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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样的局,是绝对赢不了的局?
很简单:没有对手的局。
白骁现在面临的便是一个没有对手的不胜之局,许柏廉的肉身被他摧毁,血肉扭曲着凋零成泥,寄生体化作一缕黑烟升腾而起,放了一句狠话,然后,就当着他的面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骁手持骨矛驻足原地,体内虽然热血沸腾,杀意盎然,却无用武之地……良久,白骁才收回骨矛,无奈叹息。
书读的少了果然是不行。
若是自习的时候能多看上几本虚界论著,他就应该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许柏廉在测试场中强行开辟的虚界通道并不稳固。而白骁可以用骨矛划破虚界空间,直接伤到许柏廉,理所当然也能将虚界空间的缝隙撕扯得更大,露出现实世界的边缘。
那是白骁唯一一个顺利逃脱的机会。
但许柏廉却用一番有勇无谋的表演,将白骁的注意力牵引开来,错失良机。甚至勾引着白骁沿着一条灰色的长河深入到虚界深处,至此,白骁就算意识到他的骨矛可以划破虚空,也已经找不到现实的坐标了。
负面情绪在白骁心中一闪而逝,收起骨矛后,他很快就打起精神,开始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思考脱困的方法。
身处困境并不可怕,甚至身处死地也无妨,可怕的是失去勇气和斗志。
白骁从不相信绝境,他这十几年来克服的绝境已经数不胜数,不在乎多一个虚界囚笼了。
话虽如此,单凭勇气也不可能成事,越是艰难,越是要冷静和细致……在白骁眼中,虚界虽然未知,但并非不可知。图书馆中那占满了半层书架的虚界论著便是人类对虚界的认知。
前人能做到,白骁当然也能。
首先是熟悉地标……在这片扭曲的空间里,最鲜明的地标自然是身旁流淌的大河。
白骁考虑着,自己是沿着这条河流一路追击而来的,若是逆流回去,是否能找到合适突破回现实的坐标点?
在一个时空法则扭曲的世界里,这种逻辑并不可靠,但现在也只能姑且尝试了。
想到此处,白骁便迈动脚步,逆着河水流淌的方向行进,然而几乎是在脚步迈动的瞬间,他就意识到不对。
距离没有任何变化。
白骁加快步伐,很快便进入了力冲刺的状态,然而连续奔行了数分钟,直到以他的体能都感到有些难以为继,才停下脚步。
按照常理,这种强度的冲锋,足以让他在现实层面“跨越万水千山”。
但四周的景色依然扭曲而变幻不定,河水奔流更是没有休止,白骁很清楚自己依然停留在原地。
看来原路返回是不可行了——若非如此,许柏廉应该也不至于大费周折将自己吸引到此处。
那么,沿着河水继续向前?
看着远方那吞噬了河流的朦胧雾气,白骁直觉那是死路。
进退维谷,那么……
就在白骁考虑要不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死路之旅时,忽然间,他感到手中骨矛的矛尖在微微颤抖。
这种颤抖仿佛是一种磁性使然,锋锐无匹的兵器在被什么东西吸引。
白骁顿时扬起眉头,握住骨矛的手紧了一下。
磁力吸引……这种现象极其罕见,因为能够吸引骨矛的,并不是敌人或者猎物,而是同胞的血脉。
可这里是虚界,是许柏廉费尽心思为自己准备的埋骨地,应该说是距离现实最为遥远的地方,又怎么会有自己的血脉同胞?
想到此处,白骁又不由摇头。
当初真的应该在图书馆再多泡两天,只要再多看几本书,情况很可能就大不相同。
至于现在……白骁考虑了一下,微微放开骨矛,任由矛尖在磁性的吸引下,倒向了一个扭曲的方向。然后他拾起骨矛,向着那个方向踏步而行。
左右也是无路可走,就沿着骨矛的指引前进吧。
——
与此同时,测试场中,清月忽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旁边蓝澜瞥了一眼:“这个时候来生理期?你可真会挑时候。”
难得清月没有对这无聊的嘲讽反唇相讥,而是皱紧眉头,更加速了手头的工作。
这种态度让蓝澜不由一奇,继而同样皱紧眉头:“小白那边……不妙?”
