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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默过后,米屹东接过那枚“优胜者”勋章,重新为邢克垒戴上,然后把米佧的手递到他手中,“从她出生,我宝贝了她二十四年,教她说话、走路,带她玩,逗她笑,听她拿糯糯的小声音喊我爸爸,听她咿咿呀呀地背诵唐诗宋词……垒子,等你有了女儿就会明白,作为父亲,她出嫁,你比谁都舍不得。”说到动容处,米屹东的声音竟有些哽咽,“我会看着你兑现对我许下的承诺,让她幸福。”
直到这一刻,才懂了什么是父爱如山。滚烫的泪落在米屹东手背上,米佧泣不成声。
米屹东为女儿擦眼泪,“人是你自己选的,要是他以为做错了什么,或是欺负你了,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因为你终究会原谅他,我却不能。”
米佧哭得更厉害,“爸爸。”
邢克垒握着米佧的手摁在左胸口:“我以军人的身份起誓,以命爱她!”
米屹东眼睛湿着,点头。
贺雅言适时递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邢克垒接过来:“谢谢嫂子。”
取出那枚集训前订制的戒指抵在米佧指尖,他深情地问:“宝宝,你愿意吗?”
他的声音张弛有度,米佧听着,心下一片安静。俯视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初见他也是这样,眼神坚毅,棱角分明。彼时,何尝知道陪她走完一生的男人会是他?此时,他却已经用爱为她建造了一座城池。
命运的红线早就把他们牢牢地拴在一起,她又怎会不愿意?
视线交凝,米佧含泪笑起:“我何其幸,能被你一见钟情。”说完指尖轻轻抵住他的。
邢克垒把戒指缓缓推进米佧的无名指。
那一刻,桀骜不驯如他也有了泪湿的感动。
原本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简直是一场圆满的浪漫,尤其是女婿和岳父之间那段对话,更是堪称佳话。可天不遂人愿,偏偏要给邢克垒添点乱,搞砸他完美的求婚。
比武过后米佧就在电话中得知邢克垒的腿因疲劳过度产生痛感,生怕他承受不了求婚的一跪,戒指戴上后顺手就要拉他起来。
或许是跪久了,邢克垒的伤腿在站起时忽然不听使唤无力了,立步不稳,他一个踉跄又倒了下去。这一倒不要紧,顿时就双膝着地跪在了米佧面前。
当时的场面如同犯了错的男人,被老婆罚跪键盘一样壮观。
片刻安静后,围观的战友们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小夏带头鼓掌:“这婚求得厚重,爷们儿!”
随即,掌声四起。
邢克垒无声笑起来,他伸出手扣住米佧手腕,“好媳妇,我能起来了吗?”
米屹东失笑。
正经事办完,就该各回各家了。米佧心疼邢克垒腿疼,要帮他拿行李。贺雅言正在一边和赫义城说话,见状拦住她,拿下巴点向邢克垒,“还不赶紧告诉他?”
米佧窘了两下,小声说:“不着急吧,等回家再说。”
贺雅言俯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就怕他回去之后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你,就饿狼似的把你扑倒。”
米佧羞得无地自容,娇嗔道:“雅言姐。”
邢克垒把行李放在后备箱,过来揽住她肩膀,“说什么悄悄话呢?”
素净的脸庞霎时染上绯红,米佧耸一下肩避开邢克垒的碰触,羞得说不出话。
“怎么了这是?”邢克垒抬高米佧的小下巴捏了一下,“才答应我的求婚,就不跟我好啦?”
米佧却只是拿羞怯的眼神看他。
她的目光,清澈如湖水,却又熠熠生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这样的米佧,于邢克垒是一种诱惑。俯身贴近她耳畔,他说得暧昧,“如果不是在外面,你现在——危险。”
米佧偏了偏头,黄昏里,迎视他的眼神有股坚定的意味,“有个事你想不想知道?”
“说。”邢克垒以一个简单的音节鼓励她。
米佧惦脚凑到他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
邢克垒怔住。
等了半晌不见他说话,米佧推了他一下,娇声抱怨:“你什么意思呀?”
邢克垒喉头滚动了几下,盯着她平坦的小腹,抿了抿唇,“你说你……怀孕了?”
音尾不自觉扬高,震惊的不止他一人。
米屹东停下上车的动作,转身,脸色铁青。
米佧吓得赶紧拽他军装袖子,却阻止不了他接下来的混话:“我的吗?”
顾不得害羞和害怕,米佧抬脚踢他,“魂淡啊你!”
赫义城一巴掌招呼过去,拍得邢克垒清醒过来。他急急解释:“那个什么,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要当爸爸了?”见米佧把脸埋在贺雅言怀里,他弯身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军仪什么的全然不顾,兴奋地扬声喊:“我要当爸爸了!我的宝宝要给我生小宝宝了!”
