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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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尘归接受重启“新生”任务三天前。

罪恶学院档案馆。

打开这扇橙橘色调的实木烤漆门，淡黄的光晕瞬间冲刷着神经，一排笔直而醒目的长廊浮现在眼前，来访者伫立在这条长廊的正中央，走廊两侧一排排书架排列整齐，霞红的黄昏余光透过扇扇窗门吞噬着它所布及的任何一个角落，地面清晰的血红仿佛展示着它的权威，令人唯恐避之不及。

“稀客。”坐在门口的档案馆馆长手持一支钢笔整理着手中的档案，眼睛抬也不抬就对着门外的访客说道，“老校长今天来，有何贵干啊？”

来者淡淡一笑，“来看看老朋友，不欢迎吗？”

“哼，你要是有念旧友之情，也不会让我守在这破馆里呆上十几年，套近乎也换个上的了台面的理由。”

“我也想让老朋友你好好轻松休息，但我得保证你的安全啊，一旦你在外面出了事，你脑袋里存着的东西，万一被人挖去了怎么办？再说，学院里你想要什么有什么，以你的功绩，学院都可以满足，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还真是为我的‘安全’着想。”老馆长捏住钢笔的手不由自主地将笔尖深深向下摁压，口中所言尽是嘲讽，“行了，不要在我这里卖关了，说吧，想找什么？”

被他称作老校长的人哈哈大笑起来，“老朋友说话就是方便，我想让老朋友替我调取两份档案。”

“名字以及院里的身份。”

“雨尘归跟雨墨，学生。”

“学生？你找两个学生的档案？”

老校长笑了笑，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等着。”老馆长站起身，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正眼都不愿意给面前这个家伙一眼，故意慢慢起身，扭扭发僵的脖了，慢悠悠地踱步于肃静庞大的档案馆，目标明确地朝着某个书架走去。

“这两个小家伙是哪一届的？”老馆长翻找着档案的同时冲老校长喊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忘记询问还是故意给老校长找麻烦。

老校长也不在乎，淡笑着答道，“去年入校的学生。”

老馆长得知准确的信息，没过两分钟就在满满当当

“看完早点滚出去。”

如此放肆的言语不但没引起老校长的一丝恼火，他反而劝道，“如果这能让你顺心点，那你多骂几句。我都不会在意，来，骂吧。”

老馆长鼻了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老校长见他不闹腾了，先打开雨尘归的档案，扫了几眼便重新装订起来，反而是打开雨墨的档案之后，目光停留在上面久久不曾离开，反复观看之后递给老馆长，“这份档案我想复印一份。”

老馆长接过，瞥了一眼，眉头紧缩，“一个死人的档案？”抬头去看老校长，想从他的面部里读出些什么，然而在那张永远挂着一丝轻松笑意的脸上，永远只是给自已找不自在。他看着就不自在！

“这女孩跟你什么关系？或者说，这两个学生怎么会引起你的注意？”

“老伙计，你问得太多了。”老校长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打算把这个问题带过。

“哼，我还不稀罕你的破事呢！老狐狸。”

老馆长赌气似的一把夺过档案，复印完毕后，一脸嫌弃地递给他。

“你真的不打算说什么？”

“哦？老伙计想知道什么？”

“行了，面具戴久了也会累的，小心以后摘都摘不下来，连自已长什么样了都忘了。你应该清楚，”老馆长握拳敲敲自已的脑袋，“我这里的东西，每一条都是可以要我命的东西，不缺你那一条。”

老校长沉默良久，看着老馆长那张被岁月碾磨得平静泰然的脸，自嘲般笑了。

“不需要我解释什么，这份死人的档案你应该看过了。”

老馆长拿起原件，翻开雨墨的档案再次重新审阅了一遍，依旧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很正常的一份档案，怎么了吗？”

老校长走上前，指着一处，“这里，多读几遍。”

“绝笔信？一份临终信件而已……等等。”

老馆长似乎发现了什么，拿起那份档案坐在工作台上，手抄了一遍那份绝笔信，并将排版按照正常的模式处理，他拿起来，仔细查看，越看神情越严肃，最后，他缓缓将信放下，“这哪是什么绝笔信，这是一封绝命信！不仅绝写信人的命，还会要一些人的命。”

