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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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伊的计划，是让白石舰长联络他们的后台关系，找人手对纽泽伦星系附近其他星系中可居住带星球进行一次重新勘探，尤其要着重调查文明存在过的痕迹和战争痕迹。

这次勘测将会是更加深入式的，反正现在整个太阳系联邦因为噬星会躲藏在星球内核这个消息，而在对所有领域内星球进行再检查，让他们在调查项目中再增加几个项目也不是什么难事。

唯一比较麻烦的，也只是优先级别，联邦调查船正常情况下，只会先从定居者更多的星球开始调查，那些定居者人数稀少，甚至还没有被人类进行殖民的星球，调查顺序就得远远靠后了，想要他们按乔伊的想法先去调查那些居民稀少，甚至是无人星球，就得通过施耐德派系在联邦政府中的人脉下令才行。

更何况，古代人为保证数据库的安全，也有可能将数据库藏到无法让生物生存的地方，比如说非生态带内的行星，小行星，甚至直接放到太空中某个偏僻的角度上。

太空无垠，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同样也很多，看人类能从外星人的灭绝战争中存活下来，并重建文明，就知道如果要安心藏什么东西，除非对方科技水平实在强得离谱，能瞬间将一大片区域内物体按分子甚至原子级完全扫描清楚，那就总能藏住想藏的东西。

“这样效率也高不到哪儿去。”丁乙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可能现在人类统治疆域没有古代人类那么大，但就算是现在这片星域，想全部调查一遍，联邦舰队全出也得几百年吧。”

“几千年还差不多。”乔伊随口答道，“光是太阳系联邦自己，别看现在疆域直径三千多光年，但被登记在案的星球就有好几万颗，那些没有被登记的星球数量更是几十倍于此，如果再把其他三个人类势力算进来，那这个数字就更大了，最终要花多少时间，我都不敢确定。谁叫我们还没有隔着几光年几十光年就能仔细扫描一个星系的能力呢？那就只能一个星系一个星系的跳过去挨个调查了。当然我就没指望这种拉网式调查能给我结果，除非谁的运气就那么好，头几次检查就找到了我们要找的东西，不然，还是只能优先检查我们推断出来的区域，看看有没有结果。”

“纽泽伦星系自身，应该是你计划中第一个要被检查的星系吧？”

“这是当然，长城站出现在纽泽伦星系，考虑到附近避难所里的幸存者要成功发现长城站，并找到资料数据库的难易度，数据库不太可能放得太远，所以首先搜索纽泽伦及周边星系，目前比较重要。”

“既然如此，你调查地球有结果了吗？”两人虽在交谈，但已经将数据输入计算机，并由ai自行完成检索的乔伊，就算没去管计算机，他们从长城站得到的四组坐标数字，也自动已完成了多次比对，不只是地球，就连太阳系中其他行星也都被对比过。

“对比坐标上的地方，都曾经被勘探过，有些地方本就是城市，有些地方是矿场，总之都不是无人之地，联邦也对那些地方进行过大量调查，虽然不是冲着数据库去的，至少按当时那种地质勘探的方式检查，如果有数据库在那些地方，肯定早就被联邦发现了。”乔伊目光扫过对比结果后，也只能摇头道，“看起来，太阳系是不存在数据库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四组坐标代表的数据库，不是太阳系内的那个，而是纽泽伦星系或周边星系的。对比这些信息，就得花些时间，因为我这里的资料库里没有这些地方详细的相关数据，需要向当地殖民地议会或者联邦政府复制一份。探索队的人应该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他们肯定有纽泽伦的详细资料，在对比速度上肯定也比我们更快，所以我们也得盯着他们点儿。”

“我看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还挺不错的吗、而且大家又都是联邦的科学家，现在又面临着那些外星人的战争，为什么还要如此区别行事？这岂不是在浪费时间和人力吗？大家联手调查，这效率也会提高很多啊。”

“这就是山头主义的问题。虽然大家关系看似不错，但都有着自己的利益关系存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就会尽可能获得更多好处，就算战争迫在眉睫，只要没到生死关头，就很难真正同心协力携手起来。就算是我自己，也不会轻易向非同一机构的人进行真正的合作，就更别说别人了。太阳系联邦存在赶时间超过千年，内部问题其实相当严重，不说那些上的事，就只说派系林立，山头并起，就已经能拖人后腿了，我现在倒还真希望那个至高神国很强，强到能让人类自己明白，如果再不真心联合起来就会灭亡。”

“但也有可能会有人投降，就像狼人一样，在面对无法抵抗的敌人时，选择屈服于对方来保存自己。”丁乙目光扫了一下坐在墙角的狼人，只不过狼人现在还处于消沉状态中，没注意到他们俩的谈话，“如果联邦政府官员战斗意志有够坚定，那些分离出去的人类势力，早就收复回来了吧？”

“那么当初古代人类遇到的外星人，又是为何要灭绝人类呢？如果可以投降，是不是当初他们就直接投降而不是制定什么‘火种’计划？”乔伊反问道，他们俩其实都在怀疑，当初摧毁黄金时代人类文明的外星人，会不会就是现在统治着狼人一族的那个什么至高神国，如果是，那么现在文明重建后的人类要面对的就是当初的老对手，只不过当初它们为何要奴役狼人，却一定要灭绝人类，这个问题可能就是其中的关键。

丁乙想了想，拿起一块实验室里谁都能用的无记名数据板，在上面找出一些英语资料，向狼人走去。

至高神国是不是当初毁灭黄金时代人类文明的外敌，狼人是不是与黄金时代人类有关，他打算就这么单刀直入的去试探狼人的反应，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你们所谓的古代语言，同样也是人类的语言，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再透露出一些它自己觉得不重要，但对人类来说很重要的信息。

