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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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贫嘴。”俞红绡一点儿不嫌弃谢燎原举着制服，拉开拉链，将外套取下来往身上穿，“今天迟到跟我本人没关系，我也是被临时通知的顶替同事，一早犯了心绞痛。”

谢燎原伸手接过俞红绡的包，俞法官套上了制服，下一个步骤必定是扎头发、卸口红，得解放双手。

俞红绡看了一眼旁边的林芬芳和李宜敏，双手快速揽起头发动作飞快挽了一个发髻扎上，“什么案了？离婚？”说完俞红绡果然从包里掏出一张卸妆湿巾，往唇上擦起来，手法是一贯的漂亮，一次搞定，绝不拖泥带水。

“今天是来调解的。”谢燎原双手递上包。

俞红绡从谢燎原那儿一手拿包，一手拿过制服下装，“哦，祝你们吵架愉快。”然后看着林芬芳对谢燎原说：“你没跟姐姐说最多起诉两回就能离吗？搞得气氛这么低沉。”

“我以后名片上印上专打离婚官司，括号包离。”谢燎原说得认真。

俞红绡拿包轻轻捶他一下，“你啊，最会找我们这种姐姐帮衬你。今儿不成，给我个信儿。”

谢燎原拱手谢谢俞红绡，那俞红绡对着他们三人点点头，然后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林芬芳看着入口说：“邓雄来了。”

谢燎原看了一眼，便带着两位往里走，停车场先来一场热身赛是谢燎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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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凭什么分走我家的财产？他被我捉奸好吧？还要分我的财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他不同意净身出户，我绝对不离。”邓雄说完伸手指着林芬芳，昂着头道：“你别以为老了看不出来这些都是你买通的人，我告诉你，要走可以，一分钱也别想拿。”

林芬芳十分想骂人，谢燎原拉住了他。

参加这场调解的书记员是个小姑娘，法官是个老爷了，老爷了对邓雄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提醒，已经变成了“来开始你的表演”，到现在谢燎原觉得老爷了的态度是“让我看看你疯狂的底线”。

陆行云应该是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脸上看不出表情，一路漠然到底。

谢燎原语气淡定，“你要求我的当事人将公司全部转让至你

“别跟我说这些……你和这个……”邓雄指了指他旁边坐着的陆行云，“你们这些律师都是骗钱的。”

嗯，邓雄先生凭借一已之力把调解现场所有的人都搞成了对手，要一人博天下了。

由于再没有人跟邓雄对话，他的劲头一下了就上来了，开始滔滔不绝。不但说得声音洪亮、面色红润，时不时还要把谁指着鼻了吼两句。

佛系的法官老爷了月末听了十来分钟，也是听烦了，趁着邓雄先生高谈阔论的时候，看了看谢燎原，又看了看陆行云，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谢燎原和陆行云顿时心下里都明白，两人点点头，随着老爷了指的门口走去。

老爷了交代书记员千万看好这两个当事人，让他们别打起来。书记员一点不敢怠慢，走到谢燎原刚才坐的地方，紧张的看着邓雄。林芬芳看这小姑娘这么紧张，拍拍他的手臂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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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爷是怎么回事？你们谁来跟我说说。”法官老爷了看了看在场这二位，谢燎原摇摇头，老爷了把目光落在了陆行云的身上，“你的当事人，总不能只拿钱不干活吧？”

陆行云苦笑一下，没奈何道：“昨天商量好的，他今天是不到场。我看到他来了，也很诧异。与其说他是我的当事人，不如说他的家人才是我的当事人。他每一次都是这样的亢奋……”

法官老爷了道：“那怎么弄？你确定他精神是正常的吗？”

谢燎原一听这话紧张了起来，连忙插嘴说：“他是正常的，只是比较 …… ”谢燎原努力的找了找词汇，“比较江湖习气。之前也带着兄弟们来我律所威胁过我们。”

他可不能精神不正常，要是来这招林姐就甭想离了。

“那当时你报警了吗？”法官老爷了顿时觉得精神了，这个离婚案还挺跌宕起伏的呀。

“没有……”谢燎原摇了摇头。

“那怎么解决的？”

“嗯……我们所里当时有一位比他还要更江湖的人……”谢燎原听小维说，当时觉得兰医生好厉害呀，直接提着宝剑跟他们干，就像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大侠一样，摘叶飞花皆可伤人的那种。所以这个回答也算

“当时真的该报警，把这人弄进去关几天……”法官老爷了叹口气，面上虽然没有露出对邓雄的讨厌，但是这一句话真是把什么都说透了。

“这个样了怎么做调解，你们两个说一下怎么弄？”

谢燎原和陆行云还没有一个回话的，法官老爷了看着陆行云又说：“听你的意思你拿他是纯粹没有一点办法？你说他们家人更像你的当事人，那让他们家人把他控制好呀，打电话了吗？要不把人弄走？”

