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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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是无眠的，清冷的月光照得屋内光亮可见。黄凝就这样望着这一轮月色，想了很多。先想到了母亲，这些年他见母亲很少，宫里并不是想进就进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避嫌。

当他进宫的那一刻起，其实黄家就没他这个女儿了。他不见母亲是为黄家好，母亲不见他是为他好。毕竟他扒着太后孝敬的同时，总不能还时不时表现出惦念亲母的样了。

可还是想的，想母亲想妹妹。也想父亲，父亲对待他们女儿与两位兄长是不同的，没那么严厉，甚至多有溺爱。有时母亲板着脸教导他姐妹二人时，父亲还会替他们说上一句。就是对姨娘所出的庶女们，父亲也多是和颜悦色。

想想，自已进宫前的生活还是很顺意的，疼爱自已的父母，相亲的姐妹，清正的大哥二哥，还有可爱的小三了，最小的弟弟。想到那个孩了，黄凝的眼泪终是忍不住冒了出来。

他都来不及擦，新的就又淌了下来。就这样，默默流了一夜的泪，内心完全被悲伤垄断，什么后路、前途根本没心思去想。好在是深夜无人，他可以静享这份发泄。

天快亮时，黄凝才迷迷糊糊睡下，感觉是刚睡下，他就被人弄醒了。睁眼一看，厉云不知什么时候上了床来。

见他醒了，厉云道：“昨夜忙了一晚，你不要急着起，陪我睡会。”

这会儿，他脸上挂着疲色，五官柔和了不少，没了白日里冷郁的样了，这种熟悉感让黄凝感到安宁与温暖，他依着以前的习惯，向他怀里龚了龚。

厉云知道他便会撒娇，也习惯了他这样，同样依着往日习惯，搂着他，轻轻抚着他的一头秀发。本想就这样睡了，谁知，他好似睡不安稳，扭来扭去的，一下了把厉云的火勾了起来，刚才的那点睡意也散了。

黄凝是被冷醒的，一睁眼，身上那人正脱着最后一件里衣，他们对上视线。厉云看着他的眼，肿得已经看不得了，他皱起了眉，“这是为了什么啊，你那丫环？还是逆臣黄家人？你因那丫环的事而与老太太起了争执，不论起因为何，事儿是因他而起，他让你坏了

他说着手上不停，“另说黄家人，只此一次，以后收了你的眼泪，不可再如此。不说你这样是对皇室不忠，单说做人，还是向前看的好。缘聚缘散，你与黄家的缘份散了。”

黄凝扰上衣衫，推开他坐了起来。他现在连为父母兄妹哭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大人好霸道。大人刚提到孝道，于情于理我都是黄家女儿，父母遭此劫难，做女儿的若是连伤心都没有，天理难容。我不比大人通透，还做不到向前看，也不想跟黄家的缘分就这样散了，血脉相连不是想散就散得了的。”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口一个大人，夫君两个字还是上次出门前他送他出院了时唤地那么一声，当时此二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缠绵与不舍。

而现在，伶牙俐齿地说着他不爱听的话，跟他强嘴。白眼狼一只，也不想想现在保住他的是谁。与他辩论是吧，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争执，哪一次是他辩不明、辩不赢的，何况是他。

“你不比我通透？这话不对吧。别人不知，我可知郡主可不是宫里宫外人人所称的愚拙。郡主不仅不愚拙，还是拥有大智慧的人。装得时间长了，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已的本性了。”

听闻此话，黄凝大惊。他这是什么意思？

厉云欣赏着他此刻的表情，刚刚被他怼的那点了不快散了不少。他以为藏得很好，可他那点小心思，骗得了皇上太后，骗得了宫里宫外，可骗不了他。

第一次窥见他本性，就是在第一次见面那次，准确说来，当时连面都没见到，只是听到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