“恐怕……”清月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种不详的预感,若是再诉诸于口,只会进一步扰乱她的思绪,而她现在要做的事,容不得半点分心。
蓝澜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许柏廉以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和精妙绝伦的传送带走了小白,老实说她并不担心,因为之前的几轮交手,明显能看出许柏廉已经奈何不了飞速成长的小白,所以无论他玩什么花招,都只是花式作死——她本来是这么坚信的。
但现在连清月都有了不详的预感。
恐怕许柏廉的传送,并不是黔驴技穷,小白是真的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蓝澜只气得想跺脚:为什么只有清月有这种心有灵犀?自己也和小白是青梅竹马啊,而且跟那个体弱多病的清月不同,自己可是跟小白有过七十多次激烈肉搏,怎么想也该是自己这边联系更紧密一些啊……
可惜现在也不是分心旁骛的时候了,清月的工作需要她在一旁协助,蓝澜的压力也不轻,最多分心暗自抱怨,却不能真的干扰到她的工作。
战斗还没结束呢。
此时,清月忽然抬起头来:“蓝澜,帮我拖一阵。”
蓝澜也没多问,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招来惯用的骨杖,元素之力也随之如海潮一般汇聚起来。
需要清月专门开口叮嘱的,只能有一件事。
下一刻,蓝澜挥动骨杖,元素洪流直接轰向不远的空处。地图上仿佛被高高在上的神明以透明的橡皮擦拭过,洪流所过之处,一切尽归于无。
然而蓝澜却在出手的刹那就啧了一声,因为她明显感到自己这一招是放空了。
虽然预判出手本就有落空的风险,但她出手时其实有着十足的自信不会落空,和许柏廉之前交手了几个回合,她已经大致摸清了对方的脉络,预判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这种感觉相当微妙,就如同高手对弈,很多棋路的推演,仅限于同等级的棋手之间。许柏廉无疑是个高手,但蓝澜比他更为高明——或许力量上逊色一些,但战斗经验,应变能力都明显胜出。几轮交手后,蓝澜就隐隐有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但现在,那份掌控感消失了,随着元素洪流的落空,蓝澜清楚地感受到了危机的降临。
看来能在实战中蜕变的,也不只是部落人嘛……
“自己保重吧搓衣板。”
说完,蓝澜就猛地跺了下脚,大地在她的意志趋势下化作厚实的壁垒,将清月整个包裹起来,作为屏障。
而蓝澜本人则借势飞到半空,骨杖高高举在头顶,一颗碧蓝色的眼珠出现在杖头之上,那是先祖之灵中,拥有最强洞察力的一位奇猎手,没有任何猎物能够躲过他的追捕。当蓝澜召唤出这枚眼球时,她的洞察力甚至凌驾白骁之上。
然而四周只有一片死寂,任凭眼球如何转动,蓝澜也找不到对手的踪迹。
这种情况……
“喂,搭把手。”蓝澜无可奈何地向石壁中,正力忙碌的清月申请支援。
清月也没有再执着于手中的工作,尽管那的确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最后一步,但现在不去帮蓝澜的话,这最后一步就算完成了也没有意义。
于是一轮猩红的血月映照在大地之上,与蓝澜骨杖上的碧蓝眼球交相辉映,在两种光芒的并照之下,蓝澜终于发现了对手的踪迹。
一道漆黑的影子,正匍匐在石壁之外,由纯净的元素之力构成的石壁,在黑影的侵蚀下已经内里腐烂,而外表却毫无变化。
“平胸的,自己当心。”
蓝澜一边发出预警,一边毫无保留地将元素洪流射向黑影。
那道黑影有些意外于自己的暴露,但他却毫不介意头顶降临的元素洪流,任凭那可以抹消一切的能量透体而过。
洪流击垮了石壁,一路将抹消的效果延伸到大地深处,但那黑影却浑然无碍,甚至发出了令人恼火的笑声。
原先,元素构成的石壁还勉强能算是拖延人的一种阻力,但是随着石壁被蓝澜亲手贯穿,清月等于是完暴露在了风险之中。
“喂,平胸的那个……”
“没事。”
清月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蓝澜身后,让这位巫祝少女吓了一跳——这家伙什么时候能神出鬼没了?之前她可从来没展示过这份本事。但接下来,她关注的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你完工了?”
清月的回答带着浓浓的疲惫:“刚好来得及,多亏你帮我拖延时间。”
“你这话听起来可真是刺耳。”完不觉得自己有拖延到时间的蓝澜,依然紧绷着神经,“你那套东西到底行不行?”