乔伊张了张嘴，本想叫住丁乙，但随后她便停了下来。现在确实不是什么慢慢相互了解交心的时候，快刀斩乱麻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什么事？”看到丁乙走近自己，狼人本能的看向对方，也这才从自己的自闭幻想中清醒过来。

“给你看个东西，看看你了解多少。”说着，丁乙将数据板递向狼人。

疑惑的接过数据，狼人倒不担心自己用不用得来人类的东西，狼人自己也有类似的设备，所以它熟练的打开了数据板，屏幕一亮，出现了图像，狼人的表情瞬间停停滞。

“这……这是什么？”半晌，夜幽才抬起头，再次看向丁乙，和更远一些的乔伊，“这些字母，还有短句，虽然我不懂含义，但看起来很眼熟？”

“这是英语，是人类文明的另一种使用率也不算低的语言文字，只不过在人类文明重建过程中，我们选择了中文做为官方语言，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教育资金上的浪费而已。”丁乙指着狼人手中数据板的屏幕说道，“尽管如此，英语这种语言也并未因此就从人类历史中消失，依旧有人在使用这种语言文字。可问题是，你们渥尔夫族的所谓的本族古代语言，经过我们多次比对后确定，就是人类的英语，所以我们很想搞清楚，你们的古代语言，为何与人类的古代语言相同，或者说为何就是我们人类的语言，你们这个种族，和人类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这都是问题中心。所以我们希望你能给予我们一些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狼人大声反问道，“我自己都想搞清楚，为什么我族古代语言，会是你们人类的语言！”

“如果你自己不清楚这些事，那么你们神庙中的那些长老呢？它们知道的应该比你多吧？”乔伊也开口问道，“或者你们那些追寻自己种族历史的同胞，和你一样被称为异端的那些渥尔夫族人，它们会不会知道更多呢？”

“这就需要去问它们了！”乔伊这话提醒了夜幽，它之前也说过，虽然被称为异端，是渥尔夫族反抗者中的一员，但它还太年轻，对本族历史了解还不够深，反抗者中也有自己的长老，所有渥尔夫族过往历史，就是这些长老们挖掘出来并传承下来的，或许它们真的知道一些年轻渥尔夫族人不知道的东西。

“你们母星的位置在哪儿？”乔伊更加毫不客气的问道，之前他们也有询问过狼人母星的坐标，但夜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所以这次她便再次提出问题，“如果去你们母星不便，那么能否安排人类与你们反抗者领导层的一次会面？由它们来回答我们的问题？”

“太远了。”夜幽摇头道，“不说我们母星，就算是渥尔夫族控制区边境，离这个悬臂也超过五千光年的距离，想想至高神国到现在才派我们到这里调查探索，你们就应该知道，如果不是距离太远，你们早就被神国发现了。你们人类现在的超空间跳跃技术，想通过这近万光年的距离，需要的时间太长，同时也容易被神国发现。虽然我们一族的领地没有被神国其他种族包围起来，但因为族中反抗者也不少，庞隆人对渥尔夫族的监视一直没有放松过，不只是边境地带有它们的警备舰队，领地中也有庞隆人的驻军，想避开它们的眼线与渥尔夫族反抗者联络，太过困难。”

“你之前也曾提到过，想借助人类的力量来帮助你的同胞从邪神统治下解放出来，那这就意味着人类舰队迟早都要过去与它们交战，不管那个什么神国过不过来，我们都会过去。那些庞隆人也迟早会知道，躲避不了的。虽然现在我们的技术还做不到悄无声息的通过庞隆人监视，但你们的人应该可能办到，不然早就被剿灭了。”乔伊说道，“既然现在我们不便过于，但你们可以过来，我们找个无人的中立地带会面，交流情报与信息。”

狼人皱了皱眉头，但没有马上提出异议和反对，很明显它有些心动了，这几天在人类这儿等着，它对人类的实力也了解不少，虽然人类在超空间技术上明显不如它们，但其他方面的技术水平，尤其是一些军事技术上的水平，却在狼人之上，更别说人类因为人工智能科技上的先进，使得他们的舰队规模极为庞大，也确实有能力和庞隆人正面交战，如果渥尔夫一族与人类全面合作，技术上相互提升，也不是不能和邪神对抗。

只是，借助人类之力摆脱邪神统治后，渥尔夫族会不会又变成人类的附庸呢？这些天来，它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觉得，先把大家间的历史搞清楚最重要，因为这将意味着人类最终会以哪一种方式，哪种力度来帮助你们。”乔伊似乎看出狼人心中所思，继续对它说道，“人类与异族间的战争已经爆发，你们渥尔夫族也是对方的帮凶之一，如果你希望人类向敌人伸出援手，那就得表现出某种程度上的诚意，否则你们不但得不到人类的任何帮助，炮火还会蔓延到你们的领土上。”

“给我一台有信号加密功能的超空间远程通讯设备，然后我需要对设备进行一些修改，才能联络我的战友。”半晌，狼人微微点头道，“不过最终能不能让长老们同意会面，还得看它们的态度和回应。”

“没问题。”乔伊双手一抬，脸上露出微笑，“除了设备，改装时我们也能提供技术帮助，毕竟你是名战士，不是技术人员。”

狼人这边已经说好，接下来就只是通讯设备改装好后等待另一边回应了，但对长城站上获取的四组坐标数据的分析，乔伊这边没有结果，探索队那边同样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就像是大家的判断都出错了一样——不只是纽泽伦星系内部系统，就连附近几光年内其他星系中也没有古代避难所和资料数据库痕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