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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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厄目光落在别的地方。
失态不过几秒,他习惯了克制与忍耐,慢慢的,眉眼间的神色又冷淡下来。
刚刚的亲吻混着酒味和奶味,当时陈厄就知道了,庄宴今天究竟喝了有多少,稍微碰一下就能尝出来。
他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你自己休息一晚上,明天起来,就把这些事情忘了。至于那些不三不四的学生,有我来处理。”
打算转身走出房间,却发现自己衣服还被捏在庄宴手中。
陈厄皱着眉,扯了一下。眼睛发红的omega不仅没放,反而用力连得指甲盖都开始泛白。
“陈厄,我不想忘。”
十八岁的漂亮少年,脸上带着一种干净的天真。
庄宴眼眸湿漉漉的,介于要哭和忍着没哭之间。
陈厄沉默半秒,说:“也行。”
单薄的勇气与冲动在庄宴胸腔里,随着心跳的频率,乱七八糟地发酵。
庄宴说:“我其实是想追你。”
还想再多说几句,但酒后脑子转得慢,反应也迟缓,半天想不出来。
又怕陈厄不高兴,想走。庄宴低下头,忍着眼眶的酸涩,继续揪着对方的衣袖。
他听到陈厄又叹了口气,还算温和地碰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你醉傻了吧?”
都被亲过一次,还醉意盎然地说要追自己。
庄宴轻轻说:“我没傻。”
说完就又被亲了,陈厄半蹲半跪地吻过来,动作跟之前一样生疏笨拙。
很多事情就算不说出口,也很难藏得住,比如今天其实是他第一次亲吻一个omega。
比如他喜欢庄宴。
因为之前从没得到过回应,所以现在就算分不清是真话还是醉话,也尽量把动作放得和缓。
“那你追。”
庄宴还抓着他不放。
“陈厄,你不要讨厌我。”
“……”
“也别笑话我,”小醉鬼说得很慢,“我在追alpha方面,没什么经验。”
陈厄垂下眼眸。
他说:“嗯。”
于是庄宴脊背也放松下来,仿佛完成了一件计划已久的,特别了不起的事。
omega的信息素都偏甜,庄宴身上有很淡的丹桂香。他揪着陈厄的衣服,所以陈厄也没走。
窗外的丁香树被风吹响,一阵温柔的沙沙声。
安静了一会儿,alpha低头说:“行了,庄宴,放开吧。”
庄宴用力摇头。
暖黄的灯光下,陈厄皱着眉,移开脸。
庄宴醉归醉,现在倒微妙地敏锐起来。他问:“你是不是过敏了?”
陈厄没吭声。
他还是别着脸,不肯让庄宴看。
庄宴仰着脸,摇摇晃晃地要下床。今天跟明洲拼的全都是掺牛奶的鸡尾酒,陈厄肯定要过敏。
可是酒精本身让人行动不稳,而且omega的力气就这么大。
陈厄用外套蒙住庄宴的脑袋,把他往自己胸膛上一按,庄宴就挣扎不开了。
庄宴声音被蒙在布料里,听起来闷闷的:“我去帮你拿药。”
“这里没药。”陈厄说。
“让408帮你去买。”
陈厄半天没动,庄宴只好隔着外套,不高兴地戳他。
alpha声音低哑:“别闹,庄宴,很难看。”
就算是间接接触,过敏反应也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消退。
庄宴闷声闷气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喝牛奶了。”
他忽然意识到,陈厄家的冰箱里,确实常年准备着鲜牛奶。
如果晚上在这儿借宿,第二天早晨起来,408就会帮忙热来当早餐。
——难道这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吗?
心跳又慌了起来,庄宴甚至能嗅出外套上残留的,alpha霸道强硬的信息素的气息。
幸好整张脸都被遮住,不然,他现在脸红眼睛肿的模样,一定特别狼狈。
于是就这样安静了很久。
直到陈厄终于把外套放下来,丢在一旁的椅子上。
alpha脸上看起来还是有些红,但至少不再浮肿。垂眸看着庄宴的时候,眼窝有些深,一看就是很久没好好休息过。
语气里倒没什么不耐烦,他问:“还难过吗?”
