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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记忆里,没能让柳蕴娇知道皇帝到底是死于什么原因。
柳蕴娇猜测,应该不是自然死亡。
至于是他所信的长生不老之术害了他,还是奸臣反贼杀了他,这些都是后话了。
原主只知道最后晏惊寒当了皇帝,宋凝成了他名正言顺的皇后。晏惊远久赴边关,历练心性;晏惊庭带发修行,成了陪伴青灯古佛的一代大师。
柳蕴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他口若悬河说了一大串,那是他对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
男主对原主可是很吝啬只言片语的。
他该不会是觉得她是柳家安插在他这里的眼线,故意对她放出这些讯息,好让她偷偷传达给柳家人吧?而这些信息或许是错误的,他的目的便是让柳家闻讯后有所行动,然后跌入他编织好的陷阱之中。
柳蕴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决定对外表示她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灯影绰绰,晏惊寒逆光的侧脸晦暗不明,一双眼眸仿若夜里的黑色珍珠,泛着流光,丝毫不移地落定在她脸上。
气息有些过于温热。
他俯下身来,额头抵着她的,声线低哑滚烫:“柳蕴娇,你给孤下了药?”
柳蕴娇霎时间汗毛倒竖,想起她给他用的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西药,他断然不会理解,而她也不知怎么解释,本还以为他并不在乎这些,她和他就那么心照不宣地各自生活。
早不计较晚不计较,却挑现在这个时候计较起来了?
“没……有、有……”他落下的气息与她清浅的呼吸交缠,她一下子大脑一片空白,额上肌肤相触的地方灼热如火,她反射性地往后退,险些从凳子上跌落,又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殿、殿下,您额头的温度和臣妾的相仿,并没有发烧呀!”真难顶,您测温度不能用手,非要额头抵着额头吗?您没发烧,您再这样下去,柳蕴娇要发烧了哦!
这样的动作是不是太亲密了点!男主,您是一朵高岭之花,不应该和原主有这么多肢体接触呀!
“没有?可孤为何越来越无法自持。”
“啊???”
什么叫无法自
持?这跟下药有什么关系?
她话音刚落,他俯下身来,噙住她的嘴唇。
柳蕴娇的嘴型还保持着“啊”的模样。
柳蕴娇忽然明白过来,他口中的“下药”和现在的情况之间的联系。
你妈啊!你色心大起能不能不要给人家甩锅!
柳蕴娇气急败坏,但是那点毛躁的心思,很快就被太子殿下抚平了。
意识到自己沉沦在太子殿下的美色之中,柳蕴娇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夜里,晏惊寒以自己伤势过重,睡不安稳为由,留下柳蕴娇守夜。
是啊,你没听错,是守夜。
烛光暗淡,柳蕴娇坐在前殿,支着肘子,脑袋摇摇欲坠。
是她最后一头栽到桌子上,“砰”的一声,给她又是痛醒又是吓醒的。
小心翼翼瞅一眼,生怕被人发现她守个夜还在打瞌睡。
大boss根本没睡。此刻借着幽光,她看到他提着嘴角,笑意幽深地看着她。
寂静深夜,烛光微弱,你假装加班,坐等三倍工资到手,在岗位上打起了瞌睡——却被老板在监控中逮了个正着。
这该是何等的恐怖啊!
她默了默,倒了一杯水,主动走到太子殿下面前。
幸好太子临睡之前她唤人烫了茶水,现在的水温刚好。
柳蕴娇觉得,她应该主动出击,自觉化解尴尬。不然自己总是处于被动的局势,长久下去,她肯定是要被他拿捏住把柄的。比如现在,她当然不能让他有时机开口质问自己为什么睡觉,而是主动偏离话题,让他渐渐忘记自己打瞌睡的事情。
“殿下,可是渴醒了?喝些茶水再睡吧。”她抿唇笑着,乖乖的把茶水递给他。她离他略远,手伸得很直,也将将够到他的身前。仿佛他是什么大恶人似的,怕惹怒了她,卖乖求饶,但终究是不敢亲近他的。
晏惊寒拂了拂手,显然是不渴。
柳蕴娇悻悻地把茶水放回去,屋里这么安静,她稍加作想,便开口道:“方才我一直在想,睁眼想闭眼也在想,如何让殿下的伤势好得快一些。我觉得,还是要并下汤药
的,方子我都已经拟好了。苏木,冬凌草,金钱草,川穹,大血藤捣沫,另要在药罐中加一根大骨并熬。”
她睁眼想闭眼也在想,言外之意刚才她不是偷睡,而是在思量如何让殿下好得更快一点。
这方子里既有促进组织生长的,也有抑菌消炎的配方,最重要的是她突发奇想,另加一根大骨头一起熬制,便能合理补钙,简直妙哉妙哉啊。
哪知,殿下无情拒绝。
“无极宫不比太子府,这里眼线众多,人多嘴杂,孤既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孤受伤一事,便也不可能加服汤药。”他说着,清冷的眸子定在她一双圆溜溜的眼上,“你涂撒在孤身上的药粉,浸水溶化,也无异味,是个不错的东西,三天之内,给孤备好。”
“殿下,那药粉所剩不多,我想了想,恰好只足够治好殿下的伤。”她绝对不会屈服!
“你是医者,药粉既已短缺,应该及时添补。孤给你三天时间让你备药,想来已经足够。莫非这药粉不是你研制的?”他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心情大好。
柳蕴娇干脆顺着他的话答:“不是我研制的,是那位老者曾经制了一些,赠予我的。他只赠予我,却没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配方呀!”柳蕴娇急了,连“臣妾”都忘了自称。
“既然如此,当真是可惜。孤以为孤娶了一位神医太子妃,没想到还是技不如人啊。”他挑挑眉,看到柳蕴娇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开口添了一句,“那孤给你半月时间,将他请到太子府,孤也好得见这位高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半月?半月怎么找得到?
不是,就是给她几十年,也找不出这号人呀!
柳蕴娇的脸色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殿下,臣妾错了。臣妾身为医者,不该闭门自居,藏着掖着,臣妾应该秉着将医术发扬光大的德行,明日就把药粉交给殿下,争取造福百姓。”
他很是满意,眉眼的冷情渐渐被笑意取代,闭了眼躺平在榻上,看样子,是不打算再纠缠柳蕴了。
“孤的榻大,你若困了,自己在榻上找个角落睡吧,别吵着孤了。”
柳
蕴娇看着那人欠扁的笑意,一顿捶胸顿足,片刻又蔫儿了下来,像一只斗败的土鸡。
真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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