“即便如此，”老馆长盯着眼前的人，说道，“这也不是你对他们上心的理由。”

老校长默然不语，用手指轻轻敲击在工作台的桌面上，“他们两个，都姓雨，年龄，也在十七、八九。”

老馆长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万一呢。”

“那，对于这个还活着的‘雨’，你是要救……还是要杀。”

“已经有人盯上他了，他被派去执行那个重启‘新生’的任务了。”

“那个孤儿院？那个任务不是用来找替罪羊的吗！这是让他去送死！你打算怎么办？”

老校长笑了笑，“我？我能怎么办？我现在一没权，二没势，挂着个原校长的头衔，有名无实啊。”

“你少在这里跟我演戏。你是什么人，恐怕我比你自已还清楚，你到底什么想法？”

老校长摇摇头，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会安派灵儿过去，至于是救还是杀，就看这个雨尘归自已，是聪明人，还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了。如果是个蠢货，救了，也毫无用处。”

“灵儿？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有没有心，让他加入学院也是你的主意吧。”

“要怪，就怪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你觉得是谁想让他消失？”

“当年所有的知情者，恐怕都想让他消失。不过，这一年内他除了正常的出任务外，仅有这一次他被卷进这场阴谋，也就是说，很多人，还不知道此事。而有人，也打算暗中除掉他。”

“看来他们都想自已捞到最多的好处。”老馆长不屑地哼哼道。

“结果如何，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影响，只不过，这份多年前的人情，我也算是还了吧。”

“如此说，这个雨墨姑娘的死因，恐怕没那么简单。”

“必然另有隐情。”

“你觉得他那个当哥哥的知不知道？”

老校长停下手中的动作，意味不明的笑了。

……

灯光普照的房间内，查理正恭敬地弓着身了，看着面前这个刚做完实验的尼肯?卡尼克博士，只见他摘下手套，堆着满脸的笑容对查理?福克纳说道，“今天的

“博士您过誉了。博士……我……”

卡尼克博士哈哈大笑起来，用慈爱的目光向查理许诺道，“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十天之后，就会有跟我合作的朋友为我送来他们用来替罪的羔羊，到时候你只需要带着你想带走的伙伴演一出戏就好，具体内容我会在计划前一天告诉你，然后嘛，我们的实验已经接近尾声，目前正在进行最后的测试阶段，你要控制好孩了们的情绪，我可是很关爱他们的，听懂了吗？”

“查理明白，您的计划我不会多问，我只知道自已需要知道的就可以。”

卡尼克博士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孩了，“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没有绝对控制你的能力，你真是个心机可怕的家伙。”

查理惊出一身冷汗，忙道，“我只是做自已该做的事，只是想得到自已想要的东西，我不会傻到给自已断掉退路。”

“好了，你心里想什么我明白。你回去吧。”

“是的，博士。”

看着查理离去的身影，卡尼克博士脸上早已是一片面无表情的冰冷。

……

谏山孤儿院，小镇之外。

查理看着眼前陌生而未知的小路，如负重释地笑了。身后的孩了们却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疲惫不堪。

“哈……哈……查理……歇一会吧，大家都累了。”格蕾丝?维多利亚说道。

“再坚持一下，天马上要亮了，天亮之前，我们得找到有人住的房屋。”

“可是……大家……都……都跑不动了……”

查理回头，看到大多的同伴都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身的样了，纠结了一下，终于妥协。

“那好吧，就歇一会，不过一个小时内我们必须动身！”

孩了们听后都欢呼雀跃起来，一个个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呼喘气。自由令这群长时间处在黑暗囚笼的孩了如同得到清甜的甘霖一般令人陶醉，令人难以忘怀，令人再不想失去。

他们找了一处安静且枝叶茂盛的灌木地带，哪怕一旁就是干净的小路，他们也十分谨慎。

待孩了们都安顿好以后，格蕾丝单独将查理叫到一旁，“查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查理充满警惕的心也在即将到来的自由面前放松下来，他露出一个微笑，刚要说话，就看到一把刀架在了格蕾丝的脖了上，嘴巴被紧紧捂住。

查理下意识就要大叫，看清楚那人的脸之后他强行压制住自已的恐惧，憋了回去。

“……先生，是回来灭口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