酒意逐渐退去,庄宴垂着眼睛摇头。
陈厄说:“早点休息。”
话说完,就转身要走。那么宽敞的房间,陈厄没几步就来到门边。
庄宴仰起脸,认真地说:“晚安,明天见。”
陈厄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顿了顿。
“嗯。”
-
门关好之后,庄宴磨磨蹭蹭地去洗漱。
洗完一个澡,人也稍微清醒了一点点。其实时间还不算太晚,少年打开光脑的屏幕,慢慢地看着通讯录上的名字。
陈厄。
短短两个音节,平舌向上,接着是干净利落的去声。
长相英俊,但因为手上沾了太多血,煞气重。对不熟悉的人而言,性格也不算温和讨喜。
要冒着被刺伤的风险,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靠近。
才发现陈厄的指尖其实很烫,亲吻的时候,呼吸也会控制不住地颤抖。
庄宴翻了半个身,用手背遮住自己的酸涩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像是躺在流沙上,缓慢地往下陷落。
不知道怎么形容的鼓噪心情堆积在胸口,庄宴打开跟秦和瑜的对话框,看到舍友之前给自己留的话——
“他们说你被陈厄带走了。”
“没事吧小宴,有空了就报一声平安。”
“宣云也很担心你。”
庄宴慢慢打字:“我没事,今晚不回宿舍了,这边房间很多。”
秦和瑜状态变成正在输入,过了一会儿,一行字弹出来。
“那你注意安全……”
庄宴:“很安全的。”
秦和瑜:“。”
庄宴咬着指甲,继续输入道:“啊对,还有,我告白了。”
秦和瑜:“!”
“他怎么说?”
庄宴脸颊滚烫,指尖悬在空中。
就算是面对非常亲密的朋友,今晚发生的许多细节,他也完全无法说出口。
比如最初磕得很疼,第二次就变得强硬而缠绵的亲吻。
——他少年期的初恋并不是一场没有回应的独角戏。
庄宴慢慢地打字:“他说,那你追。”
另一头,没有读心术的小秦同学,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面对庄宴的告白,陈厄,一个堂堂的alpha,反应竟然是,那你追。
……事情看起来不对劲啊喂!
他冷静地说:“庄宴,你是不是太醉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想。”
庄宴又发来一句:“睡不着,开心。”
秦和瑜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
考虑到酒精会降低人智商,他耐心地哄:“嗯嗯,你开心就好。快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庄宴发来小海豹满地打滚的表情包。
秦和瑜立刻回复一张猫咪打呵欠睡觉。
……像小学生一样的幼稚对话终于结束了。
庄宴蒙头缩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崭新柔软的被子,也许是刚被晒过不久,上面全是阳光的气息。
庄宴性格虽然温和不带刺,但骨子里就不是童话中,住在高塔上等着被人拯救的公主。
被纵容着宠大的小少年,爱恨都来得简单而又直白。只要陈厄愿意对他好,那他也对陈厄好。
他要给喜欢的人坦荡纯粹的真心。
还有热烈放纵的追求。
……翻来覆去地想了不知道多久,深夜,庄宴才不知不觉睡着。
-
凌晨四点。
陈厄与边防军和研究所,开了一个跨时区的会。
俘虏和相关样品已经在早些的时候送去研究所,但现在会上,研究所说,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出结果。
边防军没敢吭声。
陈厄先气得笑了。
“我知道科研需要时间,”他沉声说,“但当初你们需要样品,边防军一点也没拖延,拼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东西和实验对象一起抢了回来。到你们手上就得多等三个月,这合理吗?”
深夜,隔音良好的会议室里没有别的声音。
研究所的代表叹了口气,他说:“我们多安排人手,最快也需要两个半月。”
“我只能给你们两个月。”
“这太难了。”
陈厄态度强硬:“沈院士,最多再等两个月。研究所还需要什么的话,就直接说,一切由军方负责。总之两个月内,必须得有进展。”
会议就在这样僵硬的气氛中结束。
陈厄静了一会儿,收敛煞气,放轻脚步上楼。
408在墙角充电。隔壁没有庄宴的动静,他也许已经睡熟了。
alpha捏捏鼻梁,不出声地转身,走进自己房里。
卧室还维持着搬进来时的模样,他根本没来得及在这儿睡几次,家具和床都显得很新。
只是床头多了一副相框。
里面装着庄宴的画。
毕竟是学建筑的,庄宴把平房、矮树与河都画得很漂亮,线条流畅,透视处理得熟练而利落。
但是仔细观察天上的烟花,却能找出很浅的擦擦改改的痕迹,落笔也没那么稳。
可以看出来,当初画画的人,是真的努力过了。
陈厄瞟了一眼画,没出声。
被忙碌的工作强行压抑下去的情绪,又重新在心口鼓噪。
忽然想起少时的往事,谢如芸严厉地训斥自己:“陈厄,你退什么退?我告诉你,这世界就是这样,你不去抢,那就什么都没有。”
所以这些年下来,他的地位是抢的,资源也是抢的。人活着,无非拼尽全力往上爬。
omega也是一样,他曾经想过无数种把庄宴抢过来的情形。
却惟独没有这样一种。
脸颊被酒精染红,眼睛里有小星星的漂亮少年,带着黏糊的语调说:陈厄,你不要讨厌我。
那时他心脏被撞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才是醉傻了的那个人。
-
第二天庄宴醒得很早,脑袋有点重,还残留着宿醉后无精打采的感觉。
他穿着睡衣下楼,却发现陈厄早就已经醒了。并且穿着打扮整齐,是要出门的模样。
今天陈厄穿着方便作战的军装,袖口束紧,上衣扎进腰带。
腰间配枪,整个人都被衣服衬得挺拔修长。
见到庄宴,陈厄只略略点了一下头。
庄宴:“早安。”
他眼下有点黑眼圈,但笑得很漂亮,眼睛弯弯的。
陈厄嗯了一声,坐下来,要换皮靴。
庄宴头发微乱,很乖地走到门边,靠着墙看陈厄。
陈厄不习惯被看,抬头指了一下饭厅的方向:“去吃早餐。”
“等等再去。”
陈厄皱起眉,低头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庄宴说:“我下周末要跟系里一起去开普敦。”
陈厄知道那片地区要建航空港。庄宴过去,肯定是为了设计创新赛的事情。
他说:“行。”
庄宴脸颊微热:“所以你这几天在中央星吗?”
