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咪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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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又一次越狱了。

“我们对此表示非常痛心，”哥谭电视台的新闻频道正在报道这次越狱，“哥谭是一个多么美丽，富饶，民风纯朴的城市，但在外的评价却打了折扣，人们恐惧哥谭，却不知道我们已经做出了改变。对此，企鹅人，双面人，杀手鳄先生等人都愿意站出来承担责任，他们要么安分地待在牢里，在逃者也自发前往黑门监狱自首！只有小丑！”

主持人的声音显得情感充沛：“只有小丑！他毫不反省！他在哥谭造成了无数场危机，无数人员为之丧命，但因为哥谭的法律，他居然一直没有受到足够的惩罚。”

“目前，哥谭有望修改法律，或者添加死刑，或者驱逐小丑！相信这也是所有人的诉求——”

“小丑滚出哥谭！”

“我们本想邀请优秀市民蝙蝠侠先生对此做出发言，但蝙蝠侠拒绝了，非常遗憾，他放弃了一个名留青史的机会，但是，但是……”主持人的声音突然沉郁下去，“正好，哥谭也不需要蝙蝠侠~”

主持人摘下面具，惨白的脸上画着一张猩红大嘴：“suprise~”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踢了面前昏迷不醒的摄像师一脚，惨绿色的发丝在狂风下舞动。

小丑转过身，盯着远方的gcpd，可此时应该亮起的蝙蝠灯却黯淡着，并没有人打开蝙蝠灯。

他凑到镜头面前，低声问道：“难道你们认为这个城市还需要小蝙蝠吗？”

“只有我需要他，他需要我，我们才是一国的。”

这大约是第一次gcpd来得比蝙蝠侠还要快，甚至所有市民来得都比蝙蝠侠还要快，他们自发地想要阻止小丑，想要制止这场罪恶，他们义正言辞，而小丑踩在高楼的边缘，俯视着这些“哥谭市民”。

超人悬浮于空中俯视着小丑，他透视出对方大衣下挂满了自制炸/弹，压感爆炸，而人们越聚越多，显示出一种悍不畏死的疯狂。

整个世界就像是黑白默片，荒诞中透着一种悲凉。

……这就是哥谭吗？

超人，克拉克·肯特，低下头看向潮水般的人群，所有人都

认为自己手执正义，当“正义”中突然出现“邪恶”，他们曾经表现给小记者的那种温和消失了，他们张着嘴，声音在空气中震荡着，超人无需使用超级听力，就能明白他们在呼喊什么——

“我们不需要蝙蝠侠！”

“我们自己就可以拯救哥谭！哥谭不需要罪恶的存在！杀了——杀了小丑——”

飞机的螺旋桨发出轰鸣，蝙蝠侠从天而降。

隔着数十米，他以仰视的姿势与高高在上的超人对视了一眼。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小丑。

*

布鲁西正在教迪克如何弹钢琴。

男孩学得很好，他手指灵活，模仿能力也强，友善的养父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两人之间的态度亲密又自然。

但不知为何，老管家似乎需要处理什么私事，居然将准备午饭的任务交给了布鲁西。

男孩偏过头盯着电视上的画面，询问在厨房忙碌的养父：“……你不需要去公司吗？”

之前阿福帮迪克处理好了入学手续。

为了这孩子的身心健康，在被收养后，布鲁斯给他换了个学校。

大约是因为到韦恩家第一天就过得奇奇怪怪，迪克居然没来得及叛逆——

叛逆这种事情，当周围所有人都态度自然，你就会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幼稚鬼。

韦恩阔佬微笑着回道：“为了我们之间的亲子关系，我认为我更应该做的是陪伴着你。”

他也看了一眼电视上的画面，评价道：“真是疯狂，小丑和蝙蝠侠都不应该待在哥谭，为什么不开辟一个只有他们俩的战场呢，非要将无辜者扯进来？”

迪克闭了闭眼睛：“我认为……蝙蝠侠至少是在拯救哥谭的。”

但此时养父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盯着墙上的挂钟，皱眉嘟囔了句：“……看样子肯特记者的报复心非常重。”

他无意识放了对方鸽子，对方就也要反过来放布鲁西的鸽子。

幸而迪克也没有在意，他正在思考……杀害父母的人会在这“正义”浪潮中吗，会主动前往法庭接受审判吗？

——最好不要。

男孩心中升起隐秘的愤怒与快

意。

——他要亲手解决自己的敌人，他终将杀死他们，将对方吊死在警局门口，他必要发泄他的愤怒，就像是瓦力，他尚未梳洗，以复仇为目的出生，一出生就射死了奥丁之子霍德尔。

他还从自己的思绪中感到了一丝违和——整个哥谭都是善良的好人，为什么他的父母会死去，而迪克为什么不是个善良的人，一切本该在杀人者“反省”后做出了结。

迪克突然感到头顶一轻，芙罗拉飞了起来，打断了男孩的思绪。

无忧无虑的小精灵飘至琴键上，默默抱起他的食指，然后“哆——”

她显得有些好奇也有些惊讶，又去触碰他的中指，但迪克按住了对方的披风。

小精灵并没有不满，而是顺势转过身，抱紧了迪克的手心不动了。

这神秘生物的体温是微凉的，或者说她没有体温。

迪克想到什么，目光一颤，压低脑袋，几乎是用气音询问道：“你知道什么‘复活’的魔法吗？”

小精灵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抬起脸颊蹭了蹭他，没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电视屏幕还在播放小丑那让人厌恶的噪音，谁都没想到要去关上。

——你不知道，对吗？

你看上去柔软，脆弱，无害，天生就应该生活在花园里，韦恩宅像一个巨大的笼子，你走不出去，也许那是在保护你，芙罗拉，你的生活应该是鲜花锦簇，毫无阴霾的，但我不是。

电视直播的信号依旧没有掐断，布鲁西大少爷至少成功地让食物发出了香气。

小丑正在和蝙蝠侠进行“爱”的交流，他大笑起来，简直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通过电视信号传到哥谭的每一个角落。

“太有趣了，这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

“整个哥谭都疯了，蝙蝠，只有你和我才是正常人。”

“——你不觉得可笑吗？”

“如果没有我，你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但猩红披风从天而降像血一样撕裂哥谭晦涩的夜空——

“迪克？”养父敲了敲琴盖，“还有芙罗拉，是时候吃晚饭了。”

男孩低着头，轻声应答了一句。

*

价值100的红色硬币从蝙蝠侠的腰带中滚落出来，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就像是谁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它碾过积水与草坪，蹦跳着撞落在栏杆上，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啪”一下打在漏风的玻璃窗上，然后在桌面上迅速旋转，像是无法捉入手中的红蝶。

“发生什么了？”虚弱的女人被这响动惊醒了，昏昏沉沉地喊道，“杰森？”

蜷缩在桌下的男孩盯着窗缝露出的光，过了好久，室内再没有任何声响，他终于轻手轻脚地爬出来，摸向了那枚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