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梦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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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闹钟仍然像往常一样响了起来，听到闹钟声之后，江农翻身关掉了手机的闹铃，又继续睡了起来，闹钟10分钟后的稍后提醒会再次叫醒他，而这10分钟的时间，他可以睡得意外香甜。

然而好梦不长久，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的声音和刚刚的闹钟铃声不一样，江农本来想顺手将它关掉，但是似乎有人在给自己打电话，迷迷糊糊瞥见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

即使心中万般的不愿，但是江农仍然接了起来，“喂？”

“是江农先生吗？您的父亲……他……失踪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很甜美的女声，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江农的心坠入了冰窟，转瞬间他就清醒了过来。

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什么时候发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使他尽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是忍不住对电话那头吼了出来。

忽然江农想起来自己不是应该在荒漠里面跟那个大树做着什么交易吗？为什么现在自己又来到了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呢？

看了眼日历，自己现在还在他的书店里面，书店上面的挂钟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时间显示只过去了一个小时而已，外面的阳光往过偏移了一点，似乎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江农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空虚感袭向自己，难道自己经历的这一切事情都是假的吗？自己经历的这一切事情都是在梦中吗？他有些接受不了发生的一切，不过想想也是，现实生活中哪里会发生那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

只不过梦中的文诗韵或者是黄警官，还有那些朋友们，难道都是假的吗？江农一时间陷入到沉思当中，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的现实生活，因为在那边已经呆的习惯了，这样沉静的日子似乎让人有些不太能够轻易接受。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父母两个人平时都喜欢出去旅游，一年到头几乎都见不上几面，最近这段时间父亲回到家里来休息，住在乡间的一个小房子里，为了防止父亲一个人住不太方便，还给他请了一个保姆，没想到如今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好好的竟然会传来这样的消息，然而心里怎么能不担心呢。

还好自己的小书店一切事情都由自己一个人来完成，也不用像普通人在公司里面需要请假，他现在将店里面的水电全部关上了之后，将店门直接拉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之后，就踏上了准备离开的征程。

急匆匆的回到了家里之后，发现父亲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在父亲所在的那个房间里，一切物件都摆得整整齐齐的，床铺也叠得非常的干净整洁，就是不见父亲的踪影，更没有发现他留下什么有效的信息。

实际上这个时候再拨打父母电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父母很有可能是一起失踪的，两个人一般都在一起，除非特殊的情况才会分开，如今看来父亲找不到了，母亲应该也是找不到踪迹了，没想到忽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好像从自己梦中无所不能的那个人一下被打回了原形。

自己只是那个刚刚出学校的年轻人，什么事情好像都做不了，什么事情好像也做不到。

强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江农找到了平时看护自己父亲的那个保姆，“什么时候发现我爸不见了？”

“……今天早上，我来查房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没有人了，我早上查房的时间是6:30……”

江农想了想，又问道“昨天晚上你们是几点查房的？”

“昨天晚上是晚上8:00那会查房的，那个时候老爷子还在，那时候刚刚吃完晚饭，他还跟隔壁的那位下了会儿棋，回来了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看电视，就跟往常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那保姆指了指床头的那破旧的电视机，江农认得那正是父亲从那个地方带回来的。

“如果我爸回来了，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扔下这么一句话，江农匆匆地离开了。

因为在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也就是看见了那个收音机之后才想起来的，父亲的手上还带着他给装的gp手表，只要不摘掉，应该就能根据gp定位追踪到父亲的行踪。

回到家里匆匆忙忙的找到了那个绑定gp手表的手机，打开之后操作了一番，江农傻眼了，因为父亲位置显示的是已经在500公里开外了，从父亲的方向来看，他应该都已经到酒泉了。

现在所住的地方在长安，这个地方据说是父亲的老家，所以两个人就定居在了这里，一住就是几十年，没想到父亲有朝一日会离开这个地方。

江农看着手机上的定位，沉默了好半天，他大概能猜到父亲想去哪里，只不过却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多年一定心心念念的要再回去看一次，好不容易从那个穷地方出来，现在反而怀念的不行。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对劲，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这样反常的举动，按理说是不应该的，而且现在他去的那个地方，从现在的位置可以推算出来，很有可能就是未来自己所去的那片荒漠，如今正好可以借着这个功夫，去看一看那片荒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看那边荒漠现在有没有那些奇怪的裂痕和飞船。

这么多年听父亲念叨着这条路，他已经烂熟于心，对于不需要导航就知道该怎么走，系上安全带，他的心里只有一个目的地——冷湖，也正是当时在荒漠的时候，所在的那个位置基本上也是相差不远。

江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当中，总之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也好像现在正在做梦一样，感觉到这一切好像是那么的不真实，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又陷入到了一种幻境当中，只不过这种环境实在是太让人难以言喻了。

江农不喜欢开车，虽然在未来给自己买了一辆车，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不想去上班的，如今开着车在这荒凉的地方走着，他感觉到自己未来的那场梦似乎做得有些太过美好了。

每当他开车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当时在刚上出大学那会儿，父亲就逼着他学车，那时候毕业了之后，正想跟几个哥们一起出去旅游，就是因为学车才错过了出去玩儿的机会。

