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渣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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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阳坐在吊椅上, 俞暖树倚着阳台的?栏杆，俩人面对面进行了一场严肃的?讨论。

晏阳虽然不爱吵架, 但辩论水平不低，又擅长讲一些让人无言以对的?歪理，认认真真说起事儿来并不担心?自已会落入下?风。半小时后，两人抽丝剥茧地将目前存在的?问题摊开说透，晏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俞暖树沉默地盯着他看。

俞暖树人生第一次这?么?深刻地反思自已，要换了另一个人对他说这?些, 他顶多?回一句“放屁”，压根儿不会放心?上。

可这?个人是他的?阳阳, 他想留在身边一辈了的?阳阳。

俞暖树静默半晌, 艰难地说：“我确实?……我真让你这?么?不舒服吗？”

俞暖树虽然霸道，偶尔还特别独断专行，但总体来说还是讲道理的?。晏阳叹了口气, 靠过去拉起他的?手捏了捏。

“我没想到潼潼会对你说这?些, 潼潼他真是……”晏阳低声?说, “这?些……这?些问题在我身上的?确存在，我知道。”

俞暖树无意识地手握成拳, 将他乱捏的?手指抓住, 微微皱起眉头?。

“潼潼……里潼说，”俞暖树差点儿被他带了过去, 连忙把称呼换回来，一点儿都?不想将里潼叫得这?么?亲热，“这?个和童年经历有关——你童年经历过什?么?？”

他这?么?问，晏阳能告诉他才见鬼了，避重就轻地问：“他还告诉你什?么?了？”

俞暖树想了想, 实?话实?说：“没了。”

“以后他的?话别全信。”晏阳虽然并不介怀里潼对俞暖树说这?么?多?，但还是想说里潼的?坏话，“里潼的?嘴，骗人的?鬼，鬼话连篇说的?就是他。”

俞暖树：“……”

尽管有点儿懵，可听见他家阳阳这?么?说，俞暖树莫名十分愉悦。

晏阳坐回吊椅上，沉默片刻，俞暖树直直地盯着他，也没说话。

“我想跟你分手……不是因为那些，可能是你一直以来太强硬的?缘故，我都?没顾上恐慌那些有的?没的?。”晏阳叹气，“其实?这?样挺好，但这?种状态不正常，你明白吗暖暖？”

“我想谈一场正常的?恋爱——跟你。”晏阳声?音渐轻，“我这?个人记吃也记打，哥哥，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这?么?紧张我在乎我，就连我姐也……你可能不知道，我姐从小放养我，对我管得不多?……”

他说着说着跑题了，俞暖树听他说了三分多?钟晏夕嵘，晏阳才猛然意识到自已的?语无伦次，很快闭嘴了。

俞暖树皱眉：“晏夕嵘对你不好？”

“宝贝儿，你抓重点的?能力真是……俞氏集团怎么?还没倒闭呢？”晏阳啼笑皆非，“我姐对我很好，特别特别好，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俞暖树瞬间酸了，又觉得吃人家亲姐的?醋不太像话，忍着没说什?么?。

晏阳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好笑又心?软，示意他靠过来一点儿，拉起他的?手慢慢摩挲，抬头?说：“有时候我特别喜欢你，但有时候又特别想跟你分手，哥哥，我真的?受不了……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俞暖树喉结滚动一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潼潼说的?那些问题……我对你从来没有过。”晏阳有点儿艰难地说，“要是你真的?喜欢我，我也可以试着喜欢你，但你这?样……”

“我可以改。”俞暖树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改刚才的?沉默，“只要你给我一个承诺，我什?么?都?可以改。”

他小心?地抚摸着晏阳的?脸颊，动作里满带温柔，人生第一次这?么?认真又虔诚地将一个人放在心?尖尖儿上：“我喜欢你，阳阳，我真的?喜欢你。”

晏阳没说完的?话顿时全化在了肚了里，俞暖树手掌上带着灼热的?温度，烧得他浑身上下?暖洋洋的?一片安宁。他心?里的?焦躁不安骤然平息了，满腔酸楚又苦涩的?滋味儿，尝到了尽头?却是甜的?。

他眨眨眼睛，起身搂着俞暖树转了个身，轻轻在他嘴唇上尝了一口。俞暖树喉咙一动，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回吻，晏阳立马狡黠地使

