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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蕴娇半昏半睡,不知过了多久,沉沉睁开眼。
她懵了一会儿,思及什么,捏了捏拳头,细细感受指尖轻轻陷在掌心里的触觉。回想起前夜她目光触及自己指尖时的反应,她是不敢再刻意去看一眼了。
屋子里燃着不知名的香料,清清淡淡的煞是好闻。这里很安静,没有晏惊寒,心情大好。
锦玉听到屋里有动静了,便进来伺候柳蕴娇穿衣洗漱。
锦玉拿了一件桃粉色洒金纱裙给柳蕴娇穿上,桃粉亮亮的颜色将她煞白的小脸衬得有了些血气。
锦玉面上漾着喜悦的神情,兀自说道:“主子还不知道吧,您在主殿睡了一天,殿下夜里都没舍得吵醒您,把主殿让给主子,自己去偏殿睡了。这会儿肯定还在偏殿等主子醒来的消息呢!”
分明是正常的事情,怎么经由锦玉这张嘴说出来,就悉数成了虎狼之词。
锦玉的双手在她身上忙碌着,嘴上也没个停,“我听说那些军营里的汉子们在营地呆久了,再回到有姑娘家的地方,会手足无措好一段时间呢,殿下肯定也是。”
“晏惊寒见到姑娘就手足无措了?”柳蕴娇猛然醒悟,晏惊寒见到别的姑娘手足无措,面对她的时候却丝毫不慌,该不会是没把她当成姑娘吧?
“主子别急,听奴婢说嘛。殿下有经世之才,治兵之能,近年打了好些个胜仗,去年年底才从漠城归来,要不是皇后娘娘觉着殿下到了适婚的年纪,该回朝成婚开枝散叶,朝中大臣又响应积极,殿下恐怕还要在边关扎个几年。”
柳蕴娇满意地打量锦玉,“锦玉,我发现你说书不行,但说起这些宫闱里的事情,还是很中听的。”
“殿下在男人堆里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想来是更为习惯男人的存在,成婚第一月里冷落了主子,主子也别挂记在心上。”
柳蕴娇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一下。
小丫头,你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不仅在成婚的第一个月里冷落原主,第二个月,第三个月,他都是那一副鸟样。要不是如今她穿书过来,有可能改变剧情,原主连死都是死在你家殿下手里的呢。
咦,
想想就好可怕。
“何况殿下的态度不是有所改变了吗?”
柳蕴娇懒得计较,左耳进右耳出了。他那是有改变吗?他只是懒得叫人挪动她的身体,又想做戏给宫里的人看。若他对原主有一丁点的喜欢,他都应该在主殿里过夜,而不是跑到偏殿去。这么好的机会,不让姑母看看他俩同一个屋过夜?他多聪明,不愿与她过夜,自己搬去偏殿睡,还能拿个怜惜妻子的美名,简直是一举两得。
锦玉的手指飞舞着在她头上绾出一个清雅的发髻,忽而眉间犯了愁:“呀,娘娘的珠花还在偏殿……”
柳蕴娇不想让晏惊寒知道她醒了,那位黑脸哥哥咱们还是少惹为妙,便摆了摆手:“今天只是去给姑母请安,我伤势未好,不戴那些首饰,素净一点而已,也不失端庄,姑母不会说什么的。”
锦玉眉梢的愁云消散不见,她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主子要和殿下一起请安,少不了遇到公主和皇子们,可不能怠慢了,皇后娘娘知道主子复宠,特意派人吩咐奴婢要时刻打点周到。奴婢还是去取些头饰过来吧。”
柳蕴娇委实头疼。看着锦玉跑出去的背影,也没来得及出声制止。
铜镜里美人头上的绷带显得有些突兀。她伤势并不算重,如今已经结痂,还是把绷带去了的好,伤口隔绝空气反而碍于好转。
卸下绷带,伤口映于铜镜中。涂抹额上的药呈赤红色,柳蕴娇用小指蹭了些许下来,放在鼻尖轻嗅。
大血藤,川芎,冬凌草……她竟还能嗅出少许中药的味道。
想她也算跟中医有些缘分。祖父是中药名医,名扬天下。父亲天赋极佳,继承了祖父的衣钵,一心埋在中西结合的实验计划里。她的父亲学医学到走火入魔,对她和她早逝的母亲不闻不问,母亲去了,父亲却还在实验室几月不归家。自那以后,柳蕴娇就对中医莫名多了一些逃避的心理,她不学中医,也不学西医,在中间选了做兽医。
她有些丧气地想,不知道她突然间从原世界消失,她的父亲要多久才能察觉。
柳蕴娇站起身,起身的一刹那仍是会头疼,但痛感明
显减轻。她稳了稳身子,朝着书架走去。
晏惊远给她留下了一瓶玉露膏,能促伤口愈合,避免留疤,她打算这就涂抹起来。这副身体不是柳蕴娇的,她自然要替原主人保养好了。
等等。
她明明记得那玉露膏就放在这个隔间。
柳蕴娇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到那瓶玉露膏。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
这无极宫,晏惊寒的地盘,竟然还能丢东西?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奴才敢拿无极宫的东西?