虽然比身边大部分的同龄人更早拿到驾照，但是江农却觉得自己丢失的是一段青春，父亲应该为他丢失的这段青春负责。

他知道在开车的时候不应该胡思乱想，可是每次在双手握紧方向盘，眼睛目视远方的时候，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很多奇怪的想法，比如这会儿他就忽然开始担心父亲，作为一个上年纪的老人，他是怎么走这么远的？

跳过这个连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都有忽然想起来自己包里面好像没有带什么东西，至于没有带什么东西他也想不起来，总有一种没有装够东西的感觉。

当太阳慢慢地往西边落去的时候，江农放下了前面的遮阳板，这时候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一天竟然就这么快的结束了，瞄了眼手机，发现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了，不知不觉已经开了这么久。

江农可能是因为紧张的原因，也或许是担心的原因，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既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更别提上厕所了，竟然就这么一路开到了酒泉，虽然还剩下十几公里，但是应该也快到了，到现在他还没有从那种奇怪的感觉当中反应过来，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当中。

他准备今天晚上就在酒泉歇脚，本来他就有夜盲症，在晚上开车简直就像是在玩命，即使现在心急如焚，但是江农仍然准备好好的睡一觉，毕竟现在旅途才刚刚过了一半……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看着太阳还能坚持一会儿，咬了咬牙没有停在酒泉县城里，继续将车往前开了一段路，直到太阳已经完全失去了颜色时，他才将车停了下来。

这时候温度已经降了下来，还好都比较有经验，穿上了冬天的羽绒服，在这寒风中才算是能稍微暖和一些，看了看路标，此时他应该是在嘉峪关的地界。

这里路边的招待所也多了起来，江农随便挑了一家比较顺眼的将车停了进去，他从来没有开过这么远的路，对于一切都是新奇而又陌生的，但是对于这边的环境却又是熟悉的。

而且跟未来的一些设施比起来，这里实在是太过落后和破旧了，要知道在理想国当中哪里见过这样的设施呢？即便到了未来到达荒漠的时候，那里的人们住着的也是稍微好一些的房屋，虽然跟理想国的不能比，但是跟眼前的这些破房子比起来倒是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家招待所一楼可以吃饭，二楼可以入住，招待所价格倒不贵，只是环境实在是不敢恭维，在一楼吃了碗不怎么正宗的烩面，至少身上暖乎乎的，江农就在昏暗的走廊灯光里摸上了二楼。

虽然这碗面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自己有好长时间都没有吃面了，所以吃起来倒是相当的怀念，在未来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吃着一些压缩食物，或者是吃一些胶囊美食，那种感觉虽然跟真实的事物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相比起来还是差的有些多，如今这种真实的食物让人吃起来实在是心情愉悦不已。

门上还是那种老式的插销，已经有些生锈和发黄，反锁上门之后江农抹了抹自己的手，总感觉这插销上面油腻腻的，不知道被什么人摸过。

本来还想着在睡前洗个热水澡，结果看了看厕所的环境之后，江农默默地关上了厕所门，这里的厕所让他想起了原来在老家的旱厕，只要脑海里想起那肮脏的景象，保准几天都吃不下饭。

躺在有些泛黄的白色床单上，闻着一股发霉而又潮湿的气味，脱掉自己的外套之后，他没有敢脱掉自己的内衣，就这样小心的盖了半边被子，打开了可以查看gp定位的那部手机。

此时江农发现了一个让自己有些心寒的事实，那就是他从来没有脱下来的腕表，此时也是不见了踪影，他不是那个可以用各种各样高科技武器的人了，更没有强化过后的身体。

他发现自己在今天疯狂赶路的时候，老头的定位也在不断的向前走，从方向来看的确是去冷湖没错，不知道老头子到底想干嘛，这会儿有没有地方睡。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由得在心里腹诽着，明明想去哪里只要跟自己说一声就可以，虽然平时工作比较忙，但是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爹，想去哪里的话一句话的事情，自己一定屁颠儿屁颠儿的帮他完成。

为什么偏偏就要一个人过去呢？江农忽然回想起自己跟父亲相处的这么多年时间里，好像就从冷湖搬出来之后，他就很少跟父亲共同的去做一件什么事情了，尤其是在自己成年了之后，父亲也很少要求自己去帮他做些什么事情，即使他的年纪越来越大，也很少求着自己。

对于总感觉这老头是在跟自己赌气，但是又不知道是在堵什么气，他可不想去探索一个中老年男人的心理。

给两部手机充上电，终于想要刷会儿微博，又感觉有些烦闷地放下了手机，今天赶路让他觉得有些疲惫，却又好像不怎么睡得着，楼下传来过路卡车的声音，轰鸣声让他感觉整个房子都在震动着。

他努力地使自己闭上眼睛，当自己失眠的时候他就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既然你不想睡的话就不要睡着，就这样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吧，这样想着想着过一会儿就迷迷瞪瞪地睡过去了，这个方法还是比较有效的。

脑子里浮现出来了一个老人，走在夕阳下的大路上，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让他看起来更加的苍凉和萧索，江农觉得那一定是父亲的身影，又似乎感觉更好像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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