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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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头弹设计如何？”丁乙又一次提出问题，不过为了不让别人觉察他的无知，这条建议他是通过与乔伊私人保密信息提出的，“结构、坚硬度都有，加工也不困难，应该能打穿噬星的外壳后对其身体造成更多伤害。只要敲掉噬星的外壳，你之前设计的两款弹头就有用了。”

“如果不是噬星能衰减进入它体内才爆炸的核弹威力，我们本不需要设计什么新弹种，那些装载有核弹头的炮弹爆炸产生的威力远超过纯动能弹头，不管再怎么设计、改进弹头，纯粹的磁轨炮炮弹除了侵彻力、贯穿能力更强一些以外，其他方面都不如爆炸弹头。”看了一眼丁乙提及到的弹头外形，乔伊叹息一声，像是发泄一般的回答道，“可我始终想不通，噬星的能量场或许能极大衰减热能、辐能，但是爆炸是在它体内发生的，爆炸时产生的那些冲击波理论上也应该被它全部承受下来，它体内总不能也是真空状态吧？那么这么巨大的能量，它又是如何承受下来的？难道它的能量场连体内爆炸冲击波也能衰减？如果是这样，那么动能也应该被它的能量场衰减下来才对！”

“我们对于噬星了解太少，今天收集到的数据量甚至超过了第一次遭遇战时联邦军几天内收集到的数据总量，或许它确实还有什么奇特的能力，能将伤害转移、衰减、吸收什么的，毕竟能长到现在这个体积，噬星这种生物本就不简单。”丁乙安慰道，“至少我们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动能炮弹它并不能完全抵抗，只不过就算是‘海神号’发射的最大口径动能炮弹，对于天体级生物来说，也不过像是在拿针射它一样。”

“针刺一样能杀死人。”乔伊没好气的横了丁乙一眼，像是在说丁乙说的都是废话，然后又自行解说起来，“只不过要用针来杀人，需要击中人体要害，如果不能直接命中要害，那就得对人体刺击成百上千次，直到痛死目标或者让目标留尽鲜血。用针杀人都如此麻烦，有着更加强大的躯体和自愈能力的噬星，想要用针杀死它，难度就更不用提了！”

“如果噬星那么好杀，那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纠结了。”丁乙一摊手，“所以我认为在研究如何更加有效击杀噬星的同时，是不是也要从生物的角度上考虑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它们的要害？噬星既然这么像地球上的跳蚤——虽然两者体型差距大到让人不想去计算的地步——或许它们之间有什么相同之处可以让我们借鉴呢？”

“这就是丘博士现在的工作。”乔伊指着另一边坐在一处平台前的丘维思说道，“即使物种不同，或许我们也能假设一些噬星身上的要害、弱点进行攻击，这也是她正在研究的。”

“那么能不能利用一下噬星腹部上的那些寄生、感染物？”丁乙问道，“感觉上噬星自己都拿它们没有办法，最后还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来清除那些东西，说明那些物质对它的威胁性很大。既然我们自己暂时还没找到更好的手段对付噬星，那为何不借助那种寄生感染物质来对付噬星？说不定能更省力一些。”

“我们不了解噬星，更不了解那种感染物质，如果强如噬星都拿那东西没有办法，我们只怕同样也困难。”回答丁乙问道的是丘维思，她不只是在研究噬星，同样也在通过远程观测来研究那些寄生、感染物质，“就目前的环境下，想要研究那种物质，我们只能处于某种安全环境下才可以进行，那东西能寄生、感染噬星，感染我们只怕更加轻松，所以不先摆平噬星，我们没有可能进行安全研究。”

“我也不是说要现在就研究那东西，只是说我们之前不是有计划，攻击噬星，削弱噬星，然后放任那种寄生、感染物质壮大，由它来解决掉噬星吗？”

“没有预期中的效果。”乔伊说道，“虽然我们一直在攻击噬星，但也没有忽视它腹部情况的监控。虽然那片感染区在我们攻击噬星的时候确实有扩大的现象，但是面积扩大的速度并不快，以噬星的体量，想要达到严重削弱它甚至杀死它的地步，需要的时间还是太长，我们也等不了那么久。”

“但这总是一条思路，一种可行方案，说不定我们对噬星的削弱更一步后，那种物质对噬星的伤害也会进一步提高呢。”

“那你以为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乔伊指了指主屏幕上那不断出现在“海神号”周边的放电现象，那是“海神号”连续以超重型磁轨炮开火时产生的某种反应，“炮击就一直没有停过。只是我们同样要提防那种物质，要小心那种物质对我们可能存在着的威胁性，一切都需保持谨慎态度进行。”

“我只是觉得对付一头噬星都如此困难，要是以后我们遇上复数量的噬星，又该如何应对？”

“所以你应该庆幸我们这次只遇上一头，还有时间和机会给我们来研究它们的弱点，否则我们这一次在发现噬星的时候，就只能逃离了。”

“观测到空间波动！”就在此时，舰桥上一名观测员大叫起来，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是泰山战斗群要到了吗？”康斯坦丁中将一边询问，一边走过去。

“不对，时间上不对，泰山战斗群还要等几分钟才会进入超空间。”另一名军官回答道，“确认一下空间波动反应的位置！”

“是噬星，它这是要……”那名观测员话刚说一半，就愣在了那里。

“是短距离超空间跳跃！”乔伊这边也有监测平台，自然也能看到外部传感器收集到的数据资料，她一眼就看出关键点，“噬星正在打开它身边的空间通道，我正在计算通道出口位置，能确定的是能量级别不高，跳跃距离只会是在这个星系之内！”

“本舰准备机动变轨！”康斯坦丁中将先对舵手下令，然后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乔伊这边，“博士，你觉得它会跳到我们身边吗？”