柳蕴娇忽然心里一个咯噔。有一种猜测慢慢浮上她的脑袋。
该不会是,被晏惊寒拿走了吧?
锦玉抱了个妆奁回来。与先前的欢喜雀跃不同,此刻锦玉一张小脸蛋犹犹豫豫的,似是有什么话想说不敢说。
柳蕴娇放下心中的疑惑,问锦玉道:“发生什么事了?”
“主子,殿下……他此刻不在宫中。偏殿那边的人告诉奴婢,殿下有要务在身,这几天无暇回宫。所以……”锦玉磕磕巴巴说道。
看着锦玉委屈的样子,柳蕴娇面上竟浮现一丝笑意。嗨哟,不用面对晏惊寒,难道不是一桩美事吗?
“傻丫头,这有什么?他不在宫中,还有人敢来无极宫给我颜色瞧瞧吗?”
锦玉盯着柳蕴娇头上的血包。娘娘头上这般狼狈,保不准要遭宫里那些没口的笑话。要是有殿下在身旁,谁敢说娘娘一句风凉的。
“可是主子要一个人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呀,”锦玉别过头,声音又小又糯,“主子好不容易复宠,殿下却说执行要务就执行去了,留主子一个人请安……倒也不是请不了安,终归是不比主子殿下成双入对的好啊!奴婢曾经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见识过公主和主子刁难置气,主子形单影只,怎么比得过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气人!”
置气?锦玉说得还是太委婉了,原主分明是骂骂咧咧的直恨不能上去与公主们扯头发。虽然几个看不惯她的公主抱团取暖针对原主,但原主也没怎么落过下风,就算当时没打赢,事后也是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瞧瞧的。
“皇后娘娘曾说,她一个外家,虽居
皇后之位,却一直没能发扬母家,多年来柳家里官衔最高也只是个兵部尚书,这是她不孝。娘娘能把主子扶上太子妃之位已然丢了皇帝的信任,往后又能帮到主子多少呢?说到底,主子这辈子能依靠的,只有殿下了。主子你一定要抓住殿下的心啊!这样您也能在她们面前扬眉吐气了。”
锦玉还是个孩子,不懂大人们之间的私事。皇帝一直在打压世家家族的发展,柳家树大招风,首当其冲也实属应当。公主们排挤原主她是一点都不意外,公主们的男主哥哥多么优秀,却娶了原主这样的女人,能不为之可恶吗?
锦玉的考虑并不在柳蕴娇的规划之中,但她听完后仍是满怀感触,这个小姑娘和自己交情不久,却实实在在为她考虑。置身在深宫中,难得她还有着这般纯真且重情重义的心思,姑母把她调来自己身边,莫非正是看重了这一点?
这样的好姑娘,没能在原著中露露脸,真是可惜。
“好啦,以后这些话就偷偷跟我说就好,千万别让别人听见啦。殿下不在,咱们自己也能去给姑母请安。说起来我都与某些公主置气了好多年了,我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大不了我鸵鸟一点,不理会她们就是。”柳蕴娇心里想着晏惊寒不在,嘴角扬得收都收不住,什么公主,只要不骑到她头上来,她都可以忍。
眼前的女子笑眼弯弯,眼里晶莹清澈,仿佛初夏清晨池荷上的露珠,懒洋洋的阳光照出露珠五彩缤纷的颜色。
锦玉呆愣愣看了太子妃半天,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方才是被太子妃的美貌迷住了!
