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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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时代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乔伊回答道，“除了小部分是因为向着自己内心所谓的正义选择了充当叛徒外，绝大多数这样的人都只是为了利益，个人的利益，集体的利益，都有可能。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自然也就会有不同的选择。以我们现在所说的为例，一部分人愿意帮助帝国，是因为他们希望在帝国取代联邦后，成为帝国特权贵族们中的一员，获取更大的利益；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希望在战争中获得商业利益，甚至希望战争能一直持续下去；还有一些人，只是想效仿那些分离出去的势力，希望联邦消失，变成更多更加松散的人类国家。有着这样的掣肘，联邦很难下定决心重新完成整合，这就是为什么明明太阳系联邦综合实力最强，这么多年来却无法重新恢复整个人类文明的统一。”

“主要还是因为私欲。”虽然不喜欢政治，但乔伊的话丁乙也不至于听不懂，“不过最后那一部分人的想法我有些不能理解，整个人类文明统一起来，难道不好吗？至少一些因为国家不同而产生的分歧不会出现。”

“那些人并不在乎这些问题，他们只想和帝国的皇帝一样，有一个被自己统治的国家，能够让自己为所欲为就行了——至少大部分人是这么想的，还有更小一部分人则是认为只有竞争、敌对，人类的科技才能发展，和平只能拖后腿。”

“失控的战争只会毁灭人类文明，就像你们已经从母星上看到过的一样，人类文明几乎完全消失，你们都是在废墟中重建的文明，难道还有人看不清这一点吗？”

“我从古书上看到过这类话语，或许能回答一些你的问题。”乔伊平静的看着半空中漂浮着的丁乙，“历史虽然在不断重演，但人类从未从中真正学到什么。”

“这样的话，我也听过。”丁乙苦笑起来，结合着乔伊之前告诉他的那些关于他自己的一些信息，他觉得自己今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了，这让他更加想消失于茫茫人海。

“嘟——”船舱内响起一记提示音，地板恢复了重力，半空中的丁乙成功落地——并没有出什么洋相，落地的同时他便找回平衡，没有直接摔在地板上。

“现在去哪……”丁乙回头看向主屏幕，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通过星门后他一直是背向屏幕与乔伊交谈，现在当他重新看到主屏幕时，却愣住了。

不同于只有几十来艘飞船通过的太阳系星门，这个位于半人马座α星c，距离太阳系有422光年的恒星系，是异常的热闹。

虽然这座星门附近也没多少太空船等待前往太阳系，但更远的一些地方，“白鸟号”传感器能探测到的地方，大量飞船经过，形成的航道几乎像是小行星带一样密集，虽然丁乙还看不见那些飞船的样子，但单就是“白鸟号”现在已经发现的，就超过千艘。

尽管传感数据上看这些大多都只是和“白鸟号”差不多大小的民间飞船，但这个数量就已经证明了这个时代像飞船这样的东西怕是已经完全白菜化，就像是丁乙诞生的时代那些汽车一样，大多数人或家庭都能拥有一艘自己的飞船。

“哦，又是竞速比赛的时间了吗？”丁乙还在震惊那么多飞船出现于此的热闹的景象，乔伊却若无其事的看着主屏幕说道，“难怪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聚集起那么多飞船，交通堵塞还真是麻烦。”

“什么意思？”丁乙回头看向乔伊，问道，“那是在搞什么体育比赛之类的活动吗？”

“体育比赛算不太上，毕竟那并不属于官方的正式比赛活动，只是一些喜爱极限竞速比赛的人自发聚集而形成的民间比赛。”乔伊回答道，“毕竟太空竞速比赛的风险并不小，参与者又多是有钱人家的子女，一旦发生什么事故，主办方多少都会担上一些责任。”

“太空竞速？”丁乙来了一些兴趣，“是指用特制的飞船在太空中赛车吗？”

“差不多吧，不过并不只是比拼飞船的飞行速度，如果只是那样，谁的飞船引擎功率更大不就优势更大了吗？那些寻找刺激的家伙，会给赛道设制很多关卡，像是在空旷的太空中用大量指示灯人为划定极为曲折的赛道，又或者是事前打碎一颗小行星，然后让参赛者驾驶飞船在小行星碎片密集的区域进行高速穿梭——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在偏僻的区域进行比赛。总之，都是一帮吃饱了没事干，成天只想着找刺激的家伙才会参加的活动。”

“难道就不会有出生贫苦，为了改变命运的人参与比赛？”丁乙有些好奇了，他以前看到过的那些作品，以及一些新闻报导就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他不知道这个未来时代会不会同样有着类似的情况。

