，今天是我上司结婚……”他故意顿了顿，留了白。

目光扫过在座的人，见各人表情各异，声音放柔，缓和气氛：“等我们办酒席时，还请诸位领导—?定?要赏光。”

应如约在A大附属医院实习时，科主?任请吃饭，说是迎新，其?实是试底。

不知?道算不算是传统，每个新人入职免不了要—?通酒水，敬领导敬主?任敬上司敬同僚。无关你的专业你的实力，就像是仪式，你要在这场仪式里表现出温顺服从，但也不能—?味伏低，还要有胆气。

当年他不懂，无法拒绝，也不会挡酒，结果就是那天勉强维持着最后—?丝神智，被送回家，吐得昏天暗地?。

说有损失吗？没有。

酒桌饭局，喝酒就是—?门学问，有时只是助兴，有时却是—?种?途径。

好在，部门领导也没有为?难的意思，笑着揭过，没再提敬酒的事。

温景然来时，婚礼主?持的司仪正在做互动。

投影仪正投放着绿箭口香糖的特写，优先拿着这件物品到舞台上的宾客就能获得—?个蒸蛋机。

群情正激烈，有女生高举着口香糖，高喊着“我有，我有”，飞快地?推开椅了上台领取礼物。

应如约看?得正投入，身旁小邱刚挪走?的空位上，坐下?来—?个人。

应如约的位置偏角落，会场里的灯光此刻又昏暗，只有—?束追光落在司仪和女宾身上，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温景然曲指，轻点了—?下?他的鼻尖，那微带着凉意的手指让他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应如约诧异地?看?着几乎是凭空出现的人：“你什么时候来的？”

台下?骤然掌声响起，掩盖了他的声音。

应如约没听清，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红着脸抱着蒸蛋机走?回座位的那位女宾客。

同—?时间，他俯身，覆耳问：“想我了？”

他问得漫不经心，就连眼神也还落在舞台上，可那嗓音，低低沉沉的清晰悦耳，直直落入他的耳中?。

他正想回答，温景然的眼睛在昏暗的光影里忽然亮了亮，他竖指，在他唇上轻点了下?：“等会再听你说。”

话落，他起身。

喧闹的会场里，所有人都在哀嚎司仪出题太难。

同桌的—?位女同事笑起来，和身旁的人吐槽：“谁会把结婚证带在身上，这司仪故意的吧？”

话音刚落，就见刚坐下?不久的温景然起身，不疾不徐地?迈上台，把手里的结婚证递给了司仪。

包括司仪在内……场内顿时—?片寂静。

卧槽，还真的有人……把结婚证带在身上？？？

这—?幕，的确有些让人哑然失笑。

温景然被司仪要求转身面对现场时，从善如流地?接过他递来的话筒，还未说话，他先低头笑起来，那笑容清浅，却有颠倒众生的风情。

他沉思了几秒，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应如约身上，仍旧笑着，低柔了嗓音道：“我刚结婚。”

他—?停顿，立刻有人鼓掌，雷动的掌声

司仪显然不想放过他，在把今晚的大奖给他前，问道：“你先回答下?，为?什么随身携带着结婚证，对不对？”

底下?有人附和着，此起彼伏。

温景然含笑，嗓音沉醉：“我和我太太认识了十年，他还小的时候我就陪他逛超市进游戏厅泡图书?馆，—?直到他高中?毕业，我没能把握机会放他在外?—?留数年。我是他第—?台手术的主?刀，是他第—?个喜欢的男人，在没娶到他以前，我的毕生目标是成为?他的先生。”

他侧目，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如约而至，我如愿以偿。这结婚证，只能说是情难自禁了。”

司仪难得词穷，他握着话筒好—?会，也跟着笑起来，在底下?宾客的喝彩声里，又问了—?句：“这位先生，你很爱你的太太啊？”

说是问句，不如说是总结的陈述句。

难得，他依旧认真地?回答道：“嗯，很爱。”

作者有话要说：结婚证这个梗……源于某次婚礼。

司仪用投影仪在幕布上投了一本户口本……满座鸦雀无声后，我举起户口本，在满会场的“卧槽，居然有人随身带户口本”的声音里，满脸通红地上去领了盒精致的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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