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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辞收拾了卫苒派来的盯梢,单人匹马从武威一路向东,往凉州城去。马匹脚力有限,日落之前定然赶不到县城,她在路上遇见一支一行五人商队,对方的领头人与她相谈甚欢,还热情邀请她一同前往凉州。
她略一思考之后便决定随商队一同前往,商队今夜的落脚点是距官道很近的村子小梁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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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四境并不平静,自五胡十六国到南北朝,便有常有匪寇与逃军劫掠乡间。这些贼人俨然成为一患。他们来路复杂,有草原上活不下去的突勒人,有被税赋压得活不下去的百姓,更有甚者,战败的残兵败将也干脆落了草。
为抵御盗匪自保,有实力的乡下村落往往由乡贤主持修建土墙集结乡丁自保,时人谓之“坞壁”。到大唐立国四境初定,唐军便时常组织进剿。但唐军一来兵将不足,二来驻守各处重镇无法及时支援。
因此大唐朝廷虽然严禁民间私自结成坞壁,甚至不惜动用军队将实力强大的坞壁强行拆分,但却收效甚微。
元辞此行的目的地小梁堡原本便是一处极有势力的坞壁,因为坞中居住的是梁姓宗族而得名小梁堡。太宗贞观十年,侯君集谋反一案牵连出许多凉州的官吏,拖欠赋税的坞主失去依仗而被新任凉州刺史问罪。
坞主不肯妥协反而纠结乡丁对抗官府,凉州刺史因此上奏朝廷,以守军铲平坞壁的防御性建筑。又将坞内的梁姓宗族一分为二,将其中一支迁到凉州附近。
这些旧事都是她路上遇见的商队领头陈有财同她说的。
马队到了可供住宿的邸店,陈有财便吩咐自己的二弟:“发财,你帮郎君去马厩栓马,我们俩去邵陵真君庙进香。”
听他说带自己去庙中进香,元辞立刻来了兴趣,将手中的缰绳丢给陈发财:“劳驾,帮我拴马。陈兄,是什么庙啊?”
陈有财咧嘴一笑没说,只是与她便一同步行过去。
走了大约一刻,一座建制非僧非道的土庙宇便在眼前。
元辞还以为要去的不过是一座荒僻的土地庙,却不想还是一处时时有人维护的庙宇,不禁挑眉,惊讶道:“倒是
比我想象的气派。”
“小郎君慎言,切勿惊动神明。”陈有财做出噤声的手势,挥手示意她跟上。
元辞不明所以,便跟着他一同上去。
陈有财自己拾阶而上,走到大门前叩拜,“贾人陈有财,诚心叩拜邵陵大真君。”
原本禁闭的大门霍然洞开,两名女子立在门前,见元辞并未叩拜便恫吓道:“既是叩拜真君,为何不下跪行礼。”
元辞皱眉,虽然不爽但却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便乖乖跪下:“民叩拜真君。”
陈有财见她也跪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两位圣姑莫要责难,小的这位友人是第一次前来叩拜真君,因此不懂规矩。”
被称作圣姑的两名女子让开一条道路,似乎是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进去吧。”
她起了身,拍拍身上的浮土,抬步进了山门。
【什么奇怪的规矩,没见到神像就要人跪拜,庙中还由女子主持】元辞在心中腹诽。
陈有财先她一步进了殿内,在软垫上叩拜神像,口中念念有词:“民不求别的,只求真君可以保佑民平平安安到达凉州。”
他说着,便取出钱袋,将一枚银锞子投入神像前的水盆中。
【好奇怪,好好的乐捐钱居然要投到水盆里】
更让她奇怪的是,一般的庙宇,普通香客若是要捐些香火钱,撑死顶天就是一串铜钱而已。陈有财看起来也不像是阔气的行商,居然出手如此阔绰,以此乐捐便捐了一块分量不小的银锞子。
她收起心中的疑惑,脸上摆出虔诚的样子,交手而立。
庙中塑像是一员武将形象,塑像说不上精致,大体五官能看清而已。她又想到此处似乎是叫做邵陵真君庙,莫非供奉的便是曹魏的邵陵侯曹真?
“陈兄,此处供奉的莫非是大汉灵寿亭侯曹真?”嘴巴快脑子一步,她话刚出口便已后悔,赶紧解释,“我初来贵地,如有冒犯,还请神祗切莫见怪。”
陈有财没有说话,只是草草结束了这一套繁琐的礼节,领着她往庙外走去。
两人走到庙外,山门便又自己关了。
“正是邵陵侯曹真大王。”
走到庙外,陈有财松了一口气,“神祗不可冒犯,幸好今日圣姑不曾怪罪。”
“我还不曾见过这样的庙宇,着实新奇。”元辞敷衍地接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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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她独住在一间小房,仔细看过四下无人后放心地除下犊鼻裈上药。
骑了一天马,她仗着武功尽量抬高臀.部避免接触,但伤口还是有些不爽,所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部分只是皮肉伤。
“好奇怪的庙宇。”处理好伤口,她从随身的包袱里找出纸笔记下今日的所见所闻,随即便吹了灯趴回床上。
她趴在床上,原本思念着家中并没有什么睡意,可是渐渐地竟然也觉得身子困乏,上下眼皮碰在一起便如同粘住一样疲惫。
“小郎……”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叫她,元辞睁开朦胧的睡眼,尽力看去。
是一位女子推门而入,身着一袭衫裙,容姿绝美端的是好风仪。她恍惚觉得就是卫苒。
“卫娘子,你怎会?”
女子步态轻盈婀娜,走到床边抚摸她的脸:“小郎赶路,身子定然是乏了,让我服侍小郎歇息。”
元辞昏昏沉沉,竟控制不住自己翻身坐起,紧紧搂住她:“我……”
“小郎唤我什么?”女子掀开她身上盖着的布衾,妖媚的身姿如蛇一般钻入她怀中。
“卫……卫苒。”
见她已经意乱情迷,女子便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留下似有似无的亲吻:“俊郎君,你愿意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
感觉到她身上越来越热,女子媚笑着,手上动作越发不规矩,手指一动便解了她圆领袍的领口布纽,随即又解了她腰间的革带。
革带一解开,元辞浑身一震,猛地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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