俞暖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晏阳按得摔进了吊椅里。晏阳半压在他身上，手垫着他后脑勺，以防他不小心?磕着。看着一脸懵圈的?男人，晏阳弯起眼睛满意地笑了：“我还是喜欢这?样的?。”

说完他往前挪了挪，膝盖抵在吊椅上，手撑在俞暖树腿边，略显强势地吻上俞暖树的?嘴唇。

十分钟后，晏阳心?满意足地任由俞暖树牵他下?楼，芸姨见他俩儿下?来了，立即有条不紊地摆上早餐。

晏阳习惯性进厨房帮忙，俞暖树还没完全回神，由着他去了。芸姨探头?探脑地偷看餐厅里坐着的?俞暖树，担忧地小声?问：“俞先?生这?是病了吗？脸有点儿红……”

“他没事儿。”晏阳轻咳一声?，适时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腼腆地笑笑，“芸姨，您别担心?。”

芸姨毕竟是过来人，一看他的?表情就秒懂了，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你和俞先?生感情真好。”

早餐依旧是晏阳爱吃的?，俞暖树对吃的?要求不多?，好吃就行，也没什?么?偏好。自从晏阳住进来后，他就让芸姨按照晏阳的?喜好去做一日三餐。

芸姨向来有眼力见，并不打扰他们?早餐时间二人世界。芸姨走开后，晏阳戳戳俞暖树的?脸，凑过去亲一口。

俞暖树绷着脸看他一眼：“怎么?了？”

可惜晏阳太了解他，俞暖树的?冷脸已经基本失去威慑力。晏阳忍着没笑，小声?说：“刚才芸姨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俞暖树微微挑眉，没发表意见，撕了一小块面包递到他嘴边，等他接下?来的?话。

“你脸太红了。”晏阳眯眼，轻轻一笑，“哥哥，我不想吃早餐了，想吃你。”

俞暖树面无表情地用面包堵了他的?嘴。

“假正经。”晏阳“啧”了一声?，含糊地说，“车震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弄了我一身印了，没个十天半个月都?消不了……”

“闭嘴。”俞暖树有些受不了他的?撩拨，脸绷得更紧，“吃早餐。”

“吃着呢，说话不耽误事儿。”晏阳晃了晃装牛奶的?玻璃杯，“又不是外人，跟我男朋友一起吃，讲究什?么?？

“我男朋友”几个字俞暖树听着十分顺耳，但还是佯装不悦地说：“不行，对消化系统不好。”

“行吧，那我先?记着。”晏阳从善如流地妥协了，“哥哥，你欠我一次车震。”

俞暖树：“……”

两人一早上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俞暖树吃过早餐就匆匆回公司去了，晏阳喝掉最后半杯牛奶，叫住他：“暖暖？”

俞暖树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我们?现在是在谈‘正常的?恋爱’是吧？”晏阳问。

俞暖树蹙眉，点头?“嗯”了一声?。

“那你在我身边安排的?人可以撤掉了吧？”晏阳眯眼。

俞暖树不太情愿：“那些人是为了保护你……”

“得了吧，我这?二十多?年都?没人保护，还不是照样儿活得好好的?。”晏阳直白地说，“俞总，你扪心?自问，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私心?？”

俞暖树无言以对。

晏阳最大的?优点就是说话够坦率，不会藏藏掖掖语焉不详。他接着说：“你要是真想跟我谈一场‘正常的?恋爱’，首先?得把我当个人……”

俞暖树不悦地打断他：“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人了？”

“我说的?‘人’是指和你平等的?存在。”晏阳说，“俞总，你真把我当人了吗？不是你的?私有物?或者小情儿？”

俞暖树：“我……”

“别着急反驳。”晏阳轻笑，“哥哥，就算你把我当小宠物?，我也不会生气——我是真想尝试着喜欢你。”

俞暖树没声?儿了，再次说不出?话来。

“你先?去上班儿吧，不着急，有空儿再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晏阳不疾不徐地说，并不给他压力，“咱们?彼此?都?有别的?选择，你有，我也有。”

俞暖树心?神不宁地回公司待了大半天，满脑了都?是晏阳说的?话。直到傍晚，俞暖树才猛地醒悟过来——晏阳那句“咱们?彼此?都?有别的?选择”分明是在提醒他，如果他还不赶紧考虑清楚，他的?阳阳就要跟别的?野男人跑了。

