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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燕行。”
“性别”
“男。”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51****......”
“现在你的问题是,嗯,涉嫌伤人……”
燕行坐在椅子上:“按照现行法律第xx条及xx条,我在受到人生安全及遭受强行性/侵时有权利进行适当防卫。”
顿了顿,又补充说明:“全过程除了紫色头发的手腕伤,其他人身上的伤并不是我直接造成的。”
旁边闲得喝茶的一个胖警察一时失笑:“强行性/侵?”
燕行抬眸,定定地看着他:“那么如果有两个人将你按住,另有一人准备脱你裤子,你认为他们是准备跟你玩过家家游戏吗?”
胖警察脸上的笑一僵,被问话的同事似笑非死睨了一眼,抬手抹了把脸,低头吸溜茶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因为报案人是燕行本人,起因在于飘哥等人,最先动手的也是对方三人所以笔录做得很顺利。
另一边,飘哥三人嚷嚷着要去医院做伤情鉴定,结果鉴定出来了,还不等三人龇牙咧嘴地乐呵,物证科那边就告知有现场视频作证,证明三人鉴定报告上的所有伤势都是出于他们自己人之手。
“啊,也有一处是报案人造成的,”医生慢悠悠的声音中,飘哥三人喜出望外,又听对方接着说:“就是郑某手腕上的掐痕,但是呢,一没伤筋,二没动骨,有等于没有。”
了解这件事全过程的人员有意调侃三人,语气很是跌宕起伏,逗得三人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最后还白忙活一场。
郑某,也就是飘哥难以置信,左手托着如今尚且还使不上力的右手手腕大喊:“不可能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这手腕肯定是粉碎性骨折了!一点力气使不上,当时还差点没给我痛死!”
医生耸肩摊手:“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再去做伤情鉴定,当然,如果最后某一家给你出的报告如了你的意,恐怕你要小心再多背上一条伪造证据的罪名了。”
三人被带回去做笔录,路上还无法接受现实。
飘哥狐疑不决地盯着自己
手腕,还忍痛上手捏了一把,当场痛到险些原地去世。
可他痛归痛,却很激动兴奋,立马底气十足地闹着要去其他医院检查:“不去那狗屁医院,去大医院!去贵族私人医院!”
陪同的警察见怪不怪地瞅了他一眼,提醒对方除了指定医院,其他医院的检查费需自理。
钱这个问题,绝对是穷比的痛点。
飘哥犹豫了一下,跟两个老表嘀咕了一阵。表哥:“老弟,你真确定,你这手很痛?”
飘哥狠狠点头:“我还能连你们都骗吗!”
吊着一只手臂的表哥一拍大腿,“那就干!检查出来了,把…一起告上去!”
自动消音的位置该是什么,三人对视一眼,笑得猥/琐。
去的时候三人是自信满满的,是豪情壮志的,是意气风发的。
甚至三人都在wx群里交流好了,到时候把局子一起告,还有那个什么指定医院。
相比之下,那可恶的外卖小哥赔偿款都属于小事儿了,大头还是要看gj爸爸这里。
怀揣着美好的梦想,三人抬头挺胸进了芙蓉市最贵的私人医院,等到出来时,却一个比一个蔫。
“到底怎么回事?我真的很痛啊!”
飘哥满腔冤屈无处伸张。可惜这一回,连他两个老表都对他这个说法怀揣着质疑了。
毕竟当时医生也说了,物理伤确实没有,只能看是否有作用在心理上的法术伤害。
何为法术伤害?
联想到那位医生说这话是意味深长地笑,两个老表悟了:这是被吓破胆了。
因为飘哥再次检查耽误了不少时间,另一边,有足够证据自保的燕行得以顺利提前离开。
后续的进展,到时候会电话通知他。
在燕行中午迎来送餐高峰期的时候,飘哥三人正在接受严厉的审问。
“性/侵?警察叔叔我们没有!我们都是男的,怎么可能性、性那啥他?!”
万万没想到,一来就被丢了个王炸,飘哥三人都晕乎了。
警察同志却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用手机播放直播间的录屏视频,“那你们当时三个人为什么要试图脱报案
人的裤子?”
三人眼神闪烁,在被大声喝问吓得一个哆嗦后,老实交代。
“我们就是想做个节目,那不是,最近网上有人放点外卖的视频嘛,热度有火的趋势,我们就想着蹭个热度。”
“对对对,警察叔叔,我们都是正经人……”
啪——!
“少给我废话!说!脱人家裤子想干什么!”
这,这咋说呢?
“我们就是想看看,没想干别的。”
“不想干别的?脱裤子还不够恶劣?看来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到最后,三人被两个问题问得彻底晕菜了。
一、为什么要脱人裤子?
