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小乐服毒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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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谷集市不算大，也就是一条热闹一些的街。

但是这条街，却容纳着卖菜卖肉的摊贩、各种吃食的摊子、买卖首饰布匹的小店等等应有尽有。

对比第一次逛集市，凤卿发现这周围的商贩、来往的民众，除了与凤昭行礼问好外，竟然还有一两个对她行礼喊“大小姐”，更多的人也是往她身上投来各种好奇的目光。

一直都习惯低调隐藏在人群里的凤卿，直被盯得好不习惯。

两人最终在一个馄饨摊子前落座，凤昭让凤卿先坐，自己就去一旁的炸酥鱼摊子买了一叠炸酥鱼，才端过来放在凤卿面前。

“这馄饨吃了容易饿，配一些炸酥鱼吃更好。”

知道凤昭是照顾她胃口大，所以特意为她买的，凤卿也没客气，抽过桌子上的筷子就开始吃了起来，边吃边转头，就看到旁边几张桌子上的客人也都盯着她看，她视线所及都纷纷别开目光。

“过几日，他们习惯了你，自然就不会如此好奇了。”

凤卿皱了皱眉。

“那我干脆躲院子里不出门好了。”

“阿卿竟然不习惯露于人前啊，我可听说你约战暖暖的时候，围观者可不是今天这般的小场面。”

“那不一样啊。”凤卿咬了一口炸酥鱼“若是你们谷中没有什么非要约战武斗场的规矩，我倒是想找个僻静的小林子解决也就好了。”

“阿卿，你得改口了。”

“嗯？”改什么口？

“不是你们谷中，而是我们谷中。你是药王谷唯一的大小姐，也是药王谷的一员，所以我们是一体的。”

凤昭虽脸上还是带着三分温和的笑意，语气却正经肃穆，不容反驳。

凤卿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

“这件事我需要点时间。”

她虽然心中对凤岐的抱怨消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多年来自己生活，短时间内是对凤岐生不出什么孺慕之心。况且他们就昨天见了一面，还是不欢而散的那种。

她对凤昭、凤煦完全是认可的，喊凤昭二哥也不排斥，但是真要喊凤岐一声爹，她真的是需要时间。

更不用说对着药王谷

有归属感了。

昨日那众口讨伐的场面，她实在无法轻易忘记。

要她真的一夜之间毫无嫌隙地以药王谷的一员自居，她真的做不到。

“小五。”凤昭眼中划过一丝担忧“谷主在今早下令了，三日后行认祖祭天之礼。”

凤昭担心，以凤卿如今还对药王谷有排斥的情况，三日后的祭天大礼，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果然，凤昭一说，凤卿就眉头大皱。

“什么认祖祭天之礼？”

“我药王谷规矩，谷主血脉认祖需要行认祖祭天之礼，以告上天，谷主也是想也是借着此礼，为你正名。行礼之后，你便是我药王谷唯一的大小姐，也是少谷主的直接继承人。”

什么大小姐，什么少谷主？

她从来没想过要做这些啊！

凤岐怎么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随便下决定了！这人是做谷主高高在上惯了，就想随意控制她吗？什么三日后认祖祭天？她都还没决定要认下凤岐这个爹，怎么就认祖了？！

“他现在在哪儿？我找他去！”对！告诉凤岐！她不认！

凤卿呼啦一声就要起身，被一直盯着她表情变化的凤昭一把拉了下来。

“小五，你切莫动气，先听二哥说完。”

凤卿感觉自己的脾气都要起来了，见到凤昭真心担忧她的表情才又勉强坐下。

“你说吧，只是你不需要再替他讲好话了，我不听的。”

凤岐这样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要行什么祭天认祖礼，虽然她不一定会反对认主甚至是认下凤岐这个爹，但是她很讨厌凤岐这种替她做主的行为！

她是什么个想法，到底想不想回归药王谷，分歧做为一个父亲都不曾想过了解她一分吗？

“小五，你这小性子是随了谁呢，我看你这两天跟着阿煦那个家伙待久了，也染了不少他的小脾气了。”凤昭笑着摇了摇头，见凤卿并不答就接着道“谷主未曾与你商量确实是他的过失，只是小五，你可知，谷主这样做也是因为他迫切想认你的心。”

“那就可以随意替人做主了吗？若是今日他就这样随意替我做主，以后我要是认下他，他还不

知道要怎么操控我呢。”在凤卿看来，凤岐就是上位者做习惯了，把她也当成他的手下了。

“是是是，是谷主不对。”凤昭好脾气道“所以，二哥之前才与你说，谷主并不懂得如何与你相处。这认祖祭天仪式，谷主一早就与我父亲定下来了，我也是在定下来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你也知，二哥终究是站在你这边的，早上我也稍微劝了谷主一下，谷主也反思了，谷主确实也认此事是他太过心急，不该不与你商量就匆匆定下祭天时日。只是谷主之位，一旦下令，绝无收回的可能，更何况此事若一再变化，于你也不好。怕是在谷中民众看来，对你便是不够慎重的做法。”

听到这里，凤卿的脸色才好看点。

“所以他就让你来劝我，乖乖行三日后的祭天之礼？”

