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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巡街公差点燃旱烟,悠悠说道:“听说谢三小姐这一身的本领当中,最厉害的却并非刀法,而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据说纵然是在黑夜之中,百步之内也可明察秋毫。谁知如今看来,倒不过如此,说什么‘穷千里’的神通,却连在下也认不出来了。”
他这么一说,分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果然又是那言思道乔装而来。谢贻香连忙细看,却丝毫不见这巡街公差身上有一丝“高百川”或者是上午那个虬髯捕快的痕迹,心里对这言思道的易容之术更是惊叹不已。
言思道见谢贻香沉默不语,笑道:“莫非三小姐也恰巧想通了此案的关键,这便要去缉拿那撕脸魔归案了?”谢贻香摇了摇头,随即注意到他说的乃是“也想通了其中关键”,不禁脱口惊呼道:“难道已经堪破了此案?”
言思道不置可否地,只是淡淡地说道:“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敢现身相见?”
谢贻香满脸疑惑地摇了摇头,这言思道和自己分别不过才几个时辰,怎么可能就查清了此案?想到这一点,谢贻香冷笑道:“不过才自由了几天,莫非就开始怀念天牢的日子了?若是想来消遣于我,我立刻便可以送回天牢里去。”
言思道嘿嘿一笑,说道:“三小姐千万不要动怒,那天牢里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记得一个多月前,有个晚上我实在闲得无聊,只好在牢里找消遣,去和那个叫什么下雨还是不下雨的屠夫聊了聊。结果不到半个时辰,他就被我说得来自尽身亡了。”
谢贻香吓了一跳,想起天牢里死去的雨夜人屠施天翔,不禁喝道:“那……那雨夜人屠的自尽是干的?不对,他既是自尽,与何干?”
言思道叹了口气,笑道:“我只不过和他探讨一下杀人的方法,然后才发现这人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差,就像们这些捕快一样差劲。话说他杀了一辈子的人,到头来居然想不出新方法来杀人,只得自首入狱,真是好笑。于是我就告诉了他一种他从来都没想到过的方法,他大喜过望,立刻便照做了。”
谢贻香回想起那夜刑捕房去天牢求证,结果雨夜人屠施天翔的尸体突然诈尸,当场吓死了一名捕快,原来这一切尽是言思道出的好主意。她惊怒之下,又感到阵阵恐惧,回想起庄浩明曾说的那句话:“想不到为了区区一个撕脸魔,我竟然鬼使神差地放出了一个魔王。”面前这个抽着旱烟,笑容可掬的公差,绝对是自己平生所见之中最为可怕的人。
谢贻香连忙收回心神,沉声问道:“当真已经查清撕脸魔的身份呢了?”言思道微笑道:“不错,只不过眼下时机未到,天机尚不可泄露。”谢贻香闪烁着目光,缓缓问道:“这么说来,是打算和我谈条件了?”
言思道顿时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苦笑道:“为什么三小姐总是要以之心,来度我之腹?难道满脑子尽是那些尔虞我诈的勾当?”谢贻香不理会他的讥嘲,冷笑道:“对付这种奸诈小人,自当以奸诈之心相防。”
言思道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道:“只恨我欠了一份人情,又一不小心把替破案的下雨屠夫弄死了。所以此刻即便是将我骂得体无完肤,我也只好任劳任怨,不改初衷。”谢贻香见这言思道还在装模作样,心中大骂,嘴里却笑道:“既然认定欠我一份人情,何不开诚布公,将的推测告知于我?”
言思道哈哈一笑,说道:“推测?原来以为我是信口开河,也罢,既然要去太元观,我这便和一起,看看我的推测是对还是不对。”他嘴里说着,人已走到谢贻香马前。
谢贻香听他说破自己的行踪,暗生戒心,却忍不住问道:“太元观?莫非撕脸魔便在太元观中?”
她话音刚落,忽觉身后一热,那言思道竟然翻身上马,坐到了她身后。谢贻香触不及防之下,顿时又惊又怒,正要破口大骂,言思道的声音已在她耳边响起,笑道:“三小姐大可放心,我从不占女孩子的便宜,更加不会占的便宜。眼下办案要紧,我们理当同舟共济,可别逼我面见皇帝,和他聊聊谢家一门的忠烈。”
这话一出,谢贻香顿时软了下来,言思道嘿嘿一笑,从她身后伸出双手,拉动缰绳往东安门驰去,转眼便奔出了东安门。眼见一路上的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谢贻香满脸通红,低声骂道:“这般羞辱于我,总有一天,我定要亲手将送回天牢,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听身后的言思道笑道:“看来三小姐对我还是有成见,总是要把我往坏处想,需知我这么做可是为了好。”谢贻香气急败坏地说道:“胡说八道!”
言思道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淡淡说道:“今日当众羞辱了两名公差,虽有一时之快,却是后患无穷。要知道这帮家伙不仅没太多学问,也不怎么讲道义,一定会记恨于。如今我扮作巡街公差和乘同一匹马,做出亲密之举,多少可以为挽回些声誉,免得在不久之后,难以和他们相处。”
谢贻香冷哼一声,说道:“我何必要与他们相处?”身后的言思道只是一笑,不再言语。
那紫金山在金陵城的东郊,古称金陵山,战国时期之楚国在此建金陵邑。后因山中常有紫气升腾,在日光下又呈现出金色光辉,于是东晋时改称为紫金山。其三峰相连形如巨龙,山与水浑然一体,雄伟壮丽,气势磅礴。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光阴,只见地势上斜,谢贻香和言思道同乘一匹马,已然到了这紫金山脚。
紫金山方圆有十多里,太元观不过是山中的一小块,深藏于半山腰的紫霞湖旁。两人沿着道路绕山而行,但听马蹄声碎,踏起满地落叶飘舞,果然是个悠闲的去处。行到半山之时,马转过山道上的一处急弯,但觉眼前陡然一亮,原本狭窄的山道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
然而叫谢贻香吃惊的却是,眼前这个广场之上,此刻竟然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她放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人头,当真称得上接踵比肩,挥汗如雨。眼见这些人或坐或躺,个个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略一估摸,只怕至少也有两三千人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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