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迪克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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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接受英雄的邀请？】

【你已死亡。】

朵勒咬牙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滚。

为什么英雄的邀请会是死亡的旅途呢？

画面里的迪克终于走完了漫长的读条，给予了小精灵重要的名字。

“芙罗拉，花之女神。”她默念这个名字，很快重新投入到游戏里，立刻把刚刚的思绪忘却了。

但此时，另一个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那一天，那一切可怖的混乱结束之时——

呛人的烟雾到处都是，古怪的酸味让人大脑发涨。

烟雾从怪兽身躯中散发出来，巨大的怪物几秒内萎缩成了半透明的皮，然后迅速地融化在空气中，仿佛蒸发。

在掩住口鼻等待了一会儿后，烟雾沉降，所有人都注意到地面铺上一层喻示不详的暗红色颗粒。

钢铁侠拦住面色一变想要跳窗的黑人绑架者，只有他在满天烟雾时能正常视物。

人偶正站在原地发呆，所有烟尘都避开了她。

夕阳的光线洒进来，女孩被现实的气息包裹住，她那种非人的感触也变淡了。

托尼在她身旁降落，注意到她淡紫色的瞳孔中盛满了霞光。

“任务完成了……都完成了，”猫崽蹲在她鞋面上，看上去很不高兴，她弯腰托起对方，疑惑道，“为什么我还在这里？”

托尼的面罩自动打开，听到这话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呢？我们经历了险象环生的战斗，此时应该去酒吧high一整夜，好好喝一杯，但你不行。”

人偶愣愣地转过头：“啊？”

托尼：“未成年不能饮酒。”

他暂且不想追究对方背后的秘密，一切调查可以在酒会之后，也许托尼可以在酒吧帮对方点一杯果汁。

人偶小姐，阴谋与怪兽……那确实很重要，但我们共同战斗，我们活下来了，就应该去喝一杯。

于是钢铁侠彬彬有礼地伸出手，看了看扶着琼走楼梯，并联系救护车的亚历山大，又看了看一脚踩在那黑人肩膀上，咬牙打电话的艾格西，这只手还是伸到人偶面前，他挑眉——

“想体验在空中飞翔

的感受吗，我保证这次会很稳。”

人偶将猫咪放到他手心上，看着猫崽乖乖地攀在他掌心，丝毫没在意这是发射武器的地方。

她似乎笑了起来，歪了歪头，依旧盯着猫咪看：“去外面吗？”

“……原来这个世界是存在‘外面’的吗？”

“……外面是什么样的呢……再给我讲一讲吧。”

她沙哑的声音似乎也不那么古怪了，有种奇特的韵律，带着浅淡的笑意。

猫崽也“喵喵喵”地抬起头。

此时他们与“外面”只隔着一扇玻璃。

夕阳像是注定要沉没的巨轮，将天空染成了血色。

但并不是他们几分钟前见到的血腥，而是更温暖而真实的颜色。

托尼将蓝眼睛的猫还给对方，顺便捏了捏爪子，猜测那应该很软。

他环住人偶的腰——

“不如来亲眼看一看。”他想，我会解决的。

“嗯哼，要我说伦敦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城市。”我会解决幕后的敌人。

“如果你哪天愿意来纽约……umm，让我想想该怎么从军情六处那儿把你抢过来。”我会让你走在阳光下。

“……我可以请你吃甜甜圈和汉堡。”