“正是。”

此事小馄饨也上来了，凤卿看了看凤昭点的三碗馄饨，一碗是他自己的，两碗的是她的，气就消了不少。

凤昭就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凤卿根本没办法对着凤昭撒火，更何况这火气还是来自她的亲爹凤岐，与凤昭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凤卿用勺子舀了一粒馅大皮薄的馄饨放进嘴里，感受到馄饨鲜美的味道，凤卿心里就又松快了几分。

“此事，我需要考量下。”

凤卿喝了一口汤，想了一会儿又说道。

“二哥，我之前确实是猜到我的生父可能是谷主，但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从我生父那边得到一些什么，这些所谓的大小姐、少谷主之位，我从未想过。”

“二哥知晓的。”

“我在乎的不外乎是我亲生父母的态度而已。如今，我虽见到了他，却还没想好要如何与他相处，就仿佛二哥说的他不懂得与我相处，我也是不懂如何与他相处。”

就是前世的她也是无父无母，一个人过惯了，如今真的是两世加起来，第一次遇到与生父相处这个难题。

所以，她需要缓一缓，捋清楚，到底想不想从凤岐这个父亲身上感受到父爱，想不想为了这份父爱去付出一些什么。

“我需要一些时间想清楚。总之祭天礼还有三日，就当这

三日让我想清楚吧。”

“好。二哥知道了，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凤卿点头答应，低头一口一口吃着馄饨。

两人间，有片刻的安静，只有碗勺碰撞的声音。

在凤卿一碗馄饨就要见底的时候，一个稚嫩带着几分惊喜的呼喊声传了过来。

“二哥！阿卿！”

凤卿和凤昭都不需要转头就知道来人就是凤煦，果然不多时，凤煦就哼哧哼哧地跑到了两个人的桌边，头上还顶着一只捧着一颗核桃啃着的初一。

初一见到凤卿，当即“唧唧”一声就窜到了凤卿肩膀上，抱着凤卿的脖子一直蹭。

“唧唧”主人，初一想你了。

凤卿被初一蹭的有些发痒，伸手抓了抓初一的小脖子制止初一继续蹭她脖子，转头却见到凤煦正傻乎乎站着，一脸惊奇地瞪着她一直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脸上长东西了？怎么这么看我？”

凤煦嘿嘿地傻笑了起来，然后抓了抓自己的脑袋。

“我就是觉得有点神奇，阿卿，你真的是我妹妹啊？”

“应该是吧。”让她做姐姐她也是不介意的。

凤煦听到凤卿的回答，当即大笑着冲着凤卿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凤卿，然后大喊着“阿卿！我有妹妹啦！我再也不是最小的拉！阿卿！你竟然是我妹妹！我太开心了！”

“唧唧！唧唧！”

凤煦一把就扑到凤卿身上，搂着凤卿又笑又叫的。而凤卿没反应过来，被扑得差点没从长凳上摔下来。凤卿肩膀上的初一也被吓了一跳，从凤卿肩膀上一下子窜到了凤卿的头上，对着凤煦很是不满地叫着。

还是旁边的凤昭眼疾手快，一把拎起了凤煦后颈的衣服，把凤煦拎着从凤卿身上离开，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坐好。

“坐好。”

“二哥......”

凤煦满脸委屈地看着凤昭，然后再回头看一眼凤卿，又开始傻呵呵地笑起来了。

凤卿只觉得一脑门的黑线，赶紧把桌上的那碗还没动过的馄饨推给凤煦。

“呐，给你的，快吃。”

“哇！还有我

的份啊！我以为你们俩故意丢下我，偷偷出来吃好吃的呢！果然还是阿卿对我最好啦！”

凤煦嘿嘿一笑，乐呵呵地吃了起来。

“阿煦，你怎么独自跑出来了？”

凤昭招来老板，又给凤卿重新点了一碗馄饨，才对着凤煦道。

“就初一啊。二哥你不是让我陪着初一玩嘛，初一就一直呆不住，我就想说带它来集市上逛逛，顺便买些吃的，就遇到你们了。”

“唧唧，唧唧。”是你贪吃！

初一从凤卿头上爬了下来，又溜到了桌子上，小鼻子嗅了嗅凤煦正吃着的那碗馄饨。

凤煦显然知道初一是嘴馋了，就想把碗中的馄饨分给初一吃，凤卿见此就从空间里取出初一专用的小碗让凤煦给初一分馄饨。

“对了。”分完馄饨的凤煦突然从碗里抬起头“二哥，我刚刚出门的时候看到仲玟师叔来府里找大伯了。我听了两句，说是小乐畏罪自尽了。”

凤昭和凤卿皆一惊，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惊讶。

“阿煦，此事可不是小事，你可确定没有听错？”

“嗯嗯！我确定！我一看到仲玟师叔来找大伯，我就知道肯定是要说昨天的事情，就赶紧躲到一边偷听，我听得明明白白的，就是小乐死了。仲玟师叔说，小乐是昨夜死的，自己吃的毒药。”

凤煦说得很是肯定，凤卿皱着眉摸了摸初一的小脑袋，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