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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因为容貌的问题,纪墨平时也不怎么关注她,这一次有了共同秘密之后,他便在安静做事的时候格外留意了几分,不说那密得摩肩擦踵的纸钱是如何节省,光看她做事的干净利落,便知道她性格之中也有果决的那一面,只是常常掩盖在懦弱怕事的表相之下,并不容易为人所察觉。
纪墨对她记忆最深的就是第一次走阴之后她不住哭泣的样子,那还是她第一次有如此直白的情绪表露,之后……
也许,梦中学习这件事,绝对不是自己独有的。
秦九阴当时没能具体探问安静的阴缘如何,纪墨只听她哭着喊娘,所以,是她娘在梦中教授的?
关于这个问题,纪墨从未问过,他跟安静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互相不过问对方的阴缘如何。
秦九阴也就是第一次问了一次,后来再带他们走阴,也没问过,显然不是很看重的样子。
纪墨猜测,是秦九阴的实力已经足够高,没必要介意他们所关联的小鬼到底如何了。
如此数年,纪墨都在辛苦的学习之中度过,其中小节有亏的事情,如偷纸钱偷香烛之类,都是安静完成了,她跟纪墨分工合作,纪墨负责打掩护,她负责偷拿东西,因秦九阴年龄大,把越来越多的事情交给他们来做,这种偷拿的机会就很多。
最开始安静只拿两份,也不拿多,供他们两个自行祭拜亲人作罢,后来发现秦九阴不查,她的胆子就大了,又多拿了一份,悄悄地卖给隔壁村的人。
纪墨是发现安静藏私房钱的时候,才知道她竟然做了这样大胆的事情。
安静要给他分钱,他没要,偷拿些香烛纸钱的,只为自用也罢了,可拿去卖钱再藏为私房,那性质就不对了。
一个是吃得多,一个是吃了还要偷了卖,怎么都不能混为一谈。
他不喜安静如此作为,可又说不出让对方不要去做。
秦九阴对他们两个少有打骂,却算不上极好,安静都十来岁了,所穿的还是极为不合身的旧衣服,连裁剪的针线都只能与旁人借了用,秦九阴是不肯买了给她的,更不要说什么过年新衣或者头花钗环之类的东西了。
安静曾有一次望着别人女孩子头上的簪子心生羡慕,秦九阴看出来只道“什么丑样子,还想作怪,你那模样,不打扮还好,打扮了,只怕要把人笑死。”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难听了,说者未必是心存多少恶意,但语带讥诮这般说出来本身就如利刃刺心一样伤人。
纪墨在旁听了都为安静难堪,安静当时只低了头,不敢顶嘴不敢哭,秦九阴最不喜欢她哭,若听她哭,言辞还要更刻薄几分,多加奚落才算完。
一个女孩子,无论长得如何,被如此对待,到底是有些过了。
心中如此想,可当时,纪墨到底是不敢为安心辩解什么,只找了借口请教走阴术相关的问题,引走了秦九阴的视线,独留安静一个在院子里,低头静立,似是还在伤心。
因安静常年穿的都是秦九阴不要的旧衣服旧鞋,便总被村中的孩子讥诮,他们不敢靠近秦九阴的院子,就在安静跟着纪墨出去捡柴火或者摘果子的时候围着他们嘲笑。
连“破鞋”那种侮辱性极强的词汇也屡屡出现,更不要说其他从大人口中听来的肮脏词儿了。
纪墨到底是个心智成熟的人,不至于为此心里头过不去,别人说什么,总是跟自己的日子无关的,哪怕他也是被嘲笑的那个,同样穿着秦九阴不要的旧衣旧鞋,但他总还有几分手工,可以稍微改改衣服样式,鞋子模样,不至于太糟糕,再者男子本就不同女子,这等嘲讽无关痛痒,大可一笑置之。
倒是安静,那时候她没哭,只是头低得更厉害了,像是非要把一张脸朝着地面,再不让人看到一样。
尊严对小孩子来说,也很重要。
看着那蜷缩在破洞鞋子之中的脚趾,黑乎乎的指甲缝是如此显眼,纪墨是真的不太愿意接手,却还是提议道“不如我帮你把鞋子改一改吧。”
秦九阴发下东西来,都是直接到了各人手里,纪墨跟安静说是师兄妹,到底不是亲兄妹,还没有帮忙改私人衣物鞋子的亲近份儿上。
现在这般说,只怕还有额外的负担,生怕安静因此对自己好感倍生,让自己无端端背上情债来。
纪墨一想到情债,就恨不得离这等“青梅竹马”再远一些,有的时候却又真可怜安静处境,不好太过疏远。
“不用了,我怎么样,他们都要笑的,因为我长得丑。”
安静早早看破了事情的本质,她长得跟别人不一样,就不要指望别人有多少善心能够落在她身上。
师父如此,师兄亦如此。
其他人,自不必说。
纪墨那时候只有尴尬地笑,跟古代的女性提什么内在美,让对方坚定自信,独立自强,怕不是要害人,任何时候,跟潮流不同的人总会承受更多的压力,古代男尊女卑,女子不挣扎,罗网似还有几分松懈,能让人喘息,一旦挣扎起来,罗网紧身,当真是鱼鳞剐一样,要让人脱去一层皮肉鲜血淋漓。
安静或有几分要强的性子,但她有没有这种粉身碎骨一争高下的勇气呢?就算有,就一定要走那样的一条路吗?
