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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谷建邦才是穆广的福星。他一到无锡就遇到了谷建邦,谷建邦为他打开了两条路:第一条路是旭日电器股份公司。第二条路是无锡进出口质量局。
且说第二天,穆广陪着谷建邦去医院。穆广担心谷建邦别得了脑震荡,说:“既然医疗费是肇事者的,你索性做一个彻底检查,可别留下后遗症。”
做过检查,确认没有内伤。医生说:“现在气温挺高的,焐着不好,不如把绷带去掉,你自己注意卫生。”
谷建邦:“我也是这么想的,头上缠着纱布,见人怪难为情的。”
医生一招手,一个女护士捧着白瓷盘过来,医生正要动手,穆广:“别动!”
医生一乏眼:“怎么啦?”
穆广把谷建邦拉到旁边耳语,回头说:“那个什么,医生,他有点急事,明天再来拆绷带吧。”
出了医院,谷建邦问:“现在就去?”
穆广:“当然,早去了,早让你拆绷带啊。”
他们来到无锡市经济开发园区。
站在宽敞整洁的工厂大门口,看着铜牌上的字,穆广轻轻念道:“中日合资旭日电器股份有限公司。”
谷建邦:“这牌子是我做的。”
穆广:“屌**名字叫得这么长。哎,建邦,这上面这‘有限’是个什么意思?”
谷建邦偏头想了想:“‘有限’的意思肯定是,这个企业生产的产品种类是有限的,不是什么都生产。换句话说,我不是万金油,我是专业厂。江湖上不是经常一抱拳:在下能力有限,多多包涵。我想是这个意思吧,回头请教行家。”
“名字叫得挺谦虚的呵。”
“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精。这‘有限’二字表面谦虚,实际是自夸啊。”
进了“有限公司”,登了记,打了电话,待会儿就有个白领女孩过来引路,一直带到松井次郎的办公室。女孩娉娉婷婷、落落大方地走在前面,穆广不时瞟着她的腰肢,她的屁股,她裸露在外面的圆润的迷人的小腿。女孩边走边说:“刚才进去请示了松井先生,他和华东副总经理都在董事长办公室开会,他让你们在他的办公室等一会。”
穆广看着她,总是把她跟松井联系起来。日本人像狼一样,这么美丽的一块肉,搁在狼嘴边,多危险啊。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结起一块疙瘩。这块疙瘩总是勾起他的好奇心。
坐在松井次郎办公室沙发上等待的时候,女白领的身影在面前晃来晃去。穆广问:“日本在你们公司占了多少股份呢?”
那女孩给穆广和谷建邦各拿来一听罐装饮料,说:“日本住友会社占百分之四十九,我们旭日占百分之五十一。”
穆广:“‘我们旭日’?你是中国人?”
女孩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穆广和谷建邦,谷建邦瞅了瞅,女孩说:“这个名片在你五金店隔壁印的。”
穆广轻声念道:“凌笑之!董事会秘书。”他想到父亲的名字“穆孝林”。
凌笑之:“让您见笑了!”
穆广赶紧掏出自己名片:“也让你见笑一下。”
谷建邦说:“这也是在我的五金店隔壁印的。”
大家一笑,顿时轻松多了。落座后,凌笑之说:“二位喝点饮料吧!”
穆广把饮料易拉罐在手上颠过来、倒过去,找不着盖子,他就拿手在口面上拧,两手一较劲,心想,咬得再死的旋纽我也能拧得开。谷建邦坐直身子,故作不经意间,拿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然后“啪”地一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
穆广多聪明啊,一看就明白了,马上如法炮制。谁知他的易拉罐里的饮料汩汩地朝外冒白沫,不依不饶,无止无休。他一时手忙脚乱。谷建邦赶紧跟他调换了,拿嘴凑上去。
穆广看看谷建邦,又看看凌笑之,笑道:“我们俩的饮料不一样?”
“一样的。”凌笑之赶紧拿来毛巾,“你刚才晃了几下,把气晃出来了。”
饮料风波平息了,穆广斯斯文文地小口小口地啜饮着饮料,一边拿着凌笑之的名片当小扇子扇风,没话找话。谷建邦凑到他耳朵边说:“穆广哥,当着人家的面,摆弄人家的名片,不、礼、貌!”
穆广赶紧点头,凌笑之说:“有点热吧?我给你们开电风扇。”
穆广看她在松井次郎的办公室这么熟悉,似乎跟日本人很亲近,迟疑地问道:“你在这里,日本人,他不会欺负你吧?”
凌笑之:“没有啊!他蛮有礼貌的呀。”
穆广:“不像电影上面那样,动不动花姑娘的干活?”
“好多人都这么问我。”凌笑之莞尔一笑,“他不敢!因为他们人少,整个厂子,他们就来了八个管理人员,我们有四十个管理人员。”
穆广:“五个人干他一个?”
凌笑之:“我们合作得很好,个人关系也比较融洽。”
“别想多了。”谷建邦说,“人少,恰恰说明人家效率高!”
穆广:“这叫精兵简政。”
谷建邦:“我要是有工厂,我也这么干。”
穆广:“这在中国行不通。中国人多。”
这时,听到脚步声。凌笑之说:“来了。”
谷建邦忙站起来,穆广按着他歪倒在沙发上,谷建邦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装着病歪歪的样子。
华东和松井次郎两个副总经理进来了。
谷建邦:“哎哟,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起身,血往上一涌,这头裂开似的疼痛!”
华东:“赶快坐着。”
谷建邦:“穆广哥,把我的包拿来。”说着,手按着额头,“这是怎么回事?真是不好意思。”
穆广关切地问:“还要吃止痛片吗?”
“止痛片吃完了。不要紧,我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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