“拭目以待吧。”清月疲惫之余,还有些跃跃欲试。
下一刻,被穿透的石壁中,就响起了一声锋利的锐鸣,虽非人声,却清晰地蕴含着喜悦的情绪。
感知到这份情绪,清月脸上这才绽放了笑容:“看来是成功了。”
——
许柏廉,或者说已经脱离低级趣味的“许柏廉”,不可思议地看着石壁包裹中,清月费尽心思所作的功课。
一根十米高的石木图腾,宛如顶天立地的巍峨高山屹立在大地上,图腾浑然一体,细碎的石块与木条如同天然粘合在一起的有机物,其中自由流淌着纯净的魔能。
毫无疑问,这就是他理想中的净化图腾。
那些妨碍图腾运转的禁魔之血,不知何时已经被处理地一干二净,就连被粉碎的图腾也以精妙绝伦的手法修复回来……所以,刚刚清月忙碌的就是这个?
她究竟在想什么?之前费尽心思阻止自己的净化仪式,如今却主动修复了净化图腾?
但是……姑且不论她在想什么,只要有了这座完好无缺的净化图腾,仪式就可以按照计划发动,而只要仪式不受影响,其他的一切问题都可以搁置不理。
上位生物非常讲究效率,看到图腾修复完毕,甚至然不在乎飞在空中的两位少女,立刻将自己庞大的魔能投入到图腾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无形的波纹激荡开来,顷刻间就横扫了整个世界。
而这股波纹甚至突破了虚拟地图的界限,沿着无形的直播渠道扩扫到了迷离域,再沿着迷离域感染到了成百上千,成千上万,乃至数百万,数千万人。
然而就在波纹扩散的瞬间,上位生物就发现了其中的异常,呼啸的锐响中,情绪立刻转为了愤怒。
清月的笑容立刻收敛,伸手捏了下蓝澜的小臂:“准备好。”
蓝澜甩开手:“不用你提醒……撑不住的时候记得喊救命。”
清月不由重新绽放笑容。
和蓝澜作队友,虽然嘴巴上会被刁难个不停,但关键时刻,她无疑是这世上最可靠的队友之一。
但接下来,就在清月准备好迎接许柏廉的幅怒火时,却见那团黑雾陡然收敛、浓缩,转眼之间转化为一个纤细的人形。
片刻后,漆黑的表面沾染上了斑驳的色彩,色块迅速扩散,最终呈现出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子。
看到这番变化,清月又不由捏了一下蓝澜,但这次蓝澜却没心思调戏她了,反而低声道:“麻烦有些大啊。”
“……意料之中。”清月说道。
蓝澜又问:“变形也在意料之中么?”
清月没有回答。
当然不在意料中,在对图腾暗中下手的时候,清月猜测过许多种可能的变化,但唯独没有料到……许柏廉居然变形了。
现在这个眉目清秀的年轻人,与许柏廉几乎没有丝毫关联,只有用最为牵强附会的眼光,才能勉强看出他在轮廓上和许柏廉有几分相似。
当然,以魔道士的手段,易容改貌就如呼吸一般自然,许柏廉想要变成什么模样也都是他的自由,但是,人做事总要有个理由,这天外异物为什么会想起易容了呢?
再联想到那令人莫名感到不详的黑色雾气,清月只感到自己的后背开始沁出冷汗,接下来,她又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捏住了。
蓝澜表面没有任何变化,但心底也已经波澜万丈,甚至下意识地握住了情敌的手——敌人在她的感知里,威胁就已经大到了这个地步。
而新的“许柏廉”,却只轻笑着说出了一句赞美的话语。
“真是漂亮之极的魔道技艺,不但瞒过了我的眼睛,甚至超出了我的想象。”
顿了顿,那个年轻人又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我进入虚界的这短短半小时不到的时间里,修改了我的净化仪式,不但破坏了仪式的主干,甚至自行设计了一个逆向回流,使得净化仪式呈现了截然相反的效果。现在,被仪式波纹感染到的劣化种,都具备了净化的抵抗力,就算再有人发动净化仪式,也将无功而返。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完这番话,清月感觉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倍,让她感到一阵疼痛,仿佛骨头都绽开了裂纹。
蓝澜这丫头……做队友的时候固然可靠,但她惊讶失控的时候,下手可真是没轻没重。
不过,也难怪她会惊讶。
就连清月本人,都有些惊讶于她的设计居然会如此成功。
本来只是仓促间的一次冒险,现在看来,是她赢了。
——
在许柏廉带走白骁后,清月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那堆留下的图腾残骸,有着巨大的价值。
她和蓝澜没有办法追到虚界去帮助白骁,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在虚界地图里,而这个地图里,只有净化图腾有着操作的价值。
万一许柏廉得胜归来,必然会重启净化仪式,届时能够阻止他的,就只有自己了。
清月没有过于乐观地认为白骁一定能完胜对手,凯旋归来。毕竟虚界战场是许柏廉选定的,他在虚界一定有着强大的地利,而以清月对虚界的理解,许柏廉最大的可能就是将白骁困在虚界某处,然后他自己独自返回现实。