师部院里人来人往,经过的军官看着他喜不自禁的样子,忍不住会心一笑。
小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责怪地看一眼束文波,一语惊人:“你看看人家,枪法多准!”
束文波几乎是粗鲁地拉着她就走。
木已成舟,婚礼自然要提上日程。多少有些匆忙,惹得米屹东不满。在邢校丰与夏宇鸿亲自过来陪两个孩子去登记那天,身为岳父的他,出了民政局的门就赏了邢克垒一脚,训斥道:“你干的好事!”
换作以前,邢克垒在米屹东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此刻不止米佧肚子里的宝贝儿撑腰,还有法律保护,他显然硬气了。躲过老人家的进攻,他跳到米佧身后,“爸你有话好好说嘛,把我踢骨折了谁陪佧佧产检啊。”
米佧的耳朵都红了,嫌弃似的推他。
邢克垒小心却又霸道地搂过她,轻责:“躲什么,你是我的人。”
闻言,邢校丰抢在米屹东发飙前喝道:“老实待一边儿去!”
邢克垒无辜地挑了下眉毛,搂着米佧朝他的越野车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李念微笑着揽住了邢克瑶的肩膀,“该去接衡衡了。”
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大地,因为爱情,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当晚,夜深人静,繁星满天,邢克垒和米佧步行回家。
晚风徐来,溶溶月色下,他与小妻子十指紧扣,进行了一段关于宝宝的对话。
“宝宝你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男孩儿怎么样?”
“男孩儿好,等他长大了,我们爷儿俩一起保护你。”
“女孩呢?”
“女孩儿更好,等她出生了,我保护你们娘儿俩。”
“你喜欢女孩儿多一点!”肯定的语气。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不过,如果这胎是男孩儿,我就再努力努力。”
“努力什么?”
“努力让你给我生个闺女。”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女孩儿呢?”
“不生闺女,怎么过当岳父的瘾?”
怀孕的小女人恍然大悟,“你是在我爸爸那里吃了亏,准备在未来女婿身上找回来吧?”
米佧的声音甜糯低柔,格外好听。不着痕迹地贴过来搂住她,邢克垒无声笑起来:“宝宝你说,有个迷你版的佧佧拿她娇气的小声音喊我爸爸,搂着我的脖子撒着小娇,让我给她讲故事,是多幸福的事。”话音消弥,唇边笑意已蔓延至眼底。
望着他英俊的侧脸,米佧恍然发现:“流氓”邢克垒,是上天为她量身定制的幸福。
广场的大钟在这时敲响十点的钟声。伴随那悠远幸福的声音,米佧在他耳畔温柔低语:“你是我的城池营垒,春风十里,不如你。”
时光静好,细水流年,他们,一同老去。
同年底,邵宇寒对溥渤远大动干戈,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先是溥夫人在政界任职的娘家人被停职查办;后是叱咤在商界的傅氏集团的股票一路狂跌;紧接着,失去家族倚持的傅渤远哐啷入狱。
入狱的真正原因外人无心去探究,但熟识的人清楚,邵宇寒确实做到了:在完全牵扯不到沈嘉凝的情况下扳倒了傅渤远。
法庭宣判那天,面对嚣张扬言会上诉的溥渤远,邵宇寒神色冷凝地表态:“有我邵宇寒一天,你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邵宇寒,为什么?”溥渤远愤怒的质问在空气中回响。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邵宇寒离去的背影。
邵宇寒说到做到,尽管溥家用尽各种办法,都没能把溥渤远从局里子捞出来。上诉的持续失败,使得傅家最终不得不放弃。
天堂直坠地狱,被困牢狱的傅渤远,崩溃了。
这是邵宇寒所希望的结局吗?如果可以,他只想回到初遇沈嘉凝那一天,听她说一句:“邵宇寒的演讲一点开始,再晚的话恐怕进不去了。”
然后他会微笑回应:“我就是邵宇寒,一起去礼堂吧。”
正文完。
【婚后番外一:认错亲】
米佧和牧可的预产期在同一天。由于贺泓勋和邢克垒在外执行救灾任务,为确保两只比国宝大熊猫还娇贵的孕妇的安全,贺雅言安排她们提前住院。
某天午夜,圆滚滚的米佧和牧可一前一后被推进产房。米佧顺利生下一个女宝宝,牧可则喜得一对龙凤胎。
三天后的傍晚,满室的余辉中,邢克垒一身风尘扑扑地赶到病房。快步走过来,他接住米佧递过来的手,“辛苦你了宝宝。”
米佧嘟着嘴跟他抱怨:“好疼呢,我都哭了。”
邢克垒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吻,“都怪我不好,以后不生了。”
米佧嗔怪地看他一眼:“是女儿哦,要不要看看?”