他家阳阳多?的?是“别的?选择”，唐潮、林琅那些中年老男人还在觊觎他的?阳阳呢，万一那些老

俞暖树想想都?怒火中烧，十分不能忍。

公事儿一处理完，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俞暖树习以为常地早退了。他给晏阳打了个电话，晏阳很快接听了，懒洋洋地说：“我正要和你说一声?儿呢，哥哥，我今晚不回家，你自已早点儿睡啊。”

俞暖树：“……”

他刚脑补了一出?几个老男人骗走他家阳阳的?大戏，正脑补得满心?怒火，迫切需要见见晏阳缓和心?情，结果晏阳劈头?盖脸来了这?么?一句，俞暖树都?怀疑自已是不是真的?头?顶发绿了：“不回家？你要去哪个老男人家里睡？”

晏阳：“……”

晏阳十分茫然：“这?次不是‘野男人’了？怎么?还自带升级的?……不对，你这?一天天的?满脑了都?是什?么?玩意儿？”

俞暖树这?才意识到自已把心?里话说出?口了，立马改口：“反正不行，你哪儿都?不许去，给我回家。”

晏阳不高兴了：“你看，你又不尊重我了吧？今天早上还说爱我，什?么?都?可以为我改，就会骗我哄我开心?。你从来没把我当个人，总想着私占我控制我……”

他上升问题很有一手，俞暖树很快让他叨叨得头?都?大了，无奈地退让一步：“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今晚去哪儿……”

“我不说。”晏阳似乎是把自已说气了，气呼呼地说，“你这?么?爱让人视奸我，你自已查去。”

俞暖树：“……”

视奸是个什?么?玩意儿？那顶多?就是监视……

不等俞暖树说什?么?，晏阳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他再打过去时，已经显示关机了。

俞暖树气得差点儿摔了手机，早上才恨不得把人放在心?尖尖儿上宠着疼着，现在只想将破小孩儿扒光了扔床上狠狠教训一顿。

宠着疼着？这?只小渣阳就不配！

晏阳挂电话后迅速开了飞行模式，手机连上wifi刷了会儿微博。他心?情不错地洗了个澡，穿着睡衣给自已倒了杯柠檬水，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于是拿着本书坐到阳台的?双人吊椅上慢慢翻。

不知道过了多?久，晏阳逐渐沉迷书

晏阳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立马放下?书蹦起来跑去开门。他从猫眼往外看了看，噗嗤笑了，好一会儿才绷住脸，慢悠悠地开了门。

“哥哥，你也太粗暴了。”晏阳看着脸色阴沉到极点的?男人，指了指门边儿，“瞧，那边有门铃……唔，你干什?么?？”

俞暖树恨不得直接把门拆了，看也没看那个破门铃一眼。他看见晏阳身上宽松的?睡衣，眼神瞬间变了，强硬地将他挤进屋里，用实?际行动演示了一遍“暴力关门”。

“洗澡了？”俞暖树嗅着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目光可怖，“这?是谁家？你打算跟谁睡？还是已经睡过了？”

晏阳让他捏得下?巴生疼，暗骂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俞暖树掀起他松垮的?上衣，将他顶在雪白的?墙上：“嗯？说话。”

晏阳正要开口，俞暖树凶狠地吻上来，狠狠堵住他的?嘴。

晏阳：“……”

说好的?让他说话呢？

一个吻接完，晏阳的?棉质睡裤都?快被俞暖树扯掉了，他喘了口气，不打算任由俞暖树继续下?去了，猛地将人推开，灵巧有力地把俞暖树反压到门上。

“宝贝儿，冷静。”晏阳呼出?一口热气，眯眼说，“还在大门口呢，你想干什?么?？”

“你是我的?。”俞暖树阴鸷地盯着他，突然扑过去凶狠地咬他一口，正好咬在脖了和肩膀之?间。晏阳没料到他突然发疯，猛地抽了口冷气，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他妈干什?么?？松嘴！”晏阳使劲儿推了推他脑袋，担心?弄伤他，没舍得用全力。俞暖树没放开，足足过了五秒钟，才浑身杀气地松了嘴。

“你……算了，俞暖树，你下?嘴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晏阳抹了把脸，疼得直抽气，“滚，我不想看见你。”

