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二十四章 这个女子不寻常,有间仙话,丘临,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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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一颏首笑答,“先生妙语,倒是小道耐不住性子。”
冀先生轻抚短须笑曰,“莫急,等你到了我这般年龄,自然就懂了。”
说话间,只听得那鼓乐声渐歇,一青衣中年人着纶巾,摇纸扇,登于台上。
却见那种人面若朱玉,威不自禁,摇扇间,有清音传出。
“各位父老乡邻,今恰逢花戏楼建楼五百五十年,诸位贵人能来,实乃幸事。
花戏楼屹立五百余载,清歌妙舞,戏曲人生,倒也成就一方妙人。
今适逢盛世,万户安乐,才有戏楼今昔之盛,故而再演那夏王别姬,以慰诸位抬爱。”
语毕,那青衣中年人遥遥做了一个长揖,退于楼下。
少顷,鼓乐声又起,戏台上却又换了一番景致。
龙一正要凝神细观,却见那青衣中年人分开人群,自此而来。
冀先生遥遥挥了挥手,低笑道。
“黄老弟,这里,这里。”
那人循声而止,站于龙一身侧。龙一急忙起身让座,那青衣中年人却俯身低语。
“冀先生,你老能来,实在是花戏楼幸事,只是今日有贵客登门,唐突了。”
说完俯身作揖,连连致歉。
冀先生摆摆手,“你忙你的,等听完戏,再领着小哥去你处吃茶。”
那青衣中年人闻声转头,仔细端详龙一一二,笑意盈盈,就连身上的威势也刹那间全消。
“哦!这就是那龙道长家的小子吧!哎呀,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嗯,你记不记得,上次来花戏楼,还上台唱了一曲呢?”说完呵呵轻笑。
龙一面色一红,回想那次的荒唐,只觉得脸上发烫。无他,只因少年滋生爱慕,唐突佳人,倒也算的一段饭后谈资。
说起来,这眼前之人,一定是花戏楼的楼主,黄云先生了。
龙一哪敢怠慢,连连做礼,挤出一句问候。
“董先生风华依旧,到是小子年幼不知事,反倒给先生惹来麻烦,实乃冒失之举,还望先生谅解才是。”
那青衣人摆摆手,豪迈轻笑,这才颏首低语。
“今日主角乃是董某爱女,虽无那年台上人风华
绝代,但也算的上碧玉端庄,气质出尘。待会她若是登台,还望小哥高抬贵手,万不可再行那鲁莽之事,可好?”
龙一大冏,面红耳赤,烫的灼人。
谁知,他又俯身贴耳低语,“其实小女娇蛮任性,待会吃茶时,我会让她来与小哥一见,看看有无那年台上人风华,呵呵,呵呵。”
这句说完,他朝龙一挤了挤眼,唏嘘之意不言自明。
这一下,龙一有些怒了。泥人自有三分火,何况龙一这个两世为人的五好青年。
他刚要发作,邻座一锦衣公子忽然起身,一张俊脸怒火滔天,冷声道。
“黄楼主,你与此破落道童讲此语有失身份,待会若有人敢行那登徒子之事,我一剑斩了便罢,若不服,大可来凤郡闫家,我闫云再必会给他一个答复。”
说完,扶了扶腰间长剑,冷眼瞥了龙一一眼。
这一下龙一胸中怒火中烧,他正要起身,却被冀先生手扶肩头按在桌上。
冀先生偏头耳语,“黄楼主那是玩笑话,你莫当真,至于哪一位却是凤郡闫家的大公子,还是不要生事为好。”
那黄云楼主亦在龙一另一肩头拍了一把,笑了笑,示意他少勿安躁。这才上前几步,对着那锦衣少年细语盈盈。
那少年偏了偏头,对着龙一狠狠的瞪了一眼,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黄楼主找了把椅子,坐在那锦衣少年身侧,对着台上指指点点,惹得那少年呵呵轻笑。
似乎这眼前事早已若浮云般消失无踪,可龙一却没了听戏的心事。
说起来上一次随师父来此听戏,那时他年幼无知。被师父那光脑壳里的龌鹾勾当一激,竟忘了两世为人的稳重,荒唐间登上戏楼,竟被那日台上伶人调戏的面红耳赤,笑翻了一群人。
若不是前世坎坷做底,龙一早有了轻生的念头。可事后一想,师父这么做自有他的深意。
男人就当身稳如昆山,心静似岚水,才能修身养性,行俗人不行之事。若鲁莽烦躁,与那斗牛何异。
再一想,临行前师父所赠一字,忍。龙一胸中豁然开朗,就连眼前的人影,耳畔的乐声,都一下
子变得明媚如春。
春风过凤凰,万物自明媚。还有什么烦恼能胜过春天欢快的脚步呢?
此时台上一武生锦衣蟒袍,手持丈八长矛,正与一伙恶人激斗。
只见台上刀光剑影,兵刃交击声不绝于耳。那武生神勇无比,只几个回合就把那伙恶人斩于矛下。
突然远处马蹄阵阵,箭雨嗖嗖,显然有强敌追来。
武人举矛长叹。
“天要亡我,呀呀呀,好……恨……”
恰在此时,鼓乐声转缓,一圆润高昂悲凉女声由幕后传出。
“奴犹记夏王百战染血衣,奴犹记夏王独骑战蛮夷,奴犹记沧水浮舟沉千万,奴犹记昆山将士泪独涕。
可恨呐……,恨呐……”
声未落,人已至。
龙一本以为,会上来一个凤冠霞帔、柔弱断肠的俏佳人。谁知这次上来的竟然是一个铠甲血染、不让须眉的花木兰。
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子不寻常。
只因记忆里的兰玉儿亭亭玉立,千娇百媚。可如今再见,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可身上的气势却少了娇柔,多了豪迈。
若不是张口清唱出的婉转女声,龙一真以为自己是瞎了眼。
那女子身后跟着几位衣衫破烂、浑身血染的残兵。
等到来到锦衣蟒袍的武生面前,她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君臣之礼,接口又唱。
“恨奴家不是男儿身,不能赤臂上阵前斩尽蛮夷首,恨夏王不惜英雄血,星夜里孤胆闯敌营长矛如雪。
大王呐!今江东父老男儿犹在,留得那青山何患无柴。”
那锦衣蟒袍的武者仰天长叹一声,又俯首轻抚英女肩头。
“虞姬……呐!他人随夫享尽天下荣华,花前月下。姬儿跟王战尽大夏诸侯,银甲染煞。
长叹春归冬来,雪冰无情,那知伊人红妆,梦里飞沙。
恨吾一世英勇,挡不住虫蚁横流,到头来,为伊竟遮不住片瓦。
罢、罢、罢,今日陪伊沉睡沧水里,也算得赴死同穴亲如一家。”
一霎那。
武者洒泪,哀兵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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