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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说怕你感冒,让岚姨热了鸡汤。”
卧室门被打开,抬眸看见他,木熹微连忙说了一句。
欧阳昱抬手接过,“谢了。”
木熹微笑了下,站在门口,没有第一时间离开。
“还有事?”
想了想,欧阳昱语调柔和地问了句。
学校里和家里常见,木熹微的心思,他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点儿,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行为举止上却已经有所收敛,并不轻易地对她表示出关心,以免再引起些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跟人家姐姐谈过,打一开始,木熹微在他眼里,就是个妹妹的身份,不可能变成别的什么。
问完话,他转身进了房间,将鸡汤先搁在了一边的桌上。
他是欧阳家独子,从小的生活条件就很好,人也颇有主见,房间布局都是自己设计,专门找人改造过的。相连的一个次卧房间被敲了半扇墙,连着这间主卧,形成了一个集卧室、书房、衣帽间、餐客厅、浴室于一体的个人私密空间。平时他不在,房间门都会反锁,避免有人进去。
意识到他领地观念很强,木熹微便不好意思在没被邀请的情况下进入,略纠结了一下,开口又问了句:“你是不是没吃饭?岚姨让我顺便问一下,没吃的话,她给你再下点汤面。”
“没事,不用了。”
“哦。”
木熹微点点头,神情有点落寞。
她从小就认识欧阳昱,以前的时候,他和姐姐还一起带她玩过。那时候,哪怕他和姐姐在路途中有争吵,对待她,永远是态度温和的,很照顾。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种亲近感,慢慢地不见了。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客气又疏离,越来越远。
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蜷了蜷,木熹微鼓足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随意:“今天雨好大,你是去谁家家访的呀,出什么事了,弄成这样回来,伯母都担心上了。”
“哈~”
欧阳昱轻笑了声,垂眸看着她,“什么事都没有,担心什么?你明天还上课,早点休息。”
这话听起来,有那么点赶人的意思了。
木熹微脸上的笑容淡了,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话落,她再没停留,转身走了。
目送她离开,欧阳昱掩了房间门,端起了放在桌上的骨瓷小碗,温热鲜美的鸡汤入腹,他五脏六腑都因此熨帖,很突然地,又想起了发生在江家客厅的那一幕。
那老太太……
实在令人倒胃口。
喝了一半的鸡汤被随意地放回去,他正叹气,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陆川。”
欧阳昱神色一愣,这才想起,按着原计划,他晚上七点本该去陆家,已经跟人约好了的。接起电话,斟酌了下,便开口道:“陆川,今天不好意思了,我这边刚才有点事,没能过去。”
“……”
握着手机,陆川颇有几分无语。
却也没办法,总不可能为这么一点小事,去指责什么。挂了电话,他抬眸朝沙发另一侧坐着的陆淳道:“说下午临时有事,所以没能过来。看你时间方便,他改天来。”
陆淳难得回家一趟,也难得跟这儿子坐一起,心平气和地讲话。耳听他解释完,便开腔道:“那就改天……”
“我回房了。”
不等他说完,陆川站起身来。
话说一半被打断,陆淳的脸色顿时晴转阴,“坐下。”
他父亲陆瀚文年轻时,是享誉文坛的美男子。母亲叶邵清是红二代,话剧演员出身,模样俊俏英气,自不必说。承袭了这两人的优良基因,他十来岁那会儿,个头都窜到了一米八,清瘦颀长,白皙俊美,宴会上一出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倜傥洒脱的风姿,引得无数名媛美女尽折腰。
用陆老爷子的话说:“一天到晚招蜂引蝶,满身的脂粉气。”
少年的陆淳,是一个类似于贾宝玉的翩翩公子。
他实在太招女孩喜欢,引得父母都因此忧愁,生怕他走上歪路,家教很严,事无巨细过问,规定了晚上十点的门禁,过时不归,便是一顿板子。
少年阴影太严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自力更生,下海从商,时至今日,都成了富甲一方的成功人士,骨子里对父母的某些敬畏尊崇还在,就连儿子的教养上,也没多少话语权。
叹口气,眼看着陆川没走,陆淳的语气又和缓了些:“难得回家一趟,好歹也说说学习上的情况。你这都高三了,满了十八也算个成年人,怎么就不能懂事点?”
闻言,陆川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没说话。
陆淳俯身,从桌上拿了根烟在指尖捻着,没和他对视,又说:“爸爸希望你搬回来住。”
张雅沁坐在沙发另一边,闻言顿时忍不住了,柔声细语地说:“爸妈年纪大了,也需要人陪。小川这要突然搬回来,他们俩怕是会觉得空,不适应呢。”
陆淳猛地捏紧了烟,斜过去一眼,“我在跟他说话。”
“不用。”
陆川冷笑一声,抬步走了。
张雅沁刚才着急,说话都没过大脑,这会儿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都显得尴尬起来:“我也是为爸妈考虑,没别的意思。你……你要真想他回来,那我再帮你劝劝。”
“行了。”
陆淳夹着烟的手抬了下,止了她话茬,语调冷淡,“管好你自己吧。”
他年轻时家教严,张雅沁是他第一个女人,论爱情,其实没多少。主要好奇男女之事,她又特别知情识趣,床上放得很开,缠得紧,让他颇为沉迷了一段时间。
在父母的安排下见了宋婉瑜,他胸腔里那颗心,才火热了起来。
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她怀孕那会儿,他怕伤着人,不敢碰她,被张雅沁几经撩拨,先前又无奈接受了两个人已经有个儿子的事实,一时不慎,又上了她的床。
多年来,他将这件事捂得很严实,生怕宋婉瑜察觉,可谁曾想,到最终,却酒后放荡,让她含恨而终,死不瞑目。他恨极了张雅沁,却也没办法,罪孽是两个人一起造下的,纠缠多年,早已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他不放心将这人放在外面,又没办法狠心将她给了解,衡量再三,索性娶进家门,将这条毒蛇圈在了眼皮子底下。
归根究底,不过是为了保住他的儿子。
以陆川对他母亲的爱,倘若得知了当年真相,怕是杀了他这个亲爹的心都有了。
------题外话------
星期一啦,又要展开新一轮的奋斗了。
阿锦碎碎念:“我爱码字。我爱写。码字使我快乐。不码字的生活是不完整的。一切打扰我码字的因素都是纸老虎。我的人生因为码字才产生了意义。”
好,自我催眠完毕,码字去了,明早六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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