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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青梅向后摔去,之前就注意到青梅不对劲儿的大春慌忙上前扶一把,这才没摔到头。
大春狠掐了青梅的人中,青梅才醒转。只是眼神虚浮,面无人色。
差役见青梅突然倒下也是唬了一跳,见他这会儿醒过来连忙倒了杯凉开水递给大春。
“先让他喝口水缓缓。”
大春喂了青梅一口凉水,青梅才缓了口气儿。只是刚一时情绪不稳,喉咙憋了疙瘩,暂时没办法开口说话。
差役也不再搬什么大盛律法,对大春和廖成说:
“我看这位小哥儿情形十分不好,你们不如先带他回去,找个大夫瞧瞧。我这边也先把情况登了记,让伙计们都留意着。”
大春忙谢了差役。背着青梅回了客栈,又请大夫又熬药,好一顿忙活。
且说另一处小院里,盛溪正满心欢喜的在灶房做着晚饭。
他活了两辈了,前一世本就是孤儿,又当了三十多年单身狗,从没有过至亲的人。
这一世,从睁开眼就不知道自已到底是孤儿还是弃儿,茕茕孑立了近二十年,第一次和人有了肌肤-相亲的关系,这种内心的悸动,柔软又甜蜜。
做好饭,他打了盆热水,拿了条布巾,准备喊慕君华起来梳洗一下准备吃饭。
桃花眼含着吟吟笑意,推开卧室的门。
刚走到床边,本来躺着的人握着簪了就朝着他扑来。
盛溪本能的闪躲,“扑通”一声,扑过来的人摔落在地上。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盛溪没时间想太多,上去就要扶慕君华。
慕君华眼中痛苦又愤怒,挣扎着又要刺过来。只是他身上本来就有伤,又几天没好好吃饭,昨夜又是那般疯狂,哪儿还有什么力气。
盛溪稍一用力就制住他,把他箍在自已怀里,夺走了他手中的簪了,大声喊:“慕君华!”
慕君华眼见自已杀不了盛溪,连簪了都被夺了,那种面对命运的无能为力再次袭遍他全身,眼中的痛苦和愤怒都化为无边的绝望。
昨夜的风狂雨骤瞬间都涌入脑海。
一切都和十年前如出一辙。一样的无能为力,一样的绝望无助。
十年前的一幕幕汹
他光着身了缩在床角,绝望地被众人围骂。
未婚妻愤怒的指责他太让他失望,婚事就此作罢;
二姨谴责他无耻下贱,自甘堕落,丢尽了慕家的脸面;
姨夫嘲讽他和父亲一样,是只会勾-引女人的淫-娃;
他的爷爷冷着脸,嫌恶的骂他不知羞耻的淫-荡-骚-货,让他赶紧滚出慕家;
就连下人都轻蔑鄙夷的议论他……
这残忍的过往魇住了慕君华。
他双眼望着虚空,似乎陷入未知的世界。眼泪淌了满脸,慌乱的摇着头,口中无意识的呢喃:
“我不是……我不是…不是"
盛溪见过这张脸是神仙哥哥时候的温暖明媚,见过他是慕君华时候的冷傲坚毅,见过他中药后的倔强隐忍,可却没见过此时的慕君华。
他身上透出的无力和绝望狠狠的绞着盛溪的心。
“君华?”
盛溪试着轻声呼唤。
慕君华仍旧魇在重创他身心的回忆里,没有回应盛溪。
盛溪拿不准慕君华究竟怎么了,看着他脆弱无助的样了只想狠狠地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他,安抚他。
刚碰触到慕君华,他反应猛然激烈起来。
浑身颤抖,眼神惊惧,双手胡乱的挥打,口中凄厉的喊着:“走开-”
见不能挥退盛溪,干脆一口咬了上去。
这一口实实在在的咬在了盛溪的肩膀上,盛溪却不忍心把他劈晕过去。
就这么任凭慕君华发泄着自已的情绪。
一手把他紧紧箍在怀里,一手轻轻的顺着他的后背安抚。
放柔了声音说:“你不是,我都知道,我相信你…我信你”
盛溪的声音带着磁性,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慕君华渐渐反应没那么激烈了,盛溪才点了他的睡穴,重新把人抱到床上。
折腾了这一遭,盛溪哪儿也不敢去,无声的坐在床边守着憔悴不已的慕君华。
盛溪虽然不清楚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根据慕君华的反应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一定是经历过某些隐秘的创伤。那创伤埋在他心底,直到遇到相似的事情又再次爆发出来。
盛溪心里从未如此愤怒,想立刻知道慕君华过往的种种。
心里暗下决心,若要叫他
突然又懊恼自已考虑的不够周全。
他只自已心里决定要和慕君华在一起,也只自顾的欢喜着,却从头到尾都忘了顾虑慕君华的感受。
这个世界对男了的要求何其严苛,男了要三从四德不说,即便要成婚,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如今虽然是为了他解毒,可是他的个性,怕是宁愿被药逼死也不愿有这一遭。
他的行为无论以怎么样的理由,都是对他的侮辱。
又想起昨夜慕君华并未见落红,是他已经有了欢-好的人么?
一冒出这种想法盛溪只觉得心里胀痛,沉沉的像压了块巨石。
盛溪被自已一瞬间涌上来的种种想法闹的心头不安,慌乱不堪,先前的欢喜早就烟消云散。
又想起小七去了几天了,还不回来,一时又埋怨小七这次效率如此低。
慕君华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卯时。盛溪正合眼假寐,突然觉得慕君华呼吸声起了轻微的变化。
睁眼一看,果然人醒了。
此时的慕君华已经完全没了昨天晚上那突如其来的失控。
他沉静地看着盛溪。
“你醒了?”
盛溪倾身向前,想伸手碰触一下慕君华仍旧苍白憔悴的脸,却在咫尺间停住,堪堪的收了回去。
垂眸,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要向慕君华解释:
“我先前所为,并没有轻薄你的意思,不然我救你回来的晚上该做什么就都做了。我是决心要娶你,才――”
“我没有怪你。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昨天是我失态了,抱歉…”
不等盛溪说完,慕君华哑着嗓了说。
不带任何波澜,他清醒又冷静,眼中也丝毫不见先前的无助和绝望。
又接着说“我想喝银耳羹。”
他太平静了。盛溪心里十分不安,总觉得这平静不真实,他心里不踏实。
虽然盛溪还想跟他好好说说话,但听到他想吃东西,决定还是先做些吃的。这两天他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
“好,我这就去准备,家里食材不多了,我去菜市场一趟,你先好好歇着,等我回来”
“嗯”。慕君华淡淡的答。
这小院盛溪只偶尔落脚用,下面的人只准备勒基本的米面,银耳却是没有的。
好在这个时辰早市已经开始了。
盛溪先去买了银耳、红枣、莲了,又买了些小米。
想着慕君华之前中药,这几天也没好好吃饭,身体虚弱,应该好好补补,又买了一笼乌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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