邢克垒笑起来:“宝宝真厉害,一举得女。”
这时,小夏抱着宝宝进来,“邢克垒你快看,小胖子多可爱。”
看向睡得香甜的胖宝宝,邢克垒的笑容自心底深处展开。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来,他在小家伙脸蛋上轻轻亲了亲,“我闺女能不可爱?”
那语气,那神情,是初为人父的自豪和骄傲。
不等小夏说什么,贺泓勋推开病房的门走进来:“我儿子呢?”
“难不成你儿子生下来就会跑?真是纯爷们。”邢克垒边打趣边得意地笑:“先来看看我闺女,小模样稀罕死人了。”
小夏一脸崩溃地把宝宝从他怀里“抢”过来,“什么爹啊,自己闺女都不认识。”看向走过来的夏宇鸿,她说:“你的宝贝疙瘩她奶奶抱着呢。”
邢克垒一愣,随即拿不满的眼神瞪小夏,“不是我闺女你让我看?我都差点说像我了!”
于是,为了邢克垒那句“小模样稀罕死人了”贺泓勋给儿子取乳名——磊磊,用以纪念那些邢克垒认错亲的日子。
【婚后番外二:初吻】
阳光满溢的早晨,刚刚睡醒的邢克垒随意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身上的灰色毛衣柔和了他的军人气质,令他散发着居家男人的气息。然而,如此丰姿无双的邢中校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腿上那只粉嫩的小不点。
小不点是只可爱的小生物,长着米佧式的大眼睛,梳着齐齐的小刘海,穿着海军式样的蓝条小背心,再配以粲然的笑容,着实招人喜欢。
邢克垒掐掐她肉肉的小脸蛋:“和你妈一样,就知道傻笑。”边帮小家伙套上鹅黄色的开衫。
“又在背后说我坏话。”米佧走过来摸摸女儿毛茸茸的头发:“她是我生的,当然和我一样,要不然你不得怀疑她是盗版的呀。”
“盗版?小心打折你腿!”邢克垒伸手呵小不点的痒,边逗闺女边和他媳妇打嘴仗:“是你一个人生的吗?军功章也有我的一半好吧?”
米佧拉着小不点柔软的手玩,“有本事下次换你生一个。”
邢克垒挥手拍他媳妇小屁股一下,“你要是像我那么卖力,没准我就能生一个。”
哪怕小不点听不懂她爹胡说八道些什么,米佧的脸还是红了,她娇嗔道:“流氓!”
邢克垒朗声笑,在米佧脸颊上咬了一口。
或许是被爹妈挤到了不舒服,小不点傲娇地一扭身,扑到米佧怀里哼了两声,然后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牛莽!”
邢克垒显然已经习惯了女儿随时随地蹦出一两句话,把小不点抱过来举得高高的:“你个小东西,说你爹什么?”
小不点不仅不害怕,反而咯咯笑起来,笑声清脆如铜铃。
等爷俩疯够了,米佧把小不点接过来小声说着什么。
邢克垒见状不满:“你们娘儿俩不许背着我说悄悄话!”
小不点转过脸来呲牙笑,像是在安抚,结果没等邢克垒欣慰一下,就听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巴巴是牛莽。”
邢克垒捏捏她的小下巴,“别什么都跟你妈学。”然后朝米佧竖眉毛:“晚上收拾你。”
米佧握着小不点的手打他,“宝宝快点长大,和妈妈同仇敌忾对付爸爸,好不好?”
邢克垒失笑,“我是阶级敌人嘛,还同仇敌忾?”
他闺女则挥舞着小手,软软地说:“快长大,牛莽……”
邢克垒把她们娘俩搂在怀里,“等她长大了,你们两个女人联起手来,我就没安生日子过了。”晃晃小不点的手,他感叹,“古灵精怪,也不知道像谁。”
米佧俏皮一笑,“你亲闺女,像谁谁知道。”
小不点仿佛是听懂了什么,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瞅瞅她爹,又看看她娘,最后搂着邢克垒的脖子,咯咯笑着凑上去亲了他左脸一下。
小美人主动献吻,身为爹的虚荣心被满足,邢克垒弯唇笑起来,以眼神示意米佧亲他右侧脸颊。结果就在米佧害羞时,小不点又凑上来,把口水印在邢克垒右脸上。然后把小脸贴在她爹颈窝,弯着眼睛朝她娘笑,小样子傲娇得不行。
邢克垒低头,先吻了小妻子,然后亲了他闺女一口。于是,邢小佧今天的初吻,就这样被她爹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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