毕竟和一个禁魔体死磕到最后一刻,怎么想也不划算。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没错,许柏廉的确是独自从虚界返回的,但她没猜到的是,自己在图腾上仓促构筑的魔道术式,居然完发挥了功效,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灵感,完美地映照到了现实中。
或许自己真的是所谓的魔道天才吧……只可惜,现在清月完没有欢欣鼓舞的心情。
许柏廉依然维持着那宠辱不惊的平静,继续说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逆转我的净化仪式,即便是同族之中的佼佼者也未必能够做到。所以作为降临者,或许你是来自更高位的种族……如果是这样,请出示你的印记,我会知难而退,这也是虚空万界所共同遵守的法则。”
说话间,许柏廉的目光已经锁定了清月。
和原先那充满仇恨与愤懑的目光不同,此时的许柏廉,双目中只有难以言喻的虚无,与那双眸子对视,清月感觉自己仿佛在凝视深渊。
她不得不略微偏过目光,然后酝酿自己的措辞。
情况变化太快,完出乎意料,所以原先备好的台词必须进行修改,具体来说……
“不用浪费时间来筹措谎言了,我已经明白了。”许柏廉露出笑容,刹那间,平底上仿佛绽放了新的阳光。
“你的确是降临者,但并不是完体,你继承了高位种族的独到天赋,但并没有完挖掘出自己的潜力,更没有高位种族应有的见识。你凭借天赋破解了我的净化仪式,但也仅止于此,连你自己都没有料到破解的术式会运转地如此顺畅。考虑到我在秦国听过许多关于你的传说,其中最多的一条就是北境血月的诅咒……综上,我的结论是,你的存在,不过是一场意外,你并不是什么高位文明的子民,不过是继承了高位遗产的劣化种。”
说到这里,许柏廉甚至轻吸了口气,目光中迸发出异样的神采。
“那么,聪明如你,应该不难猜到,在真正的上位种族看来,你这样的遗产继承着,意味着什么。”
清月沉默了片刻,没有示弱:“那就看你有没有上位种族的本事咯。”
“不急,处理你只能算是余兴节目,我真正的目标自始至终没有变。降临此界,我身怀使命。”
清月说道:“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再搭建一个新的净化图腾了。”
“用不着了。”许柏廉摇了摇头,“且不提我的确没有能力构筑新的仪式,就算有,现在你们应该也已经掌控了迷离域的传播渠道,就算七根图腾重新树立起来,我的仪式波纹也无法传播到文明境,所以我不会再做徒劳的尝试了。”
说到此处,许柏廉甚至叹了口气:“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寄希望于毕其功于一役,我终归是被劣化种的思维影响到了,总是想些投机取巧的把戏。从一开始,作为上位生物就不该有偷偷摸摸的打算。净化这个世界,不需要什么图腾,也不需要迷离域的传播感染……我会亲自,逐一,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生灵,都转变成其应有的模样。”
话音未落,清月和蓝澜同时感到一阵不可压抑的悸动涌现心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向不同方向闪避开来。
一道宏伟而瑰丽的光柱,则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两人方才的位置上。
那道光柱的本质是澄净而高密度的魔能,无形的力量被压缩为有型的实质,所过之处却是寸草不生,就连天空都出现了缺口,蔚蓝色的苍穹中,一个扭曲的漆黑空洞宛如丑陋的伤疤。
比起蓝澜的元素洪流实现的归零效果,这简单粗暴的魔能光柱威力更胜一筹,
而那绝非“许柏廉”能够驾驭的神通。
避开光柱之后,清月和蓝澜没有选择逃避,各自从不同的方向逼近了许柏廉。
即便力量差距悬殊,但是死斗终归不可避免,所以……
“不好意思,我却没时间陪你们在虚拟地图里玩游戏了,净化仪式报废,这里已经形同鸡肋了。”
许柏廉的声音同时出现在两位少女的脑海之中。
下一刻,他的身影再次化作黑烟,沿着光柱打开的通道,从苍穹的破口中逃遁而出。而当清月和蓝澜想要跟上去的时候,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抖。
从天空的缺口开始,这个虚拟的世界如同一张平铺的白纸,被无形的力量席卷开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平坦的世界就化为球形的囚笼。
身处其中的所有人,都失去了离开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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