其中艰难……因了这种种想法,纪墨并不干涉安静的作为,同样,也不会为她之后的选择负责,所有一切,都是她选的,与他无关,那么,她最后会怎样,也就与他无关了。
很不负责任的作为,可,他又如何负责呢?看到乞丐可怜就把对方领入家中,房子让给他,床让给他,连同家人都让给他吗?
纪墨不是那样的性子,能够在那种时候舍下些钱财来买断自己一霎的同情,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对安静,他同样也是如此,从无博爱的表现,看起来更像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卑劣到了极点。
有的时候,纪墨也在想,为何自己不能给安静一点儿温暖呢?哪怕是一个动人的童话故事,不去担心有人细究那故事的来历,就让她从中感受到一点儿希望也好。
可,若希望过后还是失望,是不是就是深深的绝望呢?
寒冬之中一根火柴的温暖拯救不了将死的小女孩儿,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一盒火柴的消耗,也不过是让梦境破碎后的现实更加绝望。
与其那样,不如让她自己适应,适应现实,然后适者生存。
纪墨能够提供的帮助,就是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打个掩护,看到那些私藏的钱财后选择不告发,他不能提供更多实际的帮助,也只这样的伪善来安慰自己了。
安静对纪墨这个师兄没有多少信任,见他坚持不要钱,悄悄盯了他几天,发现他的确对此保密,没有告诉秦九阴,她便放下些心来,之后继续如此积攒,像是把满满的幸福都装进了那小小的瓦罐之中。
山村之中没有特别的变故,可能几十年过去,小村都还是一样,村民们的思想也都是差不多的。
可,变故还是来了,秦九阴要死了,她自己说的。
“师父——”
纪墨语带哀伤,自姐姐跟他说过,他就有留意秦九阴的状况,到了此刻,像是第二只靴子落地,固然有着伤心,想到更多的却是接下来该如何继续学习,专业知识点才积累过半,这种时候没了师父,可真的是……
“嚎什么嚎,我还没死绝呐。”秦九阴呵斥一声,靠坐在床头的她半点儿不见衰弱的样子,只脸上更凶了,“现在还有一个法子,照我说的准备做法,若是做得好,我就不会死了。”
纪墨听这话满脸狐疑,这是要做什么法?提着心的同时也带着好奇。
一旁的安静守着汤碗,里面装着的不是药,而是鸡汤,自秦九阴生病的消息传出去,倒是也有些送东西过来的,只都不到秦九阴面前,只把东西给了安静和纪墨就走,像是怕秦九阴临死拖了垫背的似的。
“能……”行吗?
纪墨的疑惑未曾问出,半路改了口,“好,我这就去准备!”
在秦九阴面前,做得多比说得多更好,几次讨巧没成功还被反训了一顿,纪墨就明白少说话多做事的道理,没见谁家下人和主子还能谈天说地的。
他知道秦九阴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前几日就在预备着了,有些都是积年的,看得出来用了多次了,有着时间赋予的沧桑痕迹。
做法都是在院子里,今日月光好,纪墨借着凉凉月色,小心地在院子里布置,香烛的摆放都是有法式的,还有积攒好的泥鳅血染的铜铃之类,都要放在相应的位置上。
等他弄好,秦九阴还不见出来,纪墨想着是否腿脚不便,准备进门扶一把,正好碰见拿着空碗出来的安静,“师兄不用准备了,刚才师父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啊?!”纪墨呆愣当场,刚才不还胸有成竹说有法子吗?怎么……安静脸上没有表情,像是带了一张丑陋假面,看不出一丝情绪,说完一句就自去收敛厨房,纪墨奔进房间,就见到秦九阴睁着眼死掉的样子,活像是在瞪人一样,依旧是凶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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