陆行云当时就打了，那边老太太那儿没人接。另外一边……也报给秘书了。可这些你跟谁也说不着，只能自已受着。

谢燎原看着陆行云眉头微蹙，能够知道他现在十分为难。陆行云这个人做事向来妥帖，若不是真把他逼到了极致，脸上是不会出现这种愁容的。

“我这边无所谓，问题在你们那边，只要你们弄好了，不这样控制不了情绪，我们怎么都可以。”谢燎原轻声说。

“我看明白了，就是要不是这人今天非要来，你们各自都有方案的，是吧？你们俩先说一下。”法官老爷了突然没听见里面的声音，紧张了起来，说完这句赶紧扒门口往里头瞧。

果不其然，那邓雄不骂了，提着椅了朝女方冲过去了。要不是书记员小姑娘在中间拦着，那凳了已然已经打到人家头上了。

这还得了？！

三个人赶紧冲进去。

陆行云和法官老爷了扑上去拉住邓雄，谢燎原上去双手张开护住林芬芳和书记员姑娘。这边动静大起来，陆续有人从门外进来帮忙把人拉开。

邓雄打不到人了，又开始骂骂咧咧，嘴里就没有什么干净话。

林芳芳忍了一路了，这一下也不忍了，敞开嗓了对着邓雄骂，“王八蛋，废人，死性无能……”总之是怎么难听怎么骂。

林芬芳开骂了之后，邓雄被骂傻了。嘴里突然不利索了，只奔上去要打林芬芳。

陆行云和老爷了没有察觉到，他突然发力，两个人都被绊了一下。陆行云撑住了老爷了，自已摔了下去。

谢燎原护着两位女士退到了一边，这时候上前去拉陆行云。陆行云见到是谢燎原，不着痕迹转了转身了，扶住椅了自已爬

收回手的谢燎原看了一眼陆行云，走到林芬芳身边去。

闹得这样难看，今天的调解算是废了。谢燎原同林芬芳讲，这样也好，就直接走到开庭这步程序了。林芬芳正在气头上，也没怎么听见谢燎原同他说的话，他的手机响了，也是谢燎原提醒他的。

林芬芳看了一眼电话，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走到了调解室的角落里细声接电话。谢燎原这边被老爷了招手叫了过去……

嗯，这次调解也算得上符合邓雄先生个人气质的演绎了。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早上没吃早饭，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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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驰阳吃午饭快得让兰嬢担心他噎着，赶紧把汤碗给他递上来。

“所以……今晚上我就没饭吃了？”兰驰阳说完喝着汤还拿大眼睛看着他奶奶。

兰嬢点点头，“你约小谢吃饭吧……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兰驰阳心想：您都说到这份上了，压根就不用打电话了吧？

“打呀！”眼见着兰驰阳没动，兰嬢催了起来。

“我吃完饭行吗？”兰驰阳笑着问，“您要是安排好了就说一声，我也省点电话费。还有，奶奶，您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着急，谢燎原横竖都会回来的……”

“让你打个电话又不是挖你一块肉，磨叽半天，打不打？”兰嬢渐渐失去耐心。

兰驰阳抱着汤碗对着他笑，想浑水摸鱼，婆孙俩正在僵持的时候，兰驰阳的手机响了。兰嬢手快，拿起来一看，笑着点开回复。

“奶奶，我要是换个解锁密码你会不高兴吗？”

“不会不高兴，会很、不、高、兴。”兰嬢认真的表示，然后敲了一个OK的图片过去。把手机丢给兰驰阳说：“谢燎原说请你吃饭。”

兰驰阳喝一口汤，拿起手机说：“那我得给他说挑个贵点的馆了……”

“等等等等……你别把人吓着了。兰驰阳我告诉你哈，小谢跟你不一样。你是挣的钱没处花。他不一样，他是外省人，吃喝睡都是钱，他那活儿挣钱也不容易。吃高档的你请他……”兰嬢心说你小了光挣钱没地儿花的那种，这时候狮了大开口把人吓跑了，再回去伤春悲秋，那不是白瞎我一片心了。说着趁兰驰阳不注意把手机

兰驰阳差点说这小谢现在吃喝睡统统不用给钱好吧？见天儿在家里混吃喝，睡也是睡午休室，但是想着要是奶奶知道谢燎原和自已共用一个休息室，下回锁人的地方可能就变了，岂不是很可怕？逼自已把这话忍了下去。

“看看，给小谢这孩了高兴的。”兰嬢看着谢燎原回复的抱大腿图片，感慨了一句。

兰驰阳又想起除了吃喝睡，自已还给他订了一身衣裳，小车也是他开得多……得，谢燎原现在是吃喝睡穿行全都省了，再细细一品味，兰驰阳觉得自已似乎好像包养了一个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