乔伊一边急速回答，一边在面前的平台上飞速敲击着键盘：“可能会跳到我们身边近距离攻击我们，也有可能它能感应到泰山战斗群打开的远距离空间位置，前去阻击泰山战斗群或者躲开泰山战斗群，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

“把这里的情况马上传给泰山战斗群，要他们提高警惕！”康斯坦丁中将立刻对通讯官下令道，“本舰立刻转向，靠近噬星的同时保持安全距离！各战斗大队着重攻击噬星头部区域，鱼雷装填行星杀手，牵制住噬星！绝对不能让它有机会离开或伏击泰山战斗群！”

“噬星的目标是我们！”当康斯坦丁中将的命令刚一下达，借助“海神号”上功能强大的主计算机能力完成了计算的乔伊这才确认噬星短距离跳跃空间出口位置，“它会直接跳到我们面前！”

“该死！本舰转向！转向！”康斯坦丁中将顿时大吼起来，他倒不是想吼乔伊为何不早说，而是他现在已经看见“海神号”正前方那一团快速展开的漩涡，正是噬星的跳跃点出口，“全弹发射！攻击那个空间通道！”

“那样可没用。”听到中将下令攻击空间通道，乔伊便开口阻止对方浪费弹药的举动，“没有稳定量子场保护，你发射的那些武器可没法进入空间通道就会被空间乱流给绞碎，就算是行星杀手，在面对空间乱流的时候，爆炸产生的能量也不可能让空间通道崩溃，时空的力量远在我们掌握的力量之上。”

“那就把时空也变成我们的武器！”康斯坦丁中将没好气的说道，“我也没指望那些核弹头就能炸毁空间通道，如果有那么容易，军方早就此制定出不知多少种针对空间通道而来的战术。我只希望能给通过通道的噬星一个迎头痛击，让它别以为能短距离超空间跳跃就可以对付我们。”

“我还没说完呢，舰长。”乔伊摇摇头，看着屏幕上的导弹雨扑向那个能量漩涡，“海神号”也在命令下快速转向以避开噬星的拦截，“事实上我们确实有在研究能否将空间乱流制成武器使用，只不过目前受某些技术不足方面的影响，还无法完全满足条件。只不过用核弹轰击空间通道使其崩溃的想法，也一直存在，并取得了一些进展，这算是空间武器的副产品吧。”

“那你刚才还要阻止我开火……”乔伊的话让康斯坦丁中将有些难以理解了，更何况此时也不是学术交流的时间，原本追在“海神号”身后却被远远甩在三十万公里外的噬星，它身前也出现了空间漩涡，它正向漩涡中冲去，短距离的空间通道已经完全成型了，康斯坦丁中将现在要将全力精力放到贴身而来的噬星身上，没有时间再来闲聊，他只想要结果。

明明自己也在船上，却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安危的乔伊，还在继续以平淡的语气说着：“胡乱攻击自然没有效果，只是浪费弹药的行为，行星杀手是‘海神号’上自动工厂无法自行制造的武器，不进行补给的话，用掉一枚就少一枚，自然需要慎重使用。空间通道的建立，理论上是投入巨量能量强行在打开一条连续出发点与目的地间可以通行的管道，既然我们能通过注入巨量能量的方式来打开通道，也可以通过注入相等能量来破坏通道——不是关闭，是以外力的方式，在通道还没有自行关闭前破坏掉它。事实上，打开通道所需要的能量，远不及行星杀手爆发时产生的能量，只不过打开空间通道需要的是稳定的能量输入，而破坏通道，只需要打破空间的平衡，失控的空间乱流就能自己破坏通道，进而破坏掉通道当中，以及周围的一切。”

“那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个标准？”康斯坦丁中将连忙追问道，噬星已经冲向空间通道入口，尽管“海神号”也正进行紧急转向来回避正面撞上从空间通道里出来的噬星，但这对于一艘十二公里长的飞船来说，紧急回避的速度肯定比不过几百米的护航舰，就算躲开了撞击，“海神号”还得面临着因为回避而进行减速后，可能被噬星追上的风险，何况谁都不知道噬星在短时间内能不能连续进行超空间航行。

“我们只是有这方面的理论，还没来得及进行实际测试，效果最终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多主意了，只能先试一试我的理论是否正确……请准备一枚行星杀手二型，然后按照这个流程对弹头进行改造和调整，超空间装置舰上应该也有备用零件，正好能用上。”一边说着自己还没有把握，另一方面乔伊就传给了康斯坦丁中将一份资料并让他按照她的设计进行改装工作。

在这些事上帮不上任何忙的丁乙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乔伊操作，心中暗自惊叹，这艘船上到底谁才是舰长？

当噬星从那空间通道中冲出时，“海神号”也在康斯坦丁中将的指挥下成功转向，并将那跳跃点甩在身后十几万公里，并保持在秒速三百公里的速度将这个距离继续拉开，这个距离依旧不是噬星各种攻击手段能轻易击中的——噬星那种发射外壳上刚毛的攻击方式在面对带有核弹头的防空导弹时，就算不被彻底炸碎，也能被炸离弹道，同样威胁不到“海神号”。

只要噬星不能连续短距离超空间跳跃就行。

事情当然不会令人感到满意。

虽然还不清楚噬星为何在此之前不进行短距离空间跳跃对运送科研人员的护航舰进行猎杀，现在却像是要不管不顾一般不断以消耗巨大的短距离跳跃来追击“海神号”，这一系列举动，让人感觉噬星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者一样，前后举动不一。

但“海神号”上已经改装好了一枚行星杀手二型超级核弹，也已经计算好距离、时间，就等着噬星再次钻空间通道的时候给它一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