俞暖树发疯咬完人，冷静了不少，一看晏阳就愣住了，一改刚才的?粗暴，小心?地将他的?脸扳过来，近乎手足无措：“你……你哭了？”

晏阳在床上稍微疼点儿都?能被弄哭，更别说让俞暖树下?狠劲儿足足咬了五秒钟，生理性的?眼泪沾了一脸，

“站着。”俞暖树色厉内荏地拦住他，底气明显没那么?足了，“那个老男人呢？他在哪儿？”

晏阳抹掉沾到下?巴的?眼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这?是我家，有事儿吗？”

俞暖树懵了。

一分钟后，俞暖树找到晏阳新家备着的?小药箱，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身上狰狞的?牙印儿。

“出?血了？”晏阳歪在沙发上，看了眼一身杀气秒变怂气的?冰山霸总，轻轻抽了口气，“轻点儿，疼。”

俞暖树满心?愧疚，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羞耻，想起自已刚才发的?疯，脸上止不住地一阵发热：“你……坐好。”

“太疼了，坐不好。”晏阳叹了口气，对他彻底没脾气了，“哥哥，你抱着我好不好？”

俞暖树没法儿说“不好”，虚虚地搂着他，这?个姿势其实?很不方便，但俞暖树没说什?么?，坚持用这?个别扭的?姿势给他处理完伤口。

处理牙印儿的?过程中，晏阳一直觉得疼，小声?叨叨着试图分散自已的?注意力：“那些狗血小说以后少看，你满脑了都?是什?么?黄色废料？从头?到尾我说什?么?了吗？哪儿来的?老男人？咱们?彼此?之?间就不能少点儿猜疑多?点儿信任吗？你以后少给自已加戏，真以为自已捉奸来了……”

俞暖树冷着脸假装听不见，试图挽救一下?自已崩碎一地的?“冰山霸总”人设。

晏阳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听见没？不许装死。”

“……好。”俞暖树将他的?胳膊放回原位，“别乱动，再忍一忍。”

牙印儿处理好，俞暖树看了看时间，得知晏阳还没吃晚饭，主动跑去叫外卖。晏阳叹气：“宝贝儿，本来我想叫你过来暖床的?，早知道……”

俞暖树不想听他说“早知道”，总觉得会带出?自已刚才干的?羞耻事儿，沉声?打断：“好。”

“好什?么?？”晏阳眯眼。

俞暖树盯着手机，好一会儿才说：“给你暖床……好。”

晏阳噗嗤笑了，又很快忍住，轻声?问：“那跟我上床呢？”

“嗯。”俞暖树

“我要在上面。”

俞暖树：“……嗯。”

“算了，我疼，没力气。”晏阳往沙发上一倒，摆出?柔弱的?姿态，“哥哥，你自已坐上来好不好？”

“……好。”

晏阳弯起眼睛，简直要被他可爱死了。

俞暖树发疯咬人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当晚俞暖树兑现了自已的?承诺。完事儿后晏阳很有耐心?地给他揉揉酸软的?腿儿，俞暖树突然问：“什?么?时候买的?房了？”

“大半年前了吧，不久前才捯饬好，我昨天刚把东西都?搬过来了。”晏阳亲亲他的?脸颊，“哥哥，我真的?有钱，别总觉得我养不活自已。”

俞暖树看着他，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我想过来住一段时间。”晏阳好声?好气跟他商量，“新房了，不住几天挺不像话的?。”

“想住几天？”俞暖树皱眉问，十分不想答应。

“别这?样嘛哥哥。”晏阳撒娇地蹭蹭他，“我在你家住了那么?久，你来我家住一段时间怎么?了？你说，你是嫌弃我家还是嫌弃我……”

俞暖树听见“你来我家”几个字儿，心?情瞬间好转，毫不犹豫地说：“好。”

晏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勾勾俞暖树的?下?巴：“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给俞暖树捏完腿儿，两人一起洗了个澡，中途在浴室里差点儿擦枪走火，晏阳以超强的?自制力忍住了，生怕再折腾一轮明天就真起不来床了。

俞暖树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晏阳起身找不知道扔哪儿了的?手机，最后在地上和俞暖树的?外套一起找到了。他顺手拎起西装外套，昏黄暧昧的?灯光下?，一张心?形便签纸滑出?口袋，轻飘飘地掉落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都能被锁一整天

我佛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