二、既然不做什么,那为什么要看人家隐私部位?
都要看人隐私部位了,还叫不想那啥?
你说你信不信?
横竖到最后,老表跟表哥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比如说,第一个提出来要脱人裤子的表弟到底是不是真有那啥啥想法?
要不然怎么不想别的法子整人,偏偏一想就想到脱裤子了呢?
二人不由自主联想到老表弟平时在直播镜头前搔首弄姿的样子,还有,一个大男人,瘦不拉几的还要嚷嚷减肥就不多说了,好像还特别喜欢紫色?
紫头发,紫衣服,据说,紫色有个别称叫基佬紫???
稍后联系家里人来罚款赔偿金的时候,老表跟表弟吞吞吐吐就把这个“猜测”给说了。
飘哥的亲戚朋友如何反应且不赘述,总之,半个月后回到家,直播间被举报已经宣告封停六千多天的飘哥就被老父亲捆起来狠狠抽了一顿,转头伤还没养好,就又被老母亲押着奔向了相亲的道路。
半下午时燕行就接到了电话,让过去一趟,签个字,再把对方的赔偿金领一下。
因为三人行为恶劣,且交代时态度也不怎么好,最后判定的是交罚金每人1000,支付受害者最高额度的赔偿金,以及包吃包住半月游。
*
芙蓉市向来有南贱北贵之说,到近年来,这个说法不好听,便逐渐换成了南旧北新。
北城区新的既是环境,也是蓬
勃发展的产业。
处处透着现代化的办公大厦林立挺拔,国际奢侈品扎堆的高端商业街,雅致的星级餐厅,突显情调的咖啡厅,便是连转眸间随处可见的橱窗玻璃,都透出一股精英时尚的姿态。
靠街的咖啡厅角落,此时柳观月的心情也刚经历了一丝波澜。
沉默是十年后乍然相逢的主旋律。
坐在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率先打破沉默:“没想到你会学法律。”
曾经喜欢音乐,热衷于在舞台上展现自己以获得掌声与荣耀的女孩,最终却学了沉闷又单调的法律,确实很难让人想象。
柳观月扯了扯嘴角,不愿意浪费过多的时间在这些毫无意义的追忆或感慨上:“是啊,就像你,居然还会回来。人生就是这样充满意外。”
林泽睿,曾经芙蓉市第六中学的白衬衣校草,与当时同为校花的柳观月有过一段似是而非的初恋。
说是似是而非,似是,学校里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就连老师们也知道,双方家长也有那个意思。
而非,则是非在实际上两人并没有说破,只是对于外界的说法没有否认,平时相处也颇似情侣。
到现在柳观月其实都说不清楚自己一个奔三的大龄女青年,到底算是初恋过了还是没有初恋过。
害,反正都过去了,现在多想也无意。
柳观月不想多有牵扯,林泽瑞却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当初你为什么要突然改志愿?说好的一起去g大,之后再一起出国。”
高考结束不久,柳家就出事了。
柳观月不想轻易放弃学业,加上有了一定的缓冲期,所以她选择改志愿,留在芙蓉市继续念大学,同时照顾弟弟,申请助学贷款,履行与债主们签定好的每月还钱任务。
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最好的选择,因此现在突然被人问起为什么,她竟怔愣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一份怔怔,落在男人眼里,便是被生活压迫的麻木,心头生出一股疼惜来。
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犹豫了一下,手搭在小桌上,想要去触碰她的手背:“月月,这些年,你不应该故意躲着我
。”
恰好放在咖啡杯旁的手机一声轻响,正觉尬聊无趣的柳观月顺势摸了手机,低头按亮屏幕,一看竟然是燕行发来的x追问:
[什么小状况能让你暴富?]
[还小状况?小状况能有赔偿金?]
[别是又去救人了吧?上次救人奖金五百,这次都有一万了,难道你跑去救地铁救火车或者飞机了???]
对面半晌没有回应了,也不知道是在装死还是真忙上了。
心急,想要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又担心他正在车流中骑车赶路,柳观月只能暂且强行按捺住担忧,收了手机等待那边的回复。
“月月,你变了很多。”林泽睿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强行拉回。
“前阵子,听说你交了个骑电动车的男朋友?不是我
过度干涉你的生活,只是我们以前,到底有过一段......”
林泽睿蹙眉,略过某些词汇,语重心长劝到:“如果你现在还有经济上的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不希望曾经骄傲的月公主,真的过上为了生活斤斤计较,每日挤地铁吃快餐都要算计着钱包,刮风下雨都只能坐电动车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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