这可是来自钢铁侠的邀请。

谁会拒绝这位亿万富翁、慈善家、超级英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钢铁侠呢？

人偶搂住他的脖子，像一只猫咪一样温顺乖巧。

她隔着战甲无法听到对方的心跳，无法触摸到对方的体温……好巧，托尼也这样，因此他们都不是人群中特殊的那一个，他们都很正常。

现在他应该带着这位女士去欣赏伦敦的夜景了，钢铁侠说到做到。

他单手切开窗户，夜风灌了进来。

傍晚的时光倏忽间溜走了，璀璨的灯火一盏盏点亮，长灯塑造的银河也点亮了人偶的眼眸。

她短暂地抬头看了托尼一眼，又眺望远处倒映着灯光的泰晤士河。

好的，我们就去那里，托尼在心里说。

他飞了起来——

他怀中一轻——

人偶的关节像是失去禁锢般散开，无数分解后的躯体从他怀中滑落，仅

剩的一点儿灰烬就此湮灭于空气中。

猫咪也像个虚影一样迅速变淡，人偶带着笑容从高处向下砸去，明明不过几秒，时光瞬息拉长，仿佛将要坠落到深渊中——

但钢铁侠的速度更快一些——

他接住了，又没有。

女孩的躯体逐渐变得透明，然后彻底消失了。

*

托尼的心情还算平静。

他悬停于半空中，俯视下方的人群。

他总是飞得太高了，居然难得感到有些眩晕。

“sir？”

钢铁侠重新返回了酒店的这一层，当他落在地面上时，周围一小圈的灰尘都微微飘扬，然后漫无目的地落下。

那位特工似乎和哈代交涉了两句，将绑架者留了下来。

然后他开始对墙上的画像图谋不轨，在动作古怪地卸下（甚至算是撕碎）一张价格不菲的油画后，特工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对头。

——难道是担心油画后方会射来一杆标枪吗？

“打扰一下，那位小姐去哪了？”亚历山大送走秘书小姐后并没有一起离开，而是原路返回，也因此，他没看到人偶失去踪迹的那一幕。

呼，托尼在心中叹了口气，甫一开口却是：“我们为什么不看看监控呢？”

亚历山大的脸就是这座顶级酒店的通行利器。

之后监控室内的三位男士表情各有各的奇怪。

梅林在耳返处说：“你在进入酒店之后就失去消息了，女孩……不，我根本没看见什么女孩。你那边一片漆黑。”

艾格西：“拜托，这不可能，你还和我谈论过关于人偶的事情。”

梅林：“ok，我会记得帮你预约一位心理医生。”

ai管家的声音平静得多：“sir，您在那段时间内完全失联，我没能向您传递任何信息。”

托尼：“那么我是在靠什么在战斗？”

ai管家：“也许是亿万富翁、花花公子、慈善家独有的幽默感。”

托尼挑眉：“也许你也很乐意带着这份幽默感前往社区大学做义务劳动。”

亚历山大则在与电话对面的人沟通：

“拦住消息。”

“我被绑架这件事会影响公司的股价，而且我没有受伤，没必要让那些笔下不留情的家伙把舆论搅得一通乱。”

“——帮我接通福尔摩斯先生。”

他一面说着，一面推开门，在离开前向另两位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自便。

艾格西拷贝走监控便离开了。

托尼眨眨眼，如果一切真的如他的ai所说……

那么能够支撑钢铁侠战斗的，难道是另一个ai吗？

——那之后过了一整天。

钢铁侠收到了未知人士发来的twitter。

来自那位【dollmaker】，而经过大半天的奋战，他依旧没有找到对方的信息。

他，或者说她，就像是个狡猾的猎手，将自己藏在无数信息之后，无数次给托尼“差一点点就能够”的错觉，他必须发誓，这是他成年之后第一次感受到那么的挫败。

但对方也彻底挑起了托尼的斗志，让他无需再空白的时间段去细想当初的情况——

他终于攻破了核心。

面前的屏幕彻底变化，然后……

画面上，一片黑暗中出现了微弱的光，就像一只萤火虫。

一只红松鼠幼崽从黑暗的角落里滚了出来。

它像个跌跌撞撞的团子，追逐着光源从画面一头跑入另一头。

蓬松的尾巴晃晃悠悠，终于，光也彻底消失了，屏幕重新暗了下去。

托尼·斯塔克：“？”

他幸运地并没有被捐给社区大学的ai尽职尽责地提示道：

“sir，数据显示你刚刚给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捐款一亿美金。”

托尼·斯塔克，aka钢铁侠，亿万富翁，全美最有钱的人……之一，当然，也是天才黑客，大发明家，就在刚刚，他的账户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