“在。”
“如果有空回来吃饭,记得跟我说一声。”
陈厄沉默地低头瞥庄宴。
如果庄宴注定要变卦。
那陈厄宁可他把昨晚的事情全部忘记。
alpha说:“到时候408会告诉你。”
他把皮靴上的系带绑好,然后舒展长腿站起来,转身打开屋子的门,准备出去。
又听到身后的庄宴喊自己:“陈厄。”
陈厄回过头,庄宴神色间残留着惺忪的意味。大早上,人还没完全睡醒。
“我今天没喝牛奶。”
门外映进来的阳光很亮,落在庄宴脸颊上,他的皮肤呈现出柔和蒙茸的素白。
耳垂上的红色小痣像勾人似的,一晃一晃地被黑发遮住。
那是非常陌生的感觉,陈厄喉结微微提起,看着庄宴靠近。
很淡的丹桂香凑过来,庄宴比他矮了小半个头,得稍稍踮起脚。呼吸不自觉地放慢了,少年睫毛仿若蝴蝶翅膀,眼睛颤巍巍地闭上。
陈厄滞涩了一瞬。
然后用指尖捏着庄宴的后颈,低头亲上去。
他在边境磨练出一副好身板,制服下面藏着结实紧绷的肌肉。而且亲一个omega并不需要太大的力度,因为庄宴的唇和皮肤都柔软极了,很轻易就能被吮出印子。
可陈厄还是忍不住凶狠地吻,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完全不受控制。
庄宴气息温热凌乱,喘不过来的时候,会被亲出一点黏糊的鼻音。
却没怎么挣扎,只是扯住alpha衣服的下摆,轻轻拽了拽。
陈厄把人放开,胸膛起伏了两下,用拇指按了按庄宴的唇珠。
庄宴眼眸里蒙了一层薄雾,眼下和唇角皮肤白,透着很淡的血色。
他说:“你去工作吧。”
陈厄蹙眉看着他,没动。
庄宴抿抿唇,又乖乖凑过去,帮alpha整理被自己弄乱的衣服下摆。
陈厄从来不用古龙水,身上向来只有酒味,和有时开枪后留下的硝烟气息。但今天早上带着浅浅的皂香,闻起来像柚木,偏苦。
“庄宴,”alpha语调还像以前一样冷淡,“下课了就早点回这边。”
庄宴抬眸嗯了一声。
“别再去外面喝酒。”
“……”
“以后不会了。”
庄宴脸颊发烫,想了想,又憋出一句话:“但是昨天说的话都算数,我会对你负责的。”
陈厄动作顿住。
他撩了一下庄宴耳旁的头发,很轻地嗯了一声。
-
庄宴去上课之前,先回了一趟宿舍。
秦和瑜看他一眼,就表情微妙地指指自己的唇角:“你这里,有点肿。”
陈厄咬得很重,庄宴不清楚是不是alpha故意要这样。
他有点发愁:“很明显吗?”
