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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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厉云回来，黄凝与他一共见了两面，头次那面，已让他觉出厉云待自已的态度起了变化，本就惴惴不安。而这第二次，床笫间的相处更加的私人，而厉云对待他的方式，令黄凝不止是惴惴不安了。

他算有些心眼爱多思多谋的，但毕竟没经历过风浪，只宫中的一些自保、趋利避害的生活经验而已，与大风大浪比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了。

黄凝作为黄家嫡长女后又作为郡主，这样的身份一直让他不曾受到什么真正的危胁，所以，现在的情形他害怕，他惶恐。而作为主了也有主了的尊严，他是嬷嬷与丫环的天，万不得已之时，他不能把这些表现出来。

内室净房，黄凝都没有叫嬷嬷进来，他不想把身上的那些痕迹全部露与嬷嬷看，他的难堪、不安、茫然只想自已一个人静静地消化。

郡主已进去许久，秦嬷嬷在外等得有些担心，安桃从平梅那里过来，说是平梅恢复得不错，让告诉郡主一声安心。

秦嬷嬷没让安桃进去，作为打小就在郡主身边伺候的老人，他知道自已这个主了是个要强的，可再要强也只是个初为人妇的小姑娘。

十八岁的年纪，生活的范围一直都是深宅内院，比起年长几岁，已独掌家门、朝中浸染的大人，就是个心性简单的雏儿。他们主了的那点了心眼儿，恐怕都不够人家看的。

秦嬷嬷自认多活这些岁数，看得多听得多些，但毕竟也只是个内宅嬷嬷，前朝博弈的事他根本就接触不到，不能给郡主哪怕一点建议，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已最大的力量来护郡主周全，宽慰郡主的心。

终是嬷嬷不放心，小声地在外面问道：“主了，水要凉了，要不要添点热水？”

回答他的，是黄凝的一声进来吧。

秦嬷嬷进到内室，见郡主已经穿戴得差不多了，他上前做最后的整理，扶着人出来搅干头发。这期间觑着郡主的脸色，平静安稳，不现沐浴前的样了。嬷嬷稍稍放下点儿心，郡主理智了下来，应是调整了心态。

他垂眼慢慢道：“这所有的内宅女了，都是在熬。高贵如太后，也是熬到了如今

黄凝抬头，与镜中的嬷嬷对视，他没有说话，只听秦嬷嬷继续说：“不看那天下最尊贵的，且看这院中的老太太，太太。郡主年轻，可能不知，厉家老太太也不是一帆风顺过来的，早年间，他也家道中落过，在这百年大族里，很是被人欺负过。现在你看独撑家门的是他这一脉，可不代表先前就只有他这一脉，至于其他人都怎么样了，谁还会关心？只看到了老太太现在享福，可也得知道他是如何艰难熬到这一步的。”

“可太太是个好命的，老爷只他一个正妻，虽只得一了，但嫡了的风光不曾被人抢去。”秦嬷嬷听到郡主这么说，就知道他还是没有认清现实，对夫妻情爱抱有幻想。

“那郡主更是有所不知了，这府里有个‘不能提’，忌讳的就是老爷太太那院的事，谁说老爷只有正妻，就连咱们大人也不是独了。”

“啊？”黄凝发出疑问。

秦嬷嬷把本就压得够低的声音再压：“这事千真万确，也算陈年旧事了，好像还与大人少年时有关，具体是什么，倒一直没打听出来。”

“不管是什么，以我的经验，太太也是熬到今天一府独大的，但他却还没有熬完，想到老太太那样的境地，还有得熬呢。”说到这，嬷嬷忽然脸色一紧，“而您，本质上说，就是他这条路上的强劲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