“竞速飞船都是定制品，最差也是经过特别改装的，费用可不低，操控难度也很高，对驾驶员的要求同样很高。”乔伊看了一眼丁乙，一边操控“白鸟号”改变航线以避开那些，一边回答他，“你觉得有什么人会随便将自己重金打造的昂贵飞行器交给一个贫民驾驶？虽然因为这样的比赛也确实会出现台下的赌局，甚至还会有一些交易存在，但除非你所说的贫民有着超强的天赋而被某个参赛团体相中，否则太空竞速比赛，贫民真没有资格参与。哪怕各场比赛主办方没有设制什么参赛门槛也是一样——有些比赛甚至不需要参赛者缴纳参赛费用，全场开支都由主办方一已承担，但自己没有竞速飞船的贫民，又拿什么来参加这样的比赛？”

“说不定会有什么超级天才，用一堆破铜烂铁就能造出一艘超快的飞船呢？”回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些作品中的情节，丁乙笑着继续问道，他很想知道这样的情节在这个时代会不会真的存在。

“你在开玩笑吗？”乔伊脸上的表情却很是疑惑和认真，“现代航宇器可是高科技结晶，再怎么将它们简化设计以及低成本制造，也依旧不是什么电子玩具，制造这样先进设备的时候，一点点小差错，都有可能导致宇航器发生严重问题，轻则飞船瘫痪，重则船毁人亡，对于现代宇航科技来说，这都是血的教训。”

然后不等丁乙再说些什么，乔伊又继续说道：“你说的那种利用废旧零件拼装出飞船的情况，不是没有人这么想过，也有人这么干过，只不过就算有人成功拼凑出不会自爆的飞船来，那性能也惨不忍睹，现在只有外环世界的殖民者还有人会这么干，但他们这样拼凑出来的飞船可飞不出自身所在星系——过于脆弱的飞船是无法通过星门的——所以只能充当一下恒星内货船、定期航船使用。”

“我只是很好奇，就像你说的，飞船是高精尖技术的结晶，可是万一呢，说不定哪天就有什么天才就把一堆破铜烂铁组装成能进行跨星系航行的飞船呢。”丁乙耸耸肩，也不在乎自己的孤陋寡闻。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乔伊斩钉截铁的断言道。

丁乙别了别嘴，不再这种问题上和乔伊继续下去，反正他对这个时代了解还是太少，就算说错了话、问错了题，显得自己无知也不会有什么尴尬的，尤其是面前这个女人是把他从地下挖出来的人，对他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我们先绕开太空竞速的赛场，去一趟开罗空间站。”乔伊知道丁乙不想再继续那个会让他有些尴尬的话题，便说起了他们之后的行程安排，并继续操控飞船航行。

“你不是说我们比较赶时间，要直接去大角星系与调查队汇合吗？”丁乙问道。

“没错，但我们需要去开罗空间站进行一次短暂停靠，接受你的id验证设备。”

“id验证设备？”丁乙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是相当于身份证明一类的东西？”

“对。”乔伊轻轻点头道，“你的身份自己也清楚，在这个时代理论上是属于黑户，当然联邦政府在你清醒过来后也有义务为你办理公民身份手续，只不过那样的话，你就只能是一个普通公民身份，不能接触一些比较机密的事件，之后寻找工作也很麻烦，毕竟你和这个时代脱节太久，所以我在给你安了一个研究助手的身份后，也安排了你的新身份证明，让你免去一些麻烦，等到我们合作结束，你自己生活后也不会有太多问题。这个id设备，就相当于是你的身份证，同时也是驾驶证、银行账户、公民个人福利账户等凭证实体，所是很重要的东西。当然你可以选择是身体植入，还是手持晶片，这方面联邦很自由，只不过手持式的安全性不太高，如果遗失又被人破解个人信息，很容易就被人冒用的。”

“这个，以后再说吧。”丁乙微微摇头，他肯定不会选择植入式的，不说他现在还想着偷偷溜走的计划，那种植入式的岂不是给别人留下一个追踪信号之类的线索？就算是没有追踪功能，他打心眼里也不习惯和不喜欢在身体里植入这样那样的外来物。

“这确实也不用急，我们去开罗空间站，都不需要离开飞船，直接让人把东西送上来就行，然后我们就会直接从另外一个星门离开，前往大角星系与调查舰队汇合，中途你也用不着id晶片，那东西只是在登上军方舰艇验证身份时才会用上，在此之后，要等到我们完成调查任务，你才会有其它机会使用那id晶片。”

“我还以为面部识别就行了呢。”

“这个时代的人脸伪装技术也很强，面部识别有局限性。”

