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周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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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家整颗心提了起来，论理说，除了柳家上下知道以外，外人知晓的甚少。

他本意不是如此，不想弄的人尽皆知，不想皇城司的人早已经查到。

想到这儿他瞬间大惊失色，皇城司的恐怖名声，老弱妇孺听到都会躲得远远的！

“正是，正是小儿周福！”周管家拱手弯腰道，心下暗忖两人都有一个青字，虽说不同字，到底犯了忌讳，倒不如唤自己儿子周福。

他的儿子周福是三甲末位进士，名次靠后，不过好歹也算是有进士及第出身，读书人，哪个没有雄心抱负。

听得周管家道出周福二字，心中有数，不过这名讳一事，自然是奴才犯了主子的名讳，和徐青寒有什么关系？

耳边听到徐青寒冷冷道：“北安城是魏王的封地，一般人，可是进不了那等富庶之地，周大人果真是有福之人！”

这话听不出褒贬，柳晚舟抬眸去看他，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摸不清他的意思，然而这些话，猜不出他是何等神色说出来的！

想到当初让周管家求得柳衡之推荐他的儿子周福去做官，到如今不过是一二年的光景，当时是怎样的情形？

最后不了了之，好像过了三个月，周福就接到朝廷的任令，去北安城做了县令。

在朝为官，身后没有人举荐，想要当个有权有利柔的实官，是难上加难。

周家父子必然意识到这一点，才会另投门路！

“是，这也是老爷教导有方，今上英明神武，才会让我儿去这么好的地方上任！”

提到当县令的儿子，自然喜不自胜，嘴角的笑意不减！

徐青寒嘴角一勾，坐在圈椅上，身子往后仰，眼神睥睨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问道：“为何不随周大人去任上，反而在柳府继续做管家？”

周管家蓦地瞪大了双眼，立马陪笑道：“我在柳府当差数十年，早就把这里当成我的家，老爷现如今在昭狱里，我怎么忍心离开，况且姑娘少爷年岁小，少不得要尽点绵薄之力！”

说得倒是很好听，竟是不忍他们孤儿寡母，才会留下来。

他见徐青寒眼皮轻阖，似在假寐，

脸上的笑意，瞬间太过尴尬，府中人谁不给他面子，哪里受过这等无视，老爷姑娘哪个不给他这个县令大人的父亲三分颜面。

压下心头翻滚的怒火，不期然被一双锐利冰冷刺骨的目光盯上，像是一头正在袭击猎物的黑豹一般，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周大人是去年上元节后上任的，这期间为何不离开？”

在柳府一年多的岁月，这很不合常理。

那个时候柳衡之安稳泰山，根本无事发生。

一般人家中有人做官，恨不得立马辞别，人一旦有了权势，有个伺候人的父亲，对他的名声有碍。

更何况他们一家做了柳府的奴仆，本就压了一头，传出去，是柳家宅心仁厚，给了恩典。

不但让奴仆的儿子脱了奴籍，还让他做了官，所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父亲仍旧做伺候人的事，对他官威有损。

“正是”周管家垂手站在一边，腰杆挺直，比平日里还要有多几分气势。

晚舟瞧着他的行径，眉心蹙了蹙，听得他笑道：“我和老爷商量过，在柳府再做一年，等找到衷心耿耿的人，再离开，哪知，老爷又出了这事。”

这话他曾经说过，不是做假。

随后，徐青寒摆摆手，让周管家坐在他的对面。

在他的冷峻目光凝视下，周管家缓缓的坐在他对面的一把圈椅上，听到冷漠问道：“一年？没有找到？”

惊得他又从椅子上站起来，发觉自己不对，牙关紧咬，憋了一眼徐青寒，像是随口一问。

再去看柳晚舟低头喝茶，手掌在衣摆处擦了两下，僵着脸道：“没有合适的，外来的怕不尽心，咱们府里的，又都是没有手腕的人，咱们做管家的，少不得要有拿的出来的手段，是以，这才没找到合适的，一拖再拖，就过了一年光景！”

柳晚舟，也不由得唏嘘感慨，去年还是阖家团圆，其乐融融，想到今日，嘴角苦笑不已。

徐青寒的目光向晚舟瞟了一眼，起身道：“周大人有个好父亲！”

周管家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一切动作，晚舟瞧在眼里，说的话句句在理，并未有偏颇

，许是见到皇城司查案慌了神？

她中闪过很多片段，但是再细想，脑袋生疼，这个毛病不知道从何时添上的。

父亲说她曾经伤了脑袋，所以才会这样，便是陆青霜和她的师父也是这样说过，因为脑中有淤血，只能让它自己消失才好，不过也不影响她读书认字，制香合香。

“徐大人还有要问的人和事吗？”

柳晚舟见皇城司宿卫盘查登记后，高视阔步，行走如飞，从正厅院子经过，直到走出去，不见踪影。

直到洪都上前，徐青寒见状，眸光一冷。

被他冷冷眼刀子投来，洪都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他家爷又拿冷眼瞧他，“大人，这是柳府下人的供词。”

前前后后，不到一个时辰，已经盘查完毕，徐青寒拿在手中，略微翻了翻，不过是鸡零狗碎，家长里短之事，便懒的看，随手扔在案几上。

“柳夫人，柳少爷在哪里？”徐青寒粗粗一看，就知道这三个主子没有盘查。

话音未落，只见柳夫人阴柔从西角门，慌慌张张的走进来，时常相伴的丫鬟，并未跟随。

西角门后面是柳府的后门，阴氏向来注重颜面，为人故作清高。

从前做宋家儿媳因为不能生，被婆母责骂抬不起头。柳衡之也是因为她不能生子原因，见她为人还算温顺，打着照顾柳晚舟的缘故，令则娶继室。

万万没想到，事与愿违，阴氏进门两年后生有一子，大概是有了儿子傍身，底气满满，又是柳家唯一的少爷，不知从何时变得骄纵任性！

“夫人，去哪里了？”柳晚舟站在廊下，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