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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望才听闻谢贻香要孤身前往那鄱阳湖,不禁哑然失笑。
当下他正要出言相劝,却听身旁的洞庭湖里水花声响,窜出一个曲线玲珑的身形来。却是一名妙龄女子破水而出,湿淋淋地跃到岸上,向江望才拱手作礼。谢贻香这些日子和江望才相处得久了,倒是识得这名女子,知道她便是那号称“洞庭四飞鱼”之一的“鲢鱼”连玉。自从江望才逃离龙跃岛以来,她一直紧随在江望才身边。
此刻但见那连玉轻摇细腰,抖去一身水靠上面的水花,这才向江望才恭敬地禀告,说道:“属下连玉有礼,果然不出主人所料,今日确然有人前往龙跃岛行拜山之礼,共是三人,一路上接连闯关破阵,最后闯进了御笔峰内。到如今他们已经安然离开龙跃岛,回到了岳阳地界。”
谢贻香听到这番话,不由地暗自心惊。要知道此地虽然也是在洞庭湖畔,却已是资阳地界的沅江,离那龙跃岛和岳阳城一带的水域,遥隔着百余里的水路。似连玉这般说法,如今那三个拜山之人刚一离岛登岸,这边便已传来了消息,可见这江望才如今虽是在逃之身,但在这湖广境内,私底下仍然掌控着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
那连玉说完这番话,当即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大青石上的谢贻香,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甚至有些鄙夷的神色,分明是想让谢贻香暂且回避了。却不料江望才只是缓缓点了点头,连玉一愣之下,只得不情愿地继续说道:“属下现已查清,今日拜山的三个人,一个是姓萧的老者,暂时摸不清他的底细,似乎是被武林盟主闻天听重金请来湖广的,却又好像是朝廷的官员;另一个则是漠北南宫破将军手下的参将、朝廷大将军谢封轩的二公子谢擎辉;至于还有一个人,便是闻名天下的‘江南一刀’,身居朝廷亲军都尉府统办之职的先竞月。”
谢贻香陡然听到自己二哥和师兄的名字,忍不住从那大青石上跳了下来,脱口问道:“什么?说今日去那洞庭湖拜山的人里,有谢擎辉和先竞月?”她这些日子随江望才出逃资阳,一路上颠沛流离,到达沅江后又是深居简出,倒是少有想起自己身边的亲朋。如今仔细算下来,从自己前来湖广开始,到如今已有近半个月的光阴,难怪二哥和师兄要同来湖广,到龙跃岛上去找寻自己的下落。
那连玉似乎对谢贻香心怀敌意,听她开口询问,当下只是白了她一眼,继续向江望才冷冷说道:“主人,那龙跃岛是我洞庭湖的枢机所在,若是被朝廷的人勘破其中的屯兵布局,待到战事一起,我们多年来辛苦创建的基业,只怕便要毁于一旦了。”说完这话,她便伸出一只纤手,在自己脖子旁作了个斩杀的动作。
连玉这番言辞和这个动作,分明是暗示江望才对谢擎辉和先竞月下毒手了,谢贻香盛怒之下,反而冷静下来。她只是望向身旁的江望才,看他要作何说法。那江望才却只是淡淡地一笑,缓缓抬起头来,仰望着空中那轮皓月,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若是下令擒杀这三个人,三小姐是否这便要与我翻脸为敌?”
谢贻香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无论是否要下这个指令,我终究是敌非友,与翻脸不过是迟早的事。”她当即一扬手中那把绯红色的乱离,口吻随之一转,狠狠说道:“若是当真要对谢擎辉和先竞月两人下手,我此刻便与翻脸,要死在我的刀下。”
她这句话刚一出口,远方黑夜中立刻便有一道人影飘然出现,不过两个呼吸间的工夫,这道人影已然挡在江望才身前,乃是一个白发老者,面无表情盯着谢贻香手中的乱离。谢贻香倒是见过这个老者好几次,只知道他是江望才身旁的保镖护卫,这些日子一直紧随江望才左右,虽然年纪颇大、武功奇高,并从不开口说话,旁人都称他为“云老”。
如今眼见这“云老”现身相见,自是要保护江望才的周。谢贻香虽不知这“云老”究竟是何方神圣,却也始毫无惧色,反而踏上一步,嘴里缓缓说道:“阁下既然要来赐教,只管出招便是。”
那江望才突然说道:“云老,劳烦暂且退下。”那老者听得江望才发话,当下根本没有一丁点犹豫,立时转身而去,弹指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中,仿佛至始至终根本就没出现过似的。
那连玉眼见江望才居然喝退了云老,完不顾自己的安危,顿时脸色大变。她急忙一跃而起,带着一串水花落在了谢贻香与江望才两人中间,从腰上解下了一条拇指粗细的软鞭来。江望才不等她开口说话,便已出声下令道:“连姑娘,这便传我江望才的号令,岳阳城内任何人都不许对谢擎辉和先竞月一行人动手,否则便是与我江望才为敌。”
连玉听到这一号令,不禁呆立当场。就连谢贻香也有些惊讶,难道江望才真肯放过谢擎辉和先竞月二人,甚至置自己的龙跃岛安危于不顾?却见江望才向她展颜一笑,继而郑重地点了点头,显是心意已决。谢贻香心头随即莫名一跳,猜不透这江望才究竟是何用意。
只听江望才柔声说道:“三小姐切莫多心,江某虽是洞庭湖的匪类,却好歹是一言九鼎,经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又何曾欺骗过?就连方才那条误上我钩的大鱼,我尚且能放它一条生路,又何况是的兄长和师兄?”
谢贻香只是沉默不语,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旁边的连玉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主人,那郑千金虽然放他们三人离岛,但暗地里必定会设伏拦截,若是能将他们截杀在洞庭湖中,倒也罢了;若是那郑千金失手,那我龙跃岛上的一切虚实,岂不是要……”她说到这里,陡然想起自家主人是何等厉害的角色,既然做出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又何须自己出言提醒?想到这点,那连玉当即住口,不再继续往下说。
江望才微微点了点头,仿佛是对连玉的夸奖。那连玉见状,不禁嫣然一笑,躬身退到了一旁。谢贻香仍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向江望才问道:“堂堂洞庭湖湖主,自当言出必行。当真不会对我二哥和师兄两人动手?”
她话一出口,忽然醒悟过来,暗骂自己愚蠢。须知谢擎辉和先竞月都是当世英杰,驰骋风云之辈,如今两人既然结伴同行,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人能威胁到他们?不料自己一时情急,反倒关心则乱,似自己这般追问江望才,倒似在祈求这江望才网开一面,岂不是平白折了谢擎辉和先竞月二人的威名?
却听江望才忽然长叹了一声,举目凝视着眼前的洞庭湖水,有些悲伤地说道:“凉风满江,黑云压湖,看来是时候要变天了。”
谢贻香眉心一跳,不禁顺着江望才的目光向湖面望去。在她那“穷千里”的神通之下,虽是黑夜也能明辨秋毫,但见湖面上方才那尾上钩的金色大鲤鱼,虽已被江望才放走,然而腹部毕竟被鱼钩刺入,又拖拽着一整根芦竹鱼竿游弋了这许久,终于筋疲力尽,在湖面上翻起了白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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