“其实还好,别人也不会像我一样观察你的嘴唇。”
“……”
小秦同学没在这方面纠结太多,只说:“宣云要我替她向你道歉。”
其实庄宴之前就收到了消息,宣云是真的被吓坏了,天快亮了还没睡,一直在说对不起。
庄宴回复给宣云解释,明洲显然是在找自己的事,她没必要这样不安。
“都怪我先弄脏他的衣服。”
庄宴说:“做得挺好的。”
宣云半天没回复。
庄宴温吞地打字:“反正他活该。”
因为冒牌货带来的坏名声,庄宴很清楚,讨厌自己的人其实不少。
但大多都只是在背后说说,很少有人像明洲这样,当着面,越界似的戳在自己最痛的地方。
于是庄宴同样不喜欢这个人。
课上到一半,光脑果然震了一下,接到一个好友申请。
对方没说自己是谁,id也是空的,但头像很熟悉。一点开,就能看到明洲有意无意流露出傲慢神情的侧脸。
一般来说,庄宴会直接点拒绝。
但这次他专门先接受,然后再拖进黑名单。
明洲在对面肯定会生气,但庄宴才懒得理。
他也不担心明洲专门来星大找茬——只要别打扰自己的朋友就好了,庄宴根本不怕这些。
中午因为小课安排的关系,只有庄宴和秦和瑜两个人。
找个靠墙角的桌子坐下,秦和瑜欲言又止,满脸都写着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庄宴先开口:“你怎么一直不敢正眼看我。”
“……”
小秦同学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关于你昨天喝醉之后的事情。”
昨天喝醉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庄宴嗯了一声,望着他。
秦和瑜:“……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就是,”秦和瑜磕磕绊绊地说,“庄宴,我觉得你平时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喝醉了会稍微有点不一样。你要不要再复盘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然后重新想想?”
庄宴眼神里全是小问号。
秦和瑜目光真诚。
庄宴只好一头雾水地翻出光脑,看看自己昨晚究竟跟舍友说了什么。
——他怎么说?
——他说,那你追。
虽然有些省略,但事情确实就是这样没错。
庄宴脸颊很烫,却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自然:“其实我也没那么醉,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还是有点概念的。”
秦和瑜:“真的?”
“嗯。”庄宴说。
“……所以你下一步是什么打算?”
庄宴低头,心不在焉地用筷子夹起餐盘里的菜。
“继续追他。”
秦和瑜用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继续:“那要追到什么时候?”
庄宴茫然了一瞬。
“……我不知道,反正先追着吧。”
秦和瑜:。
下午课结束得早,庄宴在去少将宅的车上,慢慢给陈厄发消息:“晚上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回复来得又快又短:“随便。”
庄宴又问:“除了牛奶,还有对别的食物过敏吗?”
“没了。”陈厄答道。
“那我让408随便买?”
陈厄发了嗯,意思是知道。
过了十五分钟,alpha又发来一条语音:“我大概六点半到。”
现在是五点,庄宴在408的菜单上看了一圈,找不到自己想吃的东西。
后面竟然还有新鲜食材,他稍微心动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之前为了竞赛的事情,好像有段时间没下厨了。
到了少将宅,庄宴先去厨房看了一眼。锅碗瓢盆都有,在柜子里维持着崭新没拆封的状态。
冰箱摆着便捷营养餐和牛奶,厨台上空空荡荡,只能看到最简单的盐和糖,其他调料一概没有。
庄宴靠着墙,在用光脑勾出自己需要的东西,一边在对话框里问陈厄——
“想吃鱼还是海鲜?”
“青菜你比较喜欢哪种?”
“主食有偏好吗?”
alpha的回答一贯简短,来来去去都是“都行”和“可以”两个字。
庄宴有点不确定地打字:“是不是我问题太多,烦到你了啊?”
半秒后,陈厄回复:“不会。”
今天白天也是连轴转的会议,各大部队轮流汇报军备定额与编制。陈厄身为中央星军委最年轻、资历最浅的少将,虽然听得多说得少,但一整天下来,也足够疲惫。
工作上的要事讲完了,会后还有一点时间,别的相熟的军官之间,就开始聊一些非正式的闲话。
比如国会最近决策的风向,内阁会有什么变化。
但不敢聊太深,因为谁都听过陈厄的风闻——
他与议员父亲关系向来很僵,当初要被提携到军部少将的时候,陈鸿飞还鼓动不少人投了反对票。全凭谢老将军的坚持,不然,陈厄现在恐怕还得驻留在边境。
后来话题转移到家庭方面,何中尉妻子最近怀孕。何中尉第一次当准爸爸,现在每天见人就带着笑,脸上写满了喜悦与憧憬。
有人大着胆子问:“陈少将结婚了吗?”
他手背上有两三条旧伤,指骨修长,没佩戴任何象征结婚或者订婚的戒指。
军队中,为了训练方便,许多人都不戴婚戒。
“没有。”陈厄说。
说这话时,他刚收起光脑屏幕,漆黑深湛的瞳仁难得显得温和。
他还没结婚,因为这一年庄宴还没到联邦的法定婚龄。
也许庄宴现在这样,只是心血来潮。
陈厄这些年被打磨得心肠很硬,不论是见血还是见到死亡,都能无动于衷。
可看到对话框中,漂亮少年细致的问题,以及快要从屏幕上满溢出来的期待——
有一种非常细微而熟悉的震颤,从心脏蔓延到指尖。像极了少时那一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喜欢庄宴。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都快支棱不起来了,是谁还在喊加更,有没有心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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