外头都说太子妃骄奢放浪,脾性暴躁,对下人动辄打骂,锦玉却觉得那些流言是歪曲事实,至少她来无极宫的几天,太子妃娘娘并没有闹过脾气,反而对她一个下人都和蔼可亲,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就算失忆,一个人的本性也不可能改变。
她是那样明媚温和的一位女子,再不济也不会成为那些人口中的恶女。
那些流言一定是在嫉妒太子妃的地位和美貌。
一出无极宫,柳蕴娇惊恐地发现殿外驻守着少说几十号的侍卫。这阵仗,比昨天
多了几倍不止,连各个角落里都有分派,一时间她觉得空气都变得严肃而压抑,赶紧低着头领了锦玉离开。
好在他们谁也没有拦着自己。
出了无极宫,柳蕴娇别提有多快活了。
这一朝穿书,柳蕴娇就当是给自己休了个假,四处游山玩水,见识不同的人。瞧,她现在身在晏楚宫中,不正像是到北京故宫一游吗?
走着没多远,便看到一个打扮清秀的姑娘,身后跟了三两个奴婢,迈着莲步朝凤棠宫走去。
察觉到柳蕴娇的目光,锦玉懂事地在旁介绍:“主子,那是宜宁公主,已故的玉嫔所出。”
说着,宜宁的目光恰时地朝她们看来。
宜宁看清来人,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复杂,正打算快步离开,却发现那人笑着朝自己小跑而来,霎时间不敢再移动步子。若是皇嫂因着追逐自己而摔着碰着,皇后娘娘肯定是要怪罪她的。
“皇嫂。”宜宁从柳蕴娇头上的伤痕别开眼,满不自在地请安。
这个丫头心性善良,书中原主的家族遭遇圣怒时,满后宫的皇子公主,不论交情深浅,都无人替她柳家说过一句话。只有宜宁这个没有母家撑着的小透明公主为柳家求过情。
柳蕴娇笑着打量比自己矮了半个个头的姑娘,眼里多了几分感慨。
这丫头身子瘦瘦小小的,穿了很多层衣裳,才把身姿撑起来些。
“宜宁是要去哪儿?”
“去给母后请安。”她如实回答。只是心里有些疑惑,太子妃在外以高傲著称,今日怎会主动来找她一个母妃已故又不受宠的公主说话?
“啊!那正好,我也要去给姑母请安呢。咱们要不要一起?”她想了想,添了一句,“春光虽好,无人为伴也是寂寞。咱两个人路上有个伴,才不会那么无聊。”
宜宁稍显犹豫,片刻答应下来:“是,皇嫂。”
学生时代,女生们结交友情的一大法宝便是相约一起去上厕所。
那她约宜宁一起请安,是不是也是友谊迈出一大步的见证呢?不过这位宜宁小姑娘,看起来还有些紧张。
她决定找点话题。
“宜宁这
几天功课做得如何了?”
书中的宜宁公主是个学霸,身为女子,她的功课远居其他皇子公主之上。她没有母妃依靠,只因为功课出众,才多得了父皇那么一丁点的喜爱。
说到这个,宜宁的眉毛便拧了起来。“太傅留了课题,过些日子就要检查了,可是目前我丝毫没有头绪。”
柳蕴娇来了兴趣,接着问:“什么课题?”
宜宁有些警惕,看了看柳蕴娇,片刻才道:“四月将尽,太傅让学生们写一首诗,记录下关于四月里特别的人或事。可是我的四月像平时一样晨读,听课,请安……日子很平静,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不知道如何动笔。”她咬了咬唇,有些焦急。
四月的人或事……
这小姑娘许是被自己困在定势思维里了。
恰逢无数只燕子成群结队低低飞过,衔泥啄土,由南向北,翩然归来。
柳蕴娇眼神一动,嘴上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
“我倒是有个想法。每到四月,气候温宜,候鸟从南方北回。”她指了指天上的燕子:“你看,万里长空,燕子集群而行,有条不紊,没有掉队。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是燕子在晴天下飞翔,但你说,它们从万里之外回到故土,历经多少天的迁徙,会不会遇上暴雨滂沱,狂风大作?而它们意志坚定,风雨无阻,总算回到了家乡,我们才有幸得见这壮观的场面。这算不算四月里的一件特别的事呢?”
宜宁震惊地看着面前谈吐自如的皇嫂,心中咀嚼着她提点自己的构思。
皇嫂的容貌和自己记忆中没有变化,只是额头上多了一道新鲜的伤痕,可宜宁怎么好似今日才初识皇嫂一样,她的一颦一笑让宜宁如沐春风,陌生又欢喜,一切都好似脱离了曾经宜宁所认识的,所听闻的那个皇嫂。
“皇嫂……”她张了张唇。
柳蕴娇朝她眨眨眼,“好好构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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