“看来还真是有矛就有盾。这么说来，id晶片的安全性也不是绝对的啰？”

“相比起其他技术，有实体的东西安全性多少还是比较高的。”

“那么那些东西呢？”丁乙指着驾驶室两侧外景屏幕上两个高速飞向“白鸟号”的光点，询问道，“你之前说这里是太阳系联邦首府星系，安全性最高？那两艘护航舰可是采用了拦截航线向我们飞来啊。”

他当然不懂这个时代星舰的战术航行方式，但这并不妨碍他不能照着屏幕上已经显示出来的信息念一遍——“白鸟号”已经将两个光点扫描完成，并将对方的身份、航线，可能采用的战术航行方式给全部自动标注出来。

“不用担心，那是来为我们提供护卫工作的联邦星舰，毕竟之前我们才在家园空间站遭遇过刺杀，但就算刺杀没有成功，就算这里是联邦首府，出于安全考虑，高层还是会做一些准备工作，哪怕这只是为了他们的面子，实际上起不到什么真正的作用，他们也会这么做的。”

“但你不怕护卫变刺客吗？”丁乙又问，“毕竟在太阳系那样被你们誉为圣地的地方都发生了刺杀事件，这里只怕也不能完全保证安全吧？”

“如果来的是两艘巡航舰，那我肯定就怕了。”乔伊不怎么在意的回答道，“只是两艘普通护航舰，以‘白鸟号’的性能，还不会过于担心。你就好好坐在那里等着吧。”

“有些无聊。”丁乙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一直坐在椅子上看资料精神疲惫，坐在这里无所事事更加难受。”

“学习知识会无聊吗？”乔伊却一脸的诧异，像是完全无法理解丁乙此话含义的学神一样。

然而丁乙也只能露出学渣看学神时羡慕嫉妒恨的尴尬表情，接不上话了。

“太空旅行大部分时间就是这样的。”看到丁乙的表情，乔伊也反应了过来，也许她以前没少遇过类似的情况吧，“在没有掌握到更快常规航行方式前，从一个星门航行到另一个星门间的路途，是最耗时间的，星门只是让我们获得跨星系殖民的能力，但并不能让我们在常规航行中获得什么优势。不过我们既然已经在打开临时空间通道上有了进展，能在大型船舰上安装那些装置，等到技术成熟后，说不定像我这样的小型飞船也能随意打开空间通道直接前往目的地，而不必再将时间浪费在前往星门的路上。但是现在，你确实还是需要给自己找一些事来做才好渡过路途上枯燥的时间。”

“那么其他人呢？”丁乙随手指着周围屏幕上那些飞船，“我想并不是所有人都用学习来打发路途中枯燥的时间吧？”

“电影、游戏、。”乔伊回答道，“和你们原本的时代没有什么不同，区别只是所使用的工具。我的飞船虽说是我私人飞船，但偶尔也会搭载别人上船，所以那些东西我的船上也有，不过我通常不会去使用，因为我总有忙不完的工作。而你，与其用那些东西去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利用起来好让自己更加适应这个时代。”

丁乙叉腰垂头叹息，用一种比较无奈的语音说道：

“这我也知道，对于我这种对这个时代基本上一无所知的人，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至少是在常识上，这也确实是最为重要的事，这对于我是否能快速适应并融入这个时代很有帮助，但我毕竟与这个时代存在较大隔阂，哪怕在文字方面没有太大问题，可学起来还是有些吃力，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像你一样，能把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学习和工作上，这是我的一个缺点，做事容易三心二意，醒来后我也一直在改正这个问题……”

“但请你明白，从我被你们弄醒到现在，才过了多少时间？两天都没到吧？我闭眼的时间，世界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等到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世界已经是另外一个了，这对于我的冲击实际在到现在都还没有平复，接着又是一件接着一件的事在我面前发生，其中还包括了我以前只能在影视剧里才能看到的刺杀、进入太空、乘坐太空船等等等待，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自己。”

“鉴于你自述身份就只是参与了一项科学实验来赌那千分之一存活机会的普通平民，你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或许是我有些心急了。”乔伊看着丁乙，点点头道，“这样吧，你就先继续待在这里，学习资料也好，想看电影或者玩游戏之类的，也可以在这里进行，但我也会尽量给你找一些你应该能做的事来做，这样应该可以让你更快适应和吸收知识。”

“我也能做到的事？”丁乙顿时苦笑起来，经过之前他研究（捣鼓）半天都不成的数据链接互动系统事件后，他认为除非是那种完全傻瓜式的系统，否则他还是老